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上午難得沒課,聊聊準備將這幾天丟失的睡眠都補回來,哪知道天剛蒙蒙亮,樓下就亂成了一鍋粥,嘈雜像在開競選大會。
聊聊從被窩里爬出來,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拉開窗簾,想看看擾人清夢者是抱著什么心里來報復(fù)社會的,還有沒有起碼的良知。
于是她發(fā)現(xiàn)了另一個和自己抱著同樣目的的人。
吳離揉著頭發(fā),一臉的低血壓魔王馬上就要發(fā)作的前奏,臉色陰沉的走到窗前,唰的一下拉開窗簾……
兩個人被樓下的陣勢嚇了一跳,連瞌睡都嚇跑了。
黑壓壓的圍了里三圈外三圈的人,路口停了好幾輛警車,紅藍燈光閃爍,映亮圍觀群眾躍躍欲試的臉。
“媽的,這又是什么梗?”
吳離控制不住惡劣的情緒低咒了一聲,剛想轉(zhuǎn)身回床上,聊聊突然就扯了扯他的衣角,指著樓下詫異的道:“吳離,那里是三生巷啊……”
吳離愣了一下:“呃……還真是。”
“你說會不會是又出事了?”
吳離蹙眉:“你指什么?”
聊聊食指叩著下巴,若有所思:“比如惡鬼殺人……”
吳離無奈的扶著額角:“你說的惡鬼可是上次被鬼差嚇哭的膽小男人?”
“唔……好吧。”聊聊聳聳肩,知道自己杞人憂天了。
吳離瞄了一眼樓下,懶懶的打了個呵欠:“算了,反正也被吵醒了,干脆去看看吧,順便吃個早餐。”
“等等我去換個衣服。”
“喂,小白,我們只是去吃個早餐而已……”
************
敢于在見證了兇案現(xiàn)場之后,還能興致勃勃吃下豆?jié){油條的人,恐怕只有吳離和趙聊聊了。
兩個人在進行了各種取證和調(diào)查之后,終于掌握了第一手八卦資料。原來三生巷的案子破了,女主人的頭已經(jīng)在鄰居家的地窖里找到。那是廢棄了很久的地窖,因為主人剛轉(zhuǎn)手賣了房子,新房主在進行徹底整改后,終于發(fā)現(xiàn)了地窖里恐怖的女人頭。
而和人頭埋在一起的還有當時作案用的兇器。一把三寸長的尖刀,因為雨水沖刷,早已銹跡斑斑。有人曾見過肉鋪的李全用過這種刀,而李全被帶回警局就供認了一切。
對此,吳離頗為得意:“我就說那個膽小的男人不會是兇手。”
“好吧,”對于那個男人不是兇手,聊聊竟也長舒了口氣,想起他曾哭著求自己救她,不覺莞爾,“三生巷,三生三世,連死也要在一起,這下他們夫妻終于可以牽手上路了。”
吳離嗤之以鼻:“一起牽手赴黃泉有什么值得期待的,過了奈何橋照樣各分東西。”
再浪漫溫馨的事到了狐貍嘴里都變得極為無趣,想要指望狐貍理解什么叫做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難于上青天,聊聊無奈的嘆氣:“可是至少可以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即使去冥府也不會害怕,你沒聽說過什么叫黃泉路上好做伴嗎?”
吳離撲哧笑出聲,反駁道:“沒有常識的小白,鬼差只負責引到鬼門關(guān),過了鬼門關(guān)男女就要分開,各自被帶往不同的地方,審核和發(fā)落。并且到了孟婆那里,一碗孟婆湯什么前世今生就都忘了,孑然一身,了無牽掛。又何必想著做什么同命鴛鴦,多此一舉的事。那個男人若是不等他的妻子,也不必苦苦在人世間游蕩這么久……”
“真是夠了,”聊聊無力的趴在桌子上,忽然輕聲開口,“若是有一天,你也會不留任何留戀的忘記我吧?”
“咦?”吳離眨眨眼,撓撓頭,不明白聊聊為何好端端的問這種問題。
“就像兩條平行線,不會有交集對嗎?”
吳離咂舌,覺得聊聊越來越難懂:“小白,你沒睡醒?”
“可能是,”聊聊點點頭,站起來,“我吃飽了,先回去補覺了。”說著,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早點攤。
留下狐貍一個人捧著豆?jié){發(fā)呆,一對毛茸茸的耳朵豎起來,折下去,還是沒懂聊聊的話是是什么意思。
算了……
“老板,結(jié)賬!”
*********
那晚何子木來的時候,
聊聊說起三生巷里的事,說著說著就抱怨狐貍沒情商,根本不懂何為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
“能和心愛的人生生世世在一起,是一件快樂的事。”
何子木出奇的沒有答非所問,倒是嚇了聊聊一跳。夜色中的路燈釋放著昏黃色的光,映得男生一張清秀的臉,越加的清白。
他垂了頭看著聊聊,聊聊第一次發(fā)現(xiàn)何子木的眼睛很黑很圓,幽深的像兩只黑洞,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看進去。
“無論生死,都不能阻止我愛你。”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表情專注而執(zhí)著。聊聊的心卻沒來由的劇烈跳動了一下,明知道何子木是就著自己的話題討論而已。
難得有人和自己想法一致,好過那只沒情趣的死狐貍,聊聊贊同的點頭:“活著的時候有過太多的錯過和后悔,佛說五百年前的相遇換來今生的回眸,死亡帶不走愛情,比如羅密歐與茱麗葉,比如梁山伯與祝英臺……”
“轟轟烈烈或是細水長流,都抵不過一句我們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是啊是啊,”聊聊不能再認同,想起那句,“你我相約定百年,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
何子木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聊聊,接著道:“不怕永世墮輪回,只愿世世長相戀。”
“哇,何子木你真是我的知音。”聊聊開心的拍著何子木的胳膊,沒心沒肺的笑起來。
聊聊曾看過一本書,記得這種叫做愛情完美主義者。不為玉碎寧為瓦全,容不得自己的愛情里摻進一粒沙子。所以面對吳離的時候,原本脫口而出的話硬是咽了回去。不是因為懵懂,只是害怕說出來就變了味道。她沒有膽量去冒險,寧愿坐兔子,守著可以依靠的大樹,固執(zhí)的不肯放手。
這樣想的時候,她忽然心血來潮的問何子木:“你談過戀愛嗎?”
何子木茫然的搖搖頭。
“好吧。”聊聊吐了口氣,“那么你有喜歡的人嗎?”
何子木愣了一下,久久凝視路燈下被拉長的聊聊的影子,沒有回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