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唐嶺冷峻的表情,當年的那場泥石流誰又能控制,大自然的力量也無法預知,那真的就是意外啊。
趙隊這時清了清嗓子,他站起身拍了下唐嶺的肩膀,“當務之急還是找到譚立旋,其他的事情放一放,你的申請我不同意啊,這案子離不開你別想偷懶,你身體沒完全恢復就在隊里,謝謝你的配合,我們可能還會找你協(xié)助調(diào)查。”
趙隊最后這話是對王飛蕓說的。
王飛蕓聽了趙隊的話后也站了起來,她動作一直挺慢的,臉上的表情表示她還有話要說,可是聽了趙隊的話又看了一眼唐嶺之后,只說了好的就又坐下了。
趙隊的手機這時響了,他接著電話走出了會議室,王飛蕓站起來也往外走,經(jīng)過唐嶺身邊的時候又站住了。
“那我先回去了,電話聯(lián)系吧。”王飛蕓對唐嶺說。
唐嶺點點頭,什么也沒說。
離開時的王飛蕓再也,沒看過我,會議室里就剩下了我跟唐嶺兩個人。
我也站起來,唐嶺抬了下手,“我還有話說。”
“我也有話要問你,為什么去調(diào)查當年的事情,你是懷疑那件事不是意外嗎,你出現(xiàn)在這里也是為了你哥的事情吧,你到底要干嘛,在網(wǎng)上發(fā)帖子的人就是你,對嗎?”
我砸給唐嶺一連串問題,他始終很平靜的聽我說著,甚至還在我說話的時候把桌子上的幾個紅色信封重疊到一起拿在了他的手里。
我說完的時候,他舉起那些信封晃了晃,“就因為這些信封里裝著的內(nèi)容,你不覺得奇怪嗎?也許你是不覺得,因為當年到底發(fā)生過什么你也許比誰知道的都清楚,可是你一定會說你不記得了,你忘記了……我只能自己去弄清楚真相,我哥的遺體到現(xiàn)在還沒找到,你們沒人關(guān)心這個可我關(guān)心,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我必須找到我哥!”
唐嶺說著站起來,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深深的看著我補充了一句。
“那個帖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一個了……不過那不是我發(fā)的,我聽說最開始的帖子是從你媽家里發(fā)出來的,你怎么會懷疑到我呢?”
“我……”我張著嘴沒組織到最適合的語言來回答唐嶺,就看著他走出了會議室。
帖子的事情看來越鬧越大了,譚立旋和譚老爺子同時出事,恐怕也沒人再去處理帖子的事情了,我扶著桌子好半天才站穩(wěn)了也朝會議室外走出去。
到了走廊上,那個原本準備送我去臨時住地的女警也在,看見我出來就走了過來。
“你沒事吧,臉色好差,我送你去醫(yī)院看看吧……”女警很擔心的扶了我一把看著我。
我擠出一絲笑容說自己沒事,不過她提到醫(yī)院我倒是想起了還躺在醫(yī)院里昏迷的譚老爺子。
他應該并不知道譚立旋出事,兒子不在身邊我有義務去照看他關(guān)心他的,想到這里我就提出是要去醫(yī)院,不過是要看病人。
女警聽了我的話有些猶豫,我看一眼趙隊的辦公室,門是關(guān)著的,不知道他在不在里面。
我翻出趙隊的電話打了過去,趙隊很快接了電話,我直接說了要去醫(yī)院看看譚老爺子,趙隊靜默了一下讓我小心,還問我那個女警在不在讓她接電話。
我把手機遞給那個女警,趙隊應該是在電話里囑咐了一些事情,他們通完電話女警就說她會陪著我去醫(yī)院,還說有另一個同事也會一起去。
可我沒想到,女警說的另一個同事,居然是唐嶺。
他坐在一輛越野車里,看見陪我下樓的女警就喊我們過去,女警見到他挺高興的,嘴里念叨著怪不得趙隊說讓她聽話呢。
唐嶺眼神溫和的沖著女警笑了一下,然后又看著我。
“坐我的車去,你的車目標太明確了,上車吧。”
不知道是趙隊安排唐嶺來保護我還是唐嶺他自己要求的,我坐在車后座上一路沉默,那個女警則一直跟唐嶺說著話,話題面還很廣,我反正沒怎么聽他們具體的談話內(nèi)容,心里面眼前反復出現(xiàn)著譚立旋在那段視頻里的樣子。
那是一個曾經(jīng)的譚立旋,曾經(jīng)很真實不完美可是讓人懷念的譚立旋,我想著這些心里一酸,眼角不經(jīng)意的滑下來一滴眼淚。
淚水流的很快,刷的一下子就到了我耳邊差點就進了耳朵里時,我趕緊用手背抹了一下。
不經(jīng)意的朝前面看一眼,車的后視鏡里,我看見一雙眼睛正在看著我,是唐嶺。
我馬上收回目光看著車窗外,眼前又是那個蹲在河邊跟我一起抽煙的譚立旋,耳邊還能聽見他哈哈大笑的聲音。
他為什么對我隱瞞了那么多事情,那個在視頻里說話的人真的是對我媽下手的那個兇手嗎?
那個說話的人一直意有所指,可我不愿意去想他說的話,我只是覺得心里面好難受,我不知道那個說話的人會對譚立旋做什么,我甚至很不好的想到也許譚立旋也會像我媽一樣再也不回來了。
我媽的身影停留在快捷酒店8401號房間門前,譚立旋會不會也留在剛才看過的那個視頻里再也不回來了。
真的不敢想去了……
到了醫(yī)院的時候,我只能隔著重癥監(jiān)護室的門朝里面張望幾眼,現(xiàn)在的譚老爺子還不能探視,可是王曉翠還守在醫(yī)院里。
她看見我跟著兩個陌生人來了醫(yī)院挺納悶的,等我告訴她這兩位是警察的時候,她很擔心的看著我眼圈泛紅起來。
“令令姐,怎么辦啊……立旋不會也像阿姨一樣……”王曉翠憂心忡忡的抓緊我的手說著。
我沒辦法回答她,也沒心力再去安慰她,我現(xiàn)在也像失了主心骨一樣很茫然了。
過去的這些年里,總有譚立旋在我身邊,遇到事情時他總會給我一個有力的支撐,可這次不一樣了,出事的是他。
我從前擁有他的支撐時從未想過這些對我的重要性,甚至我還會想自己根本不需要這些支撐,沒有譚立旋在身邊我也可以。
可是到臨頭真遇到了這一天時我才真切的明白,這些年里我就是很依賴譚立旋的。
從當年在唐峰的墓碑前他對我說會一輩子保護我之后一直到現(xiàn)在。
“姐,我都忙暈頭了,還有件怪事沒跟你說呢,我自己在醫(yī)院的時候想了想,不知道老哥昏倒跟這件怪事有沒有關(guān)系。”王曉翠瞟了眼站在不遠處說話的唐嶺和那個女警跟我說道。
我語氣無力的問她什么怪事。
王曉翠伸手比劃了一下,“早上的時候我看見秘書給老哥送來一個快遞盒子,有這么大吧,老哥讓秘書放到了書房,他后來喊我去書房,我就看見那個盒子打開了可里面是啥我沒注意,老哥就跟我說他有點累今天不出去了想睡一會兒,我就陪著他去睡覺了……你說,是不是他看了那個快遞的東西才不舒服的?”
我聽了王小翠的話,想了幾秒后轉(zhuǎn)頭沖著唐嶺喊了一句,盡管已經(jīng)壓低了聲音,可是在夜里的醫(yī)院走廊里還是很大動靜。
“唐嶺,還有快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