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悅點點頭,一個小孩子被當(dāng)做棋子一樣養(yǎng)大,所經(jīng)歷的辛苦她縱使沒有親眼看見,也是能想象得到的。
心裡嘆氣,拍了拍她的胳膊。
宋飛白也不想她難受,跑去先替她把車門打開,邊笑道,“嫂子,我們中午一起吃飯,我有好多事情想跟你說說呢!”
然而凌悅卻擺了擺手,“下回吧,我今天還得去找一趟小白。”
宋飛白見她有事,也不好堅持,想了下,說道,“那我送你去。”
凌悅又笑著拒絕,“我自個兒去就成了,你去守著那個賀小當(dāng)家的吧。”
宋飛白明顯更捨不得她。
凌悅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說道,“今天本來告訴你們賀朗曾經(jīng)做出的那些事,是想讓你們在對付他的時候不要念及舊情。倒沒想到,讓咱倆居然相認(rèn)了。我很開心,下回咱們再一起吃飯,我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吃你哥做的紅燒獅子頭,下回嫂子給你露兩手。”
笑著拍拍他,然後轉(zhuǎn)身朝外走,才走了兩步,卻聽宋飛白忽在身後喊了一聲,“嫂子。”
凌悅回頭看他。
“賀朗的那個大祭祀術(shù),除去需要用天丹天陰天靈之外,最終需要的,是能開啓陰陽兩界的極陰之體,”宋飛白知道凌悅剛剛跟自己坦白自己的利用之心,是不想他對她心裡有隔閡,看著這個女人不過才十多年就變得如此滄桑,想到賀朗對他的哥哥和未出世的小侄子,還有他自己所做的一切,他終究還是說了出來,“還需要——墮仙!”
凌悅眉頭一皺,宋飛白剛剛可沒告訴她這些。
“賀亦坤和白玉英想用凌蓉蓉來誘捕那個墮仙,你……保護(hù)好她。”宋飛白知道自己賀亦坤雖然從不表達(dá),但是卻一直拿自己當(dāng)親兄弟看待。
但是面對失而復(fù)得的親情面前,他最終還是選擇了親情。
說完,重重地捏緊了拳頭。
凌悅沉默了片刻後,擡眼,看了看他,點頭,“我知道了,多謝你。”
宋飛白點頭,目送她走出小區(qū),坐了出租車離開後,用力地一拳砸向車蓋頂,好一會兒,收回腫~脹的右手,掏出手機(jī),再次撥通了莫天悅的電話,“莫小姐,咒術(shù)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我要看到的結(jié)果,還請你儘快給我一個回覆。”
莫天悅先是笑了起來,然後纔開口說道,“不就是毀掉賀家一個簡簡單單的法陣麼,宋先生放心,時機(jī)到了,自然會給您結(jié)果的。”
宋飛白的臉色難看,不再言語,斷了電話。
站在車旁調(diào)整了好一會兒的情緒,纔看了看手機(jī)裡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的莫天悅的資料——上面有幾張照片,都是莫天悅跟一個白衣人的,那白衣人在鏡頭中總是模模糊糊的。
宋飛白知道,除去鏡頭搖晃之外,那麼只有兩種情況下,這人的身影纔會總是模糊不清。
一種,這人,道術(shù)高強(qiáng)氣場庇護(hù);二種,這人,根本就不是人。
不論哪種,應(yīng)該都足以對付賀朗弄出來的那萬惡的東西了。
宋飛白收了手機(jī),看了眼身後賀亦坤所住的那棟單元樓,擡腳,朝那邊走去——現(xiàn)在的任務(wù),就剩下莫天悅想要的那個咒法了。
……
凌蓉蓉從兩世齋出來後,看著委託書上丁爵的名字,想到那天聽到的種種,以及夏蘭希眼中的仇恨以及悲痛,終究還是掏出手機(jī),按著上面的號碼撥了過去。
是一個女人接通的號碼,語氣非常地不善,“喂?哪位?!”
凌蓉蓉聽出這聲音至少應(yīng)該有三四十歲年紀(jì)了,默了下,說道,“你好,我是兩世齋的凌……”
話沒說完被女人粗暴地打斷,“兩世齋?又是什麼髒地方?小狐貍精,我警告你,別以爲(wèi)我不知道你跟丁爵的那些事,還敢給他打電話,信不信我找人……”
“兩世齋的電話?”旁邊又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你鬧夠了沒有!兩世齋是我委託去給蘭蘭驅(qū)除身上髒東西的地方!你,你現(xiàn)在簡直不可理喻!手機(jī)給我!”
“你纔不可理喻!丁爵,我告訴你,你當(dāng)初巴著我的時候你可別忘了,現(xiàn)在財產(chǎn)到手了,就想踹開我?你想得美!大不了我們同歸於盡!”
女人尖利的叫聲從手機(jī)那頭傳來,凌蓉蓉皺眉將手機(jī)拿開了耳朵一些。
“滾!”丁爵暴喝的語氣淨(jìng)是狠戾與殘忍。
“我跟你拼了!”
“咔!”
“嘟嘟嘟——”
凌蓉蓉意識到電話因爲(wèi)摔地而自動掛斷,想了想,將手機(jī)拿在手上,朝公交站走去。
果然,沒過五分鐘,丁爵的電話就打了進(jìn)來。
凌蓉蓉在公交站牌前站定,聽到丁爵賠笑略帶粗||喘的說話聲,“是兩世齋的凌大師麼?”旁邊還有越來越小的女人哭泣聲,以及走動的腳步聲。
凌蓉蓉點了點頭,“丁先生你好。”
“好好,大師,好久不見了。”丁爵笑著客套寒暄了一句。
凌蓉蓉依舊沒什麼表情,說道,“丁先生,您的委託我看了,夏蘭希的情況我還需要親眼看過才能判斷怎麼進(jìn)行做法,您方便安排個時間,讓我跟夏蘭希見一面麼?”
丁爵自從上次接觸,就知道凌蓉蓉不是那種喜歡逢迎拍馬的性格,見她開門見山,也就不再多話,笑著點頭,“這個沒有問題的,我也急等著大師您過來瞧瞧我們家蘭蘭呢,那您……現(xiàn)在有空?”
正好面前有公交車停靠,有人過來上車,將凌蓉蓉擠到一邊,凌蓉蓉退後了兩三步,點頭道,“有空。”
丁爵笑了,“那好那好,蘭蘭今天上午有個舞蹈練習(xí)課,我正好要去接她放學(xué),不如就順道接了大師一起過去?咱們中午再一起吃個飯?”
丁爵的話裡話外對自己的巴結(jié)意味都狠明顯,這讓凌蓉蓉有一些奇怪——一般人有求於自己時,都是恭維小心居多,這人,爲(wèi)什麼要巴結(jié)自己?
不過她生性並不喜歡多想這些,點了點頭,“午飯就不用了,先去看看夏蘭希吧,我在兩世齋北面的公交站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