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蓉蓉低頭,看了看莫輕指著的地方,靜了數秒,然后認真地點了點頭。
鼻子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又酸又脹,眼睛也酸的厲害,只能拼命眨眼。
莫輕看到凌蓉蓉的神情,心里終于輕輕地松了口氣,低頭抓著糕點慢慢地吃著,鼓動的嘴角露出一點點的笑意終于有人是真的在心疼哥哥了,真好。
開車的陳世榮,從后視鏡看了看后排沒有再說話的兩個人,眼神溫和,將車子開得更加平穩。
凌蓉蓉回到家后,天已經全黑,莫輕沒有跟她一起吃晚飯,說還要參加個晚宴,就匆匆走了。
家里黑洞洞的,沒有人,凌蓉蓉的神情有點恍惚,晃晃悠悠地轉到廚房泡了一碗方便面,然后又搖搖晃晃地轉到客廳,將方便面放在茶幾上,席地而坐。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她這個呆呆笨笨的腦子已經不太夠用了。
用叉子舀了好幾回方便面都落空,送到嘴里的都是空空的叉子,凌蓉蓉也沒在意,眼神迷糊,呆呆的。
“嗚”
放在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凌蓉蓉呆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意識恢復了一些,將叉子放下,掏出手機,不太熟練地打開信息一看,是方倩發來的蓉蓉,我今晚要跟我的男神共度晚餐,可能會晚點回去哦不用想我另,我會問問他要不要跟你見一見的事情的,么么噠~
從字面上都可以看出方倩滿心的歡喜,凌蓉蓉笑了笑,回了她一句“好好玩”,就放下手機,繼續吃面。
才吃了一口,突然手機又震了起來。
凌蓉蓉這回倒是反應快,連忙咽下面條,拿起一看,隨即一愣居然是莫沉的電話。
抿了下嘴唇,將電話接通,送到耳邊,也不知為什么,心跳就跟著加快起來。
“已經到家了么”莫沉低沉的聲音傳來,他的聲音雖然輕,卻非常得有力量,在這幽深的夜晚里,強勁地敲擊在凌蓉蓉的耳膜上。
“嗯。”凌蓉蓉低了眼,無意識地用叉子去裹面前的方便面。
電話這頭,莫沉正坐在機場的候機大廳里,耳邊傳來甜美的登機廣播聲,聽出凌蓉蓉的聲音似乎不太對勁,已經站起來的莫沉停下腳步,如墨的眼眸看了眼登機口的方向,問道,“小輕的事情解決了”
“嗯。”又是簡簡單單一聲應聲。
莫沉覺得奇怪,想到莫輕,忽然明白過來什么,含笑問道,“是不是小輕欺負你了放心,我收拾她。”
“好。”
居然答應了看來真是被欺負狠了。
莫沉搖搖頭,俊美的臉上露出更濃的笑意,再次說道,“不過可能需要等一等,我要出國幾天。”
“出國”凌蓉蓉總算有了一個大的反應。
“嗯。”莫沉輕笑。
電話這頭的凌蓉蓉沉默了,她其實有點想見一見莫沉,有點想跟他說說話,今天從莫輕那兒聽到太多關于他的事,以及廖雨青死后才得知自己被深愛的事情,都深深地刺激了她。
她知道自己不聰明,也從沒想過有一天,或者將來,真的會有個人陪伴自己直到暮暮蒼老。
那時候會是什么模樣凌蓉蓉已經忍不住期待了。
可是她的心里還是有那么一層抹不開丟不掉的顧慮一年之劫,你有,我也有。
在凌蓉蓉不吱聲的時間里,廣播里又重復了一遍登機的消息,莫沉將手提包拎起來,溫聲說道,“蓉蓉。”猜到凌蓉蓉肯定在聽,于是繼續說下這幾天一直纏繞他的那句話,“我上回問你的那件事,能不能等我回國后,就給我個答復”
實在是等不了了,太煎熬了。
電話這頭依舊沒有回聲,莫沉的心,慢慢地失落下跌,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張口正要給自己找個臺階,不讓自己變得那么難堪時,就聽那頭傳來蚊蠅一般的應聲,“好。”
“”莫沉握著手機的手指猛地用力,無聲的笑容迅速放大,強自穩下了自己的情緒,才對著手機低聲說道,“那好,等我回來,我去找你。”
“嗯。”
不過短短的一個字回答,卻讓莫沉心頭陣陣發甜,笑著又補了一句,“我會想你的。”
“嗯。”再一個幾乎已經聽不到的細弱應聲。
莫沉黑曜石般的眼睛里,仿佛綻放出五彩的流光,熠熠生輝。
不再多語,掛斷電話,匆忙登機。
電話這頭,凌蓉蓉滿臉通紅卻假裝鎮定地放下手機,正襟危坐地拿起叉子,裹了幾根面條,送進嘴里,嚼了兩下之后,忽然將叉子一扔,雙手捧臉,一個勁地深呼吸起來。
邊深呼吸還邊自言自語,“好辣好辣,辣的我臉都紅了,哎呀,好辣”
莫沉出國的消息,當天夜里就被已經搬到市中心的賀亦坤知道了。
他坐在簡約又奢華的客廳里,手上正拿著一份資料慢慢翻閱著,聽到蔣念的匯報,俊雅清潤的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微微搖了搖頭,說道,“他終究還是忍不住。”
蔣念一身黑衣,馬尾高扎,靜靜地站在他對面,沒有言語。
賀亦坤又看了會兒手上的資料,然后目光鎖定在其中一行上,定定地看了一會兒,抬頭問蔣念,“確定這份凌蓉蓉的資料,完全真實么”
蔣念低垂的眼眸動了動,回答的聲音卻沒有絲毫欺負,“確定,我親自核實過。”
聞言,賀亦坤皺起了眉,再低頭看過去,似是想到什么,臉上漸漸露出不解與狐疑,沉吟了許久,再次問道,“這個賀然,有沒有調查過”
賀然,凌蓉蓉的生母姓名。
蔣念面無表情地點頭說道,“簡單調查了身份。”卻并不細說。
賀亦坤隱約意識到什么,原先溫朗的神情也變得郁沉,盯著蔣念,雖然溫和卻不容商量地說道,“是什么身份”
蔣念迅速抬眼看了他一眼,隨即又低下去,木著臉一板一眼地說道,“賀然,享年三十二歲,遺有一女,凌蓉蓉,丈夫凌志,是茅山第一百二十六代弟子,同時,”頓了一下,“她也是少主的遠房姨媽,不過并沒有近親的血緣關系。”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