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默,其實朕此次叫你來,是想問問,你對大將軍一職,有什麼看法。”
正所謂強扭的瓜不甜,安蔚言並未直言,要安蘇默做將軍的想法。
“將軍,乃朝廷中必不可少的存在,國家的安危,全都繫於一人之手,定是要挑選驍勇善戰,足智多謀的人來擔此大任的。”
安蘇默頓了頓,轉而疑問道:“皇上爲何突然這麼問?莫不是心中已經有大將軍的人選了?”不禁心中一緊。不會是要讓爹爹來擔任將軍的職位吧?
“呃,有倒是有。蘇默啊,如果要是讓你做朕的護國將軍,你怎麼看?”安蔚言說完,眼睛緊盯著安蘇默。
安蘇默先是一愣,隨即明白安蔚言話中之意,奈何自己心有餘而力不足,只得彎腰行禮,滿帶歉意的說道:
“皇上,您若這樣做,真的是太看得起蘇默了。蘇默體質羸弱,身體患有不治之癥,隨時可能命喪黃泉,加之市井之中流傳的關於我,都是些垃圾、廢柴的形容,別說蘇默心有餘而力不足,就算蘇默真的接下此位置,那朝廷之中的大臣們想必也是不服的。”
安蘇默一字一句說的雲淡風輕,毫不避諱那些個形容自己的詞語來。倒叫安蔚言又心疼了些許。這個命苦的孩子。
“蘇默,朕知道朕的這個要求有些過分,但是放眼朝廷,又有多少人是值得朕加以信任的?也只有你父親,舅舅,還有國公值得朕信任罷了。朝廷中那些個人,私下結盟,朕不是不知道。但是朕沒辦法。說來慚愧,現在朕只有靠你們,才能維持朕的這個位置了。”
安蔚言說著,傷感的嘆了口氣。
安蘇默雖足不出戶,但看父親整日爲皇上的事情操勞,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點兒的。要說皇帝身邊最大的威脅,便是之前自己惹的那個寧淺夏的爹,皇帝身邊的大臣,寧羽臣了。
奈何寧羽臣是同先皇一起並肩作戰過的大臣,在朝中也是有一定威懾力的存在,衆多大臣都十分認可他。寧羽臣更是老謀深算,心機重的很,根本沒有什麼把柄讓自己抓住。這可愁懷了安蔚言。
最近邊關傳來消息,說邊境一帶,幾個大國不安分的很。尤其是姜國,四處征戰,掠奪了好幾座城池。便有大臣遞上奏疏,要求選拔一名大將軍作爲首領,提前做好防範措施。
之前大將軍南楓戰績赫赫。逢戰必勝。打的周圍的國根本不敢靠近半步。民間曾流傳,有南楓,無戰亂。
但三年前,南楓在一場環境極爲惡劣的戰火中犧牲,衆人爲了祭奠,三年未再設大將軍。現在三年時限已到,安蔚言本還想著設立大將軍一事,能拖則拖。
但是現在,人家巴巴的把奏疏都遞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了,還怎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裝看不見啊。
安蔚言本想著若奏疏上舉薦的人資質尚可,設爲大將軍也未嘗不可。但那些大臣也太明目張膽了些,直接舉薦自己的嫡長子上來,尤其是那些個丞相宰相們,軍權文權都想要,這不是明擺著跟自己示威呢麼。
氣的安蔚言掀了桌子,好幾日沒吃下飯。卻想到了安蘇默,便尋思著試一試,若是蘇默能勝任自己的大將軍,那自己便多了一分底氣了。
自己也不是沒有考慮過安蘇默的身子,但是現在形勢所逼,自己也是實在沒有辦法纔會這樣的。
“蘇默,這件事朕不會強求於你,你先在這住下,三日後便是朕的壽辰,這之後,你再答覆朕吧。”安蔚言頓了頓,對安蘇默說道。
“壽辰?皇上,之前您並未說過邀蘇默來參加您的壽辰啊,更何況爹爹他也沒來,我……”安蘇默有些遲疑,道。
“這件事怪我。光想著召你進宮,卻忘了告訴你這件事。其實你此次來,還有一個忙要幫朕。那便是代替你爹爹來參加這次宴會。不能讓大臣們知道,安蔚宸已經離開了鹽池鎮。”
安蘇默眼神暗了暗。
安蘇默的反應,安蔚言都看在眼裡。但也沒想那麼多。只認爲安蘇默是因爲緊張,怕到時候出差錯纔會這樣。
安蔚宸總是和自己說,蘇默多麼多麼孝順勇敢,似乎全身上下的美好品質三天三夜都說不完,安蔚宸也是要面子,就算是和自己的親哥哥,都從未提起父子倆的矛盾。所以以爲安蘇默知道,其實安蔚宸此次出門,是爲自己尋名醫去了。便也沒有過多的解釋。
“好,蘇默一定會謹慎的。”
安蔚言點了點頭,拍了拍安蘇默的肩膀,道:“蘇默,路途遙遠,想必你也很累了,早點回去收拾收拾,休息吧。”
“是。”安蘇默微微低了地頭,對安蔚言行了行禮,之後,便離開了。
出了門,便有一位叫春子的公公過來,萬分恭敬的對安蘇默行了行禮,便走在前面,爲安蘇默帶路去了清寧殿。許是陽光毒了些,便差了那公公走了條偏僻的小路遮遮陽。可好巧不巧的,偏偏在那條路的假山後面聽到了有人議論自己。
那兩個人正議論的歡,這邊領著安蘇默的公公聽得一張臉慘白慘白,嚇得差點尿了褲子。正準備過去打斷那兩個人的談話,可安蘇默卻一伸手,搖了搖頭,輕聲說道:
“既然她們有膽在這兒嚼舌根,那便讓她們嚼個痛快罷。別去掃了她們的興致。”安蘇默說完,便往假山後靠了靠,便聽到兩個稚嫩的女聲傳了過來。
“聽說那個陰狠毒辣的廢柴王爺安蘇默今兒個進了宮,排場還不小呢!御前侍衛親自去接的駕!”
“是嗎!真是不公平哈,那個廢柴憑什麼就能享受這般待遇?”
“就是,聽說惡疾纏身,像這種半截身子都入了黃土的人,怎麼還能這樣風光,滋滋滋。”
“像那種人啊,茍延殘喘活著有什麼意思?就應該早死了,省得出來禍害別人。”
“唉,像我們這樣的人,想必也比那人強上千倍萬倍的。爲什麼偏偏要在這裡做這苦差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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