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fēng)里,唐嶺眼睛紅紅的看著我,那眼神就像要把我看個透心涼,冰冷而且直接。
我一下子不知道該怎么說話,就沖他笑了一下。
“喝酒嗎?我們……喝酒,接著喝……”
唐嶺話音未落就一個踉蹌,我趕緊伸手去扶他,可他一使勁把我的手打開,自己站穩(wěn)了身子。
“你喝多了,回去睡覺吧?!蔽蚁肫饏螏r說的事情,可是唐嶺沒跟我說就只能當(dāng)不知道了。
唐嶺笑起來,嘴里呼出大團(tuán)的白氣,他沒說什么自己朝著我們住的地方相反的方向繼續(xù)走。
我也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覺走到了蘇河的酒吧咖啡館聚集的地方,不然我跟唐嶺哪里會這么有緣分遇到呢。
我不知道要不要追上去,一群年輕人笑著說著很喧鬧的從對面走過來,我跟唐嶺一下子就被這些人隔開,我一時間都看不見他了。
一時間,某種說不清楚的失落感涌上心頭,我著急的抻著脖子去看唐嶺走的方向。
還好,我很快就看到他了,他腳步不穩(wěn)的朝板橋的方向走著,應(yīng)該走不了多久就能到橋上了。
那群年輕人突然爆發(fā)出狂笑,旁若無人,我趕緊越過他們朝著唐嶺跟了上去。
唐嶺雖然腳步不穩(wěn)可是速度并不慢,我保持著一個距離跟著他還有些費(fèi)勁,我以為他會找個酒吧繼續(xù)喝酒,可是他一直朝著板橋走過去了。
這條路上行人漸漸多了起來,我知道板橋是劃分蘇河本地人居住區(qū)和旅游區(qū)的界限,很多客棧就在這附近,所以人流大了很多。
一陣寒風(fēng)刮過,我趕緊把身上的外套裹緊,出來的時候摸黑就沒帶圍巾,現(xiàn)在就覺得呼呼的寒風(fēng)一個勁往脖子里灌著。
唐嶺突然在我前面停下了腳步,我也趕緊收住腳步。
他左右看看,很快朝左邊走過去,原來他的目的地不是板橋。
可他要去的地方我也不熟,來蘇河沒去過那個方向,十年前的蘇河也跟現(xiàn)在有了很多不同??墒侨绻覜]記錯,唐嶺正要去的那條巷子里能直接上到一個半山腰,那里原來好像有一個小小的寺廟,我跟唐峰無意間走到過那里,看見過很多蘇河本地人在那里燒香。
還要不要跟著他呢……這么晚了他肯定不會是要去廟里燒香拜佛,可他的確喝多了,雖然他是個男人又是個警察,可我還是覺得不放心,最后咬咬牙跟了過去。
其實(shí)就在我猶豫考慮的一會功夫里,唐嶺已經(jīng)沿著石階走到了半山腰,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發(fā)現(xiàn)有人跟著他,他一直沒回頭看過,上了石階后我也沒遇見別的人路過。
很快,一個拐彎之后,那座小廟出現(xiàn)在面前,原來還在。
唐嶺站在廟門口,我決定主動暴露自己,就直接走到了他身邊站下來,也看著緊閉的廟門。
我的出現(xiàn)引起唐嶺一陣咳嗽,他只是看看我沒說話就繼續(xù)順著小廟旁邊的小巷子往里面走,我看著黑漆漆的四周一陣害怕,趕緊跟了上去。
不管他去哪,總比我自己半夜時分獨(dú)自站在廟門口要好多了。
沒走的太深,唐嶺看起來像是很熟門熟路似的站在一個木門前,伸手敲了幾下。
木門過了一陣打開,我也沒見唐嶺說什么,他只是轉(zhuǎn)頭看我一眼說了一句進(jìn)去吧,然后就先走了進(jìn)去。
我跟上去,看見開門的是一個穿著布袍子的老者,木門里面燈火明亮,我看清楚老者是個出家人。
原來,這里是小廟的另一個門,唐嶺怎么會對這里這么熟悉,我?guī)е蓡柛M(jìn)了院子。
院子一點(diǎn)都不大,開門的出家人也沒跟我說話,他只是指了指右手邊的寺廟,我看過去就見到唐嶺的身影。
他這是來拜佛啊,喝了酒還是這么晚,就不怕菩薩怪罪他打擾嗎,我不解的跟了過去。
唐嶺并沒走進(jìn)廟里,他就站在門前望著廟里,我記得這里供奉的是觀音,我也站在他身后望著里面,心里默念著阿彌陀佛。
過了一陣,唐嶺轉(zhuǎn)身看著我,他的眼神看起來清醒了不少,我跺了跺腳看著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冷吧,進(jìn)禪房暖和一下再回去吧?!碧茙X宛如知道我跟著他,毫不驚訝也不多問招呼著我,我看見開門的那個出家人微笑著招呼我們進(jìn)了一間屋子。
屋子里很暖和,和外面的寒冷對比分明。
我才坐下,那個出家人就跟我說話,他端給我一杯茶,“蔣小姐,喝茶暖暖?!?
我愣住了,他怎么會知道我是誰,我第一反應(yīng)就朝著唐嶺看過去,他也接過了一杯茶正喝著,低著頭沒看我。
出家人出去之后,我忙低聲問唐嶺,“他怎么知道我名字?”
唐嶺轉(zhuǎn)頭看看出去的出家人,“是嘛,我喝多了沒聽清楚他說了什么。”
這回答明顯是掩飾,我等著出家人回來再問他。
可是出家人很久都沒回來,我就看著一直喝茶的唐嶺,我懷疑他喝多了是裝的吧。
可是我出來走走是自己決定的,我轉(zhuǎn)念就覺得自己想多了,發(fā)生了很多事情讓我對什么事情都疑心重重。
我暗自在心底嘆氣,我不想多想,可是總發(fā)生讓我多想的事情,怎么辦。
正這個時候,那個出家人又回來了,我看見他手里多了個黃色的錦緞布袋子,里面不知放著什么,看起來有些分量。
出家的老者徑直走到唐嶺身前,然后把手里的袋子放到我跟唐嶺居中的桌面位置上。
他對唐嶺說:“你來的夠晚的,我準(zhǔn)備好了?!?
我納悶的看一眼唐嶺,他的目光全落在桌子上的布袋子上,語氣淡淡的回答出家的老者。
“事情突然來了,打擾了。”
出家老者慈眉善目的口念佛號,然后看我一眼微笑著就要往外走。
“請留步,我想問問師父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們見過嗎?”我站起身有些著急的喊住了出家的老者。
老者倒是被我問的發(fā)愣,他仔細(xì)打量了我一陣然后指了下桌子上那個布袋子對我說:“蔣小姐不是一起來取走那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