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打扮?”
“戴了一頂就像圣誕老人那樣的又紅又長的帽子,長得挺胖。”
“你記得他的長相嗎?”
“沒有,他臉上帶著一個塑料面具……”
陸小棠表情陰沉了。
女人看著她忽然激動起來。“你是說那個人把我家毛毛弄成這樣的?”
陸小棠不置可否。但那神情無異于默認。
“我看那個人脾氣很好,很有孩子氣的樣子,看毛毛跟他玩得很開心,才沒去管。我要是知道……”女人懊悔的又哭起來。
陸小棠只好安慰。“那不能怪你。換成是誰都不可能懷疑這種人的。”
女人翻來覆去就是這幾句話。陸小棠不能從她身上得到更多東西了。她把目光轉向了男孩。
畢竟,他是唯一一個跟嫌疑犯近距離接觸過的人。
“毛毛,你能不能告訴姐姐,那天那個戴紅帽子的人是怎么跟你玩的呀?”
小男孩的注意力還在玩具上面,根本沒聽見陸小棠說話。
陸小棠在這個受傷的小孩面前變得很有耐心,她不知道是因為自己被他可憐的遭遇打動,還是小孩子本身能喚醒天然的母性。
當她問到第三遍,小男孩抬起頭來,望著面前這位漂亮的姐姐,回想著她提出的問題。
“他跟我玩石頭剪子布。”
“你們一直都在玩這個游戲嗎?”
“嗯。”
“他是怎么找到你的?”
小男孩懵懂的看著陸小棠。
陸小棠換了一個問題。“他跟你說了什么沒有?”
“他說不許耍賴。”
“耍賴?”
“嗯,他說輸了要罰,不能賴。”
“你猜拳輸了。”陸小棠的目光落在男孩受傷的手上。即使透過厚厚的紗布,也能看出食指和中指的位置除了紗布什么都沒有了。
“我沒輸。”男孩還有點兒不服氣。“他一開始也賴皮了。”
“然后,他對你做什么了?他說你輸了以后……”
“他掏出了一把剪子。”
直到這時,陸小棠才從男孩的表情里看到了深深的恐懼。
男孩毫無征兆的大哭起來。聲音尖銳刺耳,就像一只被拖出去宰殺的小豬。
趙女士好不容易才安撫住兒子,向陸小棠投來乞求的目光。她希望陸小棠到此為止。回憶恐怖的遭遇簡直是對他們再一次的折磨。
陸小棠狠狠心,繼續問道:“那個人就在噴泉邊掏出來的剪刀嗎?”
男孩搖搖頭。臉上還掛著淚花。
“在什么地方。”
“走廊里。”
“影劇院走廊?”
“嗯。”
“他剪你的手指,你沒有哭嗎?”
“哭不出來。”
“為什么?”
“我嘴里咬著他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