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靳晏給她的一切,她都不想要。
她閉上眼,根本不想再多看眼前的男人一眼,決裂的話字字清晰,“周靳晏,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周靳晏眼中劃過幾分冷意。
他看著戚歲寧倔強的臉,壓制住心中的空曠之感,強忍著不安,故作輕松的涼柔開口:“你這是在趕我走?”
“周先生說笑了,”戚歲寧垂眸,輕聲道:“是我該滾了?!?
她說完,竟真的一步一步,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
周靳晏見狀,反而笑了。
他氣極,聲色極淡極冷,偏執到了極點,“戚歲寧,你現在停下,還可以回頭,今天你要是敢走出這道門,你一定會后悔。”
偏偏戚歲寧連步伐都沒停,依舊往門外走去,她的背脊很直,也很單薄,說不出的瑟縮和柔弱。
周靳晏看著她,卻覺得心口錯跳了一拍,那般的慌張。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他面目扭曲,連自己沒有預料和察覺的猙獰。
軟硬兼施,棍棒和糖都用了,怎么就能一點作用都沒有?
她是真的硬氣,硬氣得他不敢相信。
這還是他認識的戚歲寧嗎?
明明之前,她都不是這樣的。
多可笑,五年,整整五年,她竟然能真的一點都不穿幫,一點疏漏都不出,就這么騙了自己五年。
那些柔弱和無辜的姿態,都只是她欺騙自己的把戲罷了。
可是都裝了五年了,怎么就不能繼續裝下去了?
怎么事到如今,就要放棄了?
周靳晏自詡驕傲,唯獨這一刻,他竟然真的在想,倒不如就這么一直騙著自己也好,與其相忘失去,不如一直騙著。
如今連騙都不愿意,是因為真的毫無留戀了,是嗎?
他用什么都留不住她。
周太太的位子,她母親的遺物,威脅,示好...
什么都用過了,什么都不行。
她就是要走。
周靳晏的眼尾一抹濃烈的紅,他不知想到什么,臉上的陰霾消失,突然冷笑一聲,重新坐下,再也無一點點表情。
冷靜得可怕。
而門口,陳睿頭疼的帶人攔住戚歲寧的去路,實在是想不通,納罕的問:“戚小姐,你也是聰明人,你難道不知道周先生讓我們在外面等著嗎?”
“知道?!彼穆曇舭察o冷清,褪去了那些故作無辜和純良的偽裝,本質冷清而高不可攀。
她分明是帶著刺和鋒芒的,絕非觸手溫潤可愛的明月。
“既然知道,戚小姐為什么還是要一意孤行的出來?您這樣除了得罪周先生,讓他更生氣,更自己吃苦頭以外,沒有任何的作用。”陳睿不明白,這明明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子,怎么如今,變得這么不懂變通。
而戚歲寧看了眼天幕上冷清無暇的月亮,低頭,自嘲的笑笑,“累了,不想裝了?!?
戚歲寧說完,看向陳睿,“你們要把我帶去哪?”
“周先生吩咐過了,您要是跑出來,就把您帶去堂廳小筑?!标愵nD了頓,表情復雜的看著戚歲寧,“戚小姐就安安心心的待著,等著婚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