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路邊,我觀察了一下他的步態(tài),還是能稍稍感覺到他的腿腳不那么靈便。
他的腿好了,是不是很快就會離開奉市了,我在心里想。
“走啊。”唐嶺回頭喊我,我跟了上去,他竟然朝著我停車的位置走去,我莫名緊張起來。
很快,唐嶺在我的車子前面停了下來,我只好裝傻站在他身后不吭聲。
唐嶺正在打量我的車,上上下下看了半天才說,“走吧,你開這個車挺相配的。”
我,“……”
他是怎么知道這是我的車,上車之后我剛要開口問唐嶺,就見他從*的兜里掏出一個裝藥丸的隨身小塑料盒子。
他打開藥盒,拿出兩粒藥送進(jìn)了嘴里,我看見他閉了一下眼睛,喉結(jié)隨著一動,沒用水就把藥丸硬咽了下去。
“開車吧,去北陵公園。”唐嶺見我看著他不動催了一句。
我沒想到要去的是這么近的地方,發(fā)動了車子問唐嶺,“去哪個門?”
“正門。”
車拐彎沒走多遠(yuǎn),我又把車停了下來,唐嶺不解的看著我。
我開了車門下去,扔給副駕駛位置上的唐嶺一句,“口渴,買瓶水喝。”
等我快速從便利店里買了兩瓶水回到車上的時候,唐嶺正沉著臉在打手機(jī),我把一瓶水遞給他,他用閑著的一只手接了過去,繼續(xù)講電話。
“知道了,把照片傳到我手機(jī)上,幫我跟師傅說一聲,今年不能去給他過壽了,做好事情我會去補(bǔ)上的……嗯,你放心,我會小心的……已經(jīng)好了,我今天已經(jīng)站起來走路了……”
我擰開水瓶,喝了一小口。本來我就不渴,去買水其實是因為看見唐嶺硬把藥丸咽了下去才想買了給他的。
默默聽著唐嶺講電話,我發(fā)動車子慢慢前進(jìn)著,聽他跟別人講電話時的口氣聽、挺溫和的,甚至可以說挺溫柔的,可是跟我講話的時候就不是這樣。
“好了,你也注意,掛了。”唐嶺打完了電話,他既不喝我買給他的水也不說話,車子里有些尷尬的靜著。
我們很快就到了北陵公園的正門,這里沒有停車的位置,我看著公園的門口問唐嶺,“是我等你還是也要去,這里不能停車的。”
“一起,這是我對你的面試。”唐嶺說著指了一個位置給我看,“停在那里,我們走過去。”
莫名其妙啊,我快速扭頭看了一眼唐嶺,他穿著制服面色冷峻的目視前方,發(fā)覺我看他后歪了一下嘴角。
“別緊張,面試很簡單,我來詢問,你根據(jù)目擊者說的把嫌疑人的樣子畫下來就可以了,這對于一個美院的研究生來說很簡單。”
原來是這樣。
我把車停好后,唐嶺先開了車門下車,我們步行朝著北陵公園的正門走去,我注意到唐嶺下車的時候拿了我買給他的那瓶水。
我看著他手里的水,心里面有了一點幫到人的成就感。
今天很熱,才上午九點的時候走在太陽下就已經(jīng)微微冒汗了,快走到公園正門的時候我感覺到口渴,可我買給自己的那瓶水放在車?yán)餂]拿著。
唐嶺一直走在我前面,我正覺得口渴的時候,他停下腳步然后轉(zhuǎn)身看著我,他手里的那瓶水也舉到了我面前。
“我不愛喝水,你喝吧。”
他怎么知道我口渴了,我猶豫了一下接過了那瓶水。看來予人恩惠果然必有回報啊。
唐嶺又轉(zhuǎn)身走在前面,陽光下,他的背影很挺拔,半袖的*下露著他微黑的膚色,我還是第一次這么近的看著他。
可我打量了他的背影之后,很意外。
唐嶺露在外面的小臂后側(cè),左右各有一道傷疤,從他的身后可以看得很明顯,傷痕還隱隱顯得跟他的膚色不那么協(xié)調(diào),我覺得這兩處傷疤肯定是近期造成的,可是他怎么會弄成這樣的,難道跟他的腿傷是同時弄的嗎。
看來,刑警這個職業(yè)真的很危險,我在唐嶺身后皺了皺眉頭。
我又想到了唐峰,要是他知道自己唯一的弟弟現(xiàn)在做了這么危險的工作會怎么想,他可是一心希望自己的弟弟成為一個畫家的。
事與愿違。
我跟著唐嶺進(jìn)了公園的正門,不遠(yuǎn)處迎面走來一個也穿著警察制服的警官,他邊朝我們走邊沖著唐嶺招手。
“你來了,你要的東西我準(zhǔn)備好了,在哪里開始?”這位警官走到唐嶺面前,我看見他手里提著一個畫箱,還背著一個畫夾子。
風(fēng)景優(yōu)美的公園里,穿著警察制服的漢子背著畫夾站在我面前,這畫面還真是……醉了。
唐嶺對這位警官也沒多熱情,他笑著接過了畫箱,頭都沒轉(zhuǎn)就遞到我面前,“你拿著這個,畫具都在里面。”
他又把畫夾背到了自己背上,我在他動作的時候緊盯著他手臂上的傷疤,傷疤隨著動作扭曲著,看起來有些刺目。
“去管理處吧,你帶路。”唐嶺跟那位警官說著。
他也不跟我多解釋,我就跟著他走。我想好了,等下有空的時候,我要問問有關(guān)我媽案子的事情,這兩天一點警方的消息都沒有。
那位警官很快把我們領(lǐng)到了公園的管理處,一處二層古典建筑造型的房子。我們到了一樓中間的一個屋子里,那位警官停在門口,唐嶺走在最前面進(jìn)了屋子,他看了一圈回頭對我說,“進(jìn)來,就在這里畫像。你也坐下吧,咱們馬上開始。”
我看了一眼門口的那位警官,難道我要畫像的人是他嗎。
屋里有一張桌子,唐嶺坐到了桌子后面,他要我坐到他旁邊的一張椅子上,那位警官坐在了我們對面,他坐下來摘了頭上的*,我看見他的頭發(fā)都濕了,今天還真的是夠熱的。
“用鉛筆你習(xí)慣吧,一會兒我會做筆錄,你仔細(xì)聽他說嫌疑人的樣子,然后畫下來,沒問題吧。”唐嶺把畫夾交給我,他打開畫箱拿出了一支筆和一疊白紙,又把一根鉛筆遞給我。
我接過鉛筆的時候,唐嶺對我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