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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聊拉著魚非魚頂著風(fēng)雪,終於跌跌撞撞的到達(dá)古堡。她用力叩著門環(huán),銅製的鐵環(huán)在厚重的木門上發(fā)出砰砰的聲音,可是等不到人來開門。
聊聊有點奇怪,花臂應(yīng)該是先她一步到的,前後差了也就二十分鐘的時間。而且,就算花臂沒到,雪歌,江燦,張秀包括管家和女傭那麼多人,也總該有個能聽見敲門聲的。
可是,她敲到手發(fā)麻,居然沒有一個人來給她開門。
魚非魚跟在她後面,表情還是很木然,儘管嘴脣已經(jīng)凍得發(fā)紫,但她仍然問聊聊:“我們今晚吃什麼?”
吃你個大頭鬼。
聊聊都要哭出來了,下意識擡頭看向二樓,不覺一怔。她看見自己住的那個房間的燈居然是亮著的!
大概是走的時候忘記關(guān)燈,她剛想這樣安慰自己,可是……她看到一個黑色的影子走到窗前,似乎在朝樓下張望。距離太遠(yuǎn),又是從下往上看的角度,實在看不清那個人相貌。只能依稀見到模糊的影子。而那個人在窗前站著,似乎也正在向下看……
聊聊打了個冷顫,忙向前挪了下,躲到大門前的屋檐下。這個位置,如果那個人正在向樓下看,是看不到自己的。
不知爲(wèi)什麼,聊聊就是想躲起來,她心裡有種奇怪的念頭,總覺得這件事哪裡不太對勁。
她又用力叩了幾下門環(huán),依然沒人理。她有點鬱悶,用力推了一下門,居然開了……
聊聊眨眨眼,走了進去。
燈全部開著,桌上還有冒著熱氣的紅茶,壁爐裡的火還在嗶啵燃燒,牆上的古老的掛鐘滴答滴答的走著,時間停在11:40的位置上。一切都很正常,可是一個人都看不到。
人都去了哪裡?出現(xiàn)在自己房間裡的那個人又是誰?
聊聊望著空蕩蕩的樓梯,決定上樓看看。
她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魚非魚,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自顧自的在沙發(fā)上坐下來,端起桌上的茶就大口大口的喝起來,像是很久沒喝過水一樣。大概是嫌用杯子喝太慢,乾脆直接捧起茶壺往嘴裡倒。
聊聊皺了皺眉,知道這個時候的魚非魚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正常意識,但她還是試探性的囑咐了一句:
“魚非魚,你在這裡等著我,不要亂跑好嗎?”
魚非魚還是不理她,端起盤子裡的點心,往嘴裡填。
好吧,她是徹底傻了。
聊聊四下張望著,發(fā)現(xiàn)牆角里立著一根鋁製的棒球棍,她拿起它,握在手裡沉甸甸的,心裡多少踏實點。
樓梯上鋪著厚重的波斯地毯,踏上去沒有聲音。聊聊慢慢向上走著,一顆心撲通撲通。她的腦子裡很亂,一直在想著瘋子的屍體靜靜躺在衛(wèi)生間的地磚上,胸前露個黑洞洞的窟窿;藍(lán)天也死在溫泉池水裡,魚非魚突然就瘋了;而自己的房間裡那個突然出現(xiàn)的人影又會是誰?
這個不平靜的夜晚,時間只過了一半,卻接連死了兩個人,任誰的心裡都有點承受不了。
她站在二樓的走廊上,忽然發(fā)現(xiàn)走廊裡的燈不知被誰關(guān)了。
黑夜裡,窗外的路燈折射著昏黃的光影,在地毯上忽明忽暗的閃爍。樹枝被寒風(fēng)吹的簌簌的響,像一羣張牙舞爪的怪獸,迫不及待的接近獵物。
而聊聊感覺自己就是那個獵物,因爲(wèi)眼前的黑暗讓她辨不清方向,她甚至開始懷疑有人在角落裡偷偷的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聊聊緊緊握著棒球棍,屏住呼吸,順著牆壁摸索著開關(guān)。黑暗中,分明有另一個呼吸聲此起彼伏,踏著悄然的腳步,一點一點接近。
這種詭異的感覺,令聊聊頭皮發(fā)麻,她清晰的知道,即便這個時候真的有人襲擊了她,也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樓下的魚非魚根本指望不上,江燦和張秀明明一直呆在房間裡,此時又去了哪裡?
那個呼吸聲越來越近,彷彿已經(jīng)來到了她的身後,她甚至感覺到他冰涼的體溫和充滿惡意的寒氣……她的大腦不聽使喚的開始工作,衛(wèi)生間裡死去的瘋子,而她面衝的方向是住宿的房間,背對的剛好是衛(wèi)生間和浴室,難道……
啪的一聲,燈亮了。
聊聊摸到了開關(guān),她猛然轉(zhuǎn)身,身後空無一人。
她扶著牆壁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發(fā)現(xiàn)渾身早已被汗水浸透。
她靠在走廊冰冷的牆壁上向裡面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她房間的門是關(guān)上的,可是門縫裡傳來微弱的光亮,顯然裡面是開著燈的
。她本想去看個究竟,可是走到半路,鬼使神差的停下了。
現(xiàn)在她面向著房間的方向,背對著洗手間和浴室的方向,心裡有個瘋狂的念頭,她很想去洗手間看一眼瘋子的屍體,不爲(wèi)什麼,只想知道他是不是還躺在那裡。
心裡一旦被植入這個念頭,就無法終止,她腦袋一熱,就提著棒球棍轉(zhuǎn)身朝男洗手間走去。中間路過那面古老的鏡子,她下意識的側(cè)頭看了一眼。黑糊糊的鏡面,蒙了一層塵埃,沒有古怪的影子,她的心裡有些安慰。
到了洗手間的門前,她猶豫了,她不知道這樣做的舉動是什麼,可是當(dāng)她完全推開洗手間的門,腦袋裡嗡的一下。
瘋子的屍體不見了!
聊聊瘋了一樣,推開洗手間的每一個小格,都是空空的,沒有任何東西。
地磚上乾乾淨(jìng)淨(jìng)的,什麼都沒有,甚至連縫隙裡的血跡都消失不見。
三個小時前,他明明漏著個大洞躺在那裡。是什麼人給清理掉了?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個黑口黑麪的管家。瘋子出事的時候,他最淡定,還說電纜被風(fēng)吹斷了,電話打不通。在聊聊看來,分明是他掐斷了電話線。
她開始顫抖,下意識握緊了棒球棍,轉(zhuǎn)身走出來,目光死死盯住了自己的房間。
如果沒猜錯的話,兇手就是那個黑衣管家,很有可能雪歌也是和他一夥。他們把羣裡的人叫來,就是爲(wèi)了一個一個的殺死他們。江燦,張秀和花臂全都不見了,一定是他把他們都?xì)⒌袅?,屍體也藏起來了?,F(xiàn)在他就在站在她的房間裡,等待她主動上鉤,再殺死她。
她沒有那麼傻,眼睜睜的鑽進他的圈套。他一定不知道她已經(jīng)上了樓,也不知道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事情的真相。她要主動出擊,她要反抗,才能活下去。
她舉著棒球棍,想象他還站在窗前,她可以跑到他的身後,狠狠的給他一下。
這麼想著,她的心又狂跳起來,手心裡也滲出細(xì)密的汗水。
短短幾步的路,她走了很久,烏黑的木門已經(jīng)近在眼前。
聊聊深吸一口氣,嘭的一聲踹開了門,舉起手中的棒球棍卻愣住了……
房間內(nèi),並沒有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