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換做其他人,估計這一下就再也爬不起來了。
我們即使隔著十多米的距離,也依然能夠感覺到那股強大的真氣波。
瘋道士的修為確實不低,在被真氣波彈飛之后,瘋道士還能保持清醒,并沒有直接落在地上,而是在空中一個漂亮的后空翻,減緩了沖擊力,這才落下地來。著地之后的慣性還是很大,瘋道士蹬蹬蹬一連退后七步,這才堪堪穩(wěn)住身形。
一縷鮮血順著桃木劍的劍尖慢慢滑落下來,我們這才發(fā)現(xiàn),瘋道士的右手虎口被震裂了,有鮮血流了出來。
“呵呵呵!”長笑聲中,青牛道長拂袖起身:“不錯!四年前你離開的時候退后了十一步,現(xiàn)在你只退后了七步,四年進步了四大步,果然是一年一個腳印吶!”
瘋道士的面上一陣白一陣紅,氣血涌動。
他深吸一口氣,將翻涌的氣息硬生生壓了下去,這才踏前一步,掉轉(zhuǎn)劍尖,雙手抱拳作揖道:“弟子拜見師父!”
我們終于松了一口氣,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原來剛才是青牛道長在試探瘋道士的修為。瘋道士在外面漂泊了整整四年之久,青牛道長剛才就是在試探他的修為有沒有長進。
對于瘋道士今日的表現(xiàn),青牛道長顯得很滿意,捋了捋白胡子,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也許在普通人眼里看來,瘋道士好像并沒有什么進步,四年前被青牛道長打退十一步,四年后被青牛道長打退七步,結(jié)局都是落敗了,況且這七步和十一步好像并沒有多大區(qū)別,整整四年時間,也就進步了四步而已。
如果這樣想,那你就大錯特錯,絕對是個地地道道的外行。
其實當修為達到一定境界的時候,要想突破一點點都非常困難。面對青牛道長這種級別的修為,要想在他手下前進一步都何其困難。四年來,瘋道士的修為在長進,青牛道長的修為也在長進,但是四年之后,瘋道士在青牛道長的強大壓力之下,還能夠前進四步,這確實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青牛道長拍了拍手,從竹林里鉆出兩個晨練的小道士。
青牛道長對那兩個小道士說:“幫我把古箏收起來,然后端點菜蔬果盤上來,再多沏一壺茶!”
瘋道士收起桃木劍,大踏步走了上去:“如此良辰美景,怎能沒有美酒相伴?去!再去拎兩壺美酒上來!”
“是!”兩個小道士應了一聲,立刻下去準備了。
青牛道長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們圍著石桌挨個落座。
不一會兒,菜蔬果盤便端了上來,琳瑯滿目擺滿石桌。
晃眼一看,盡是下酒美食。
蒜泥黃瓜、油酥花生米、清炒苕尖、還有一大盤風干牛肉、以及兩樣精致的糕點。
我也不客氣,直接拎起一壺清酒,酒香清冽,令人心曠神怡。
“秦辰啊,你這趟游歷足足去了四年,怎么樣?有什么感受?”青牛道長端起酒盅抿了一口。
我這才知道,原來瘋道士的名字叫做秦辰。
唔,看來以后我得改口了,不能再叫他“瘋道士”,人家好歹還是青羊?qū)m的正統(tǒng)道士,應該叫“秦辰道長”!
秦辰在青牛道長面前毫不拘束,這家伙一點都沒有那種正派的道家風范,左手抓起一塊牛肉,使勁咬了一口,然后右手拎起酒壺,咕咚咚灌了一口美酒,和著嘴里的牛肉囫圇吞下。
這陣勢,這姿態(tài),跟道家那種溫文儒雅的感覺簡直是風馬牛不相及。不過對我來說,我覺得這樣的秦辰顯得更加親切,也許跟我的性格比較像吧,不拘小節(jié),豪放不羈才是真性情。
秦辰擦了擦嘴角的水漬:“這四年來我去過很多的地方,我也一直在修道和悟道。如果硬要問我有什么感受,我覺著吧,我最大的感受就是,我們所謂的這個‘道’,其實就是在行善積德,我們做的好事越多,修的‘道’也就越深!”
青牛道長微微頷首道:“在這四年里面,你有什么經(jīng)歷?”
“嘿!”秦辰丟了顆花生米在嘴里,咬得嘣咯響:“這四年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我的經(jīng)歷起碼有三大籮筐那么多,說上三天三夜都說不完!我游歷了長江三峽,拜訪過天下一道場武當山,也去了上海、北京這些大城市。一路上見識了太多太多的人和事,我和武當山的道士比過武,游歷三峽的時候得罪了九流派的人,在上海的時候捉過鬼!”
蚊子一臉羨慕地望著秦辰:“大師兄,我真是羨慕你,不知什么時候我也能像你一樣,能夠游歷名山大川,開開眼界!”
秦辰摸了摸蚊子的腦袋:“不用著急,等你修行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師父自然會讓你出去磨礪的!”
蚊子問:“大師兄,外面世界的生活是不是豐富多彩呀?”
秦辰咬了一口黃瓜,正色道:“其實吧,外面的世界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美好,江湖險惡無處不在
!”
“秦……道長!你是怎么跟九流派結(jié)下仇怨的?”對于這個問題,我一直都很好奇。
秦辰聳了聳肩膀:“九流派的人作惡多端,有次我行走到江西的時候,在一個村子里碰見九流派里的剃頭門正在給村民剃陰頭,我一怒之下就把那些混蛋全部斬殺了,腦袋掛在村口的大槐樹上,自此就跟九流派結(jié)下了深深的仇怨!而后我一路上又殺過打漁子的混蛋,在上海的時候還從娼妓門手中救下了幾個少女,所以九流派的人對我是深惡痛絕啊!哈哈哈!”
秦辰縱聲長笑,放蕩不羈中流露出深深的血性,他咕嚕嚕喝了口清酒,把那酒壺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懲奸除惡本就是我們修道之人的責任所在!只要有我們的存在,就不允許妖邪胡作非為!”
我突然很欣賞瘋道士,哦,不,是秦辰道長!
我覺得在這個冷漠殘酷的社會里,就需要秦辰這種有擔當有血性的人。
這一刻,我對秦辰那種固有的敵意煙消云散。
我不得不承認,之前我對秦辰的評價和看法確實太狹隘太偏激了。
“大師兄,話說這剃陰頭又是什么鬼把式?”蚊子困惑地問。
其實我也想問問秦辰,這剃陰頭又是個什么古怪?
秦辰噴了口酒沫子,恨聲說道:“這剃陰頭呀,是個狠毒的把式!剃頭門是九流派的其中一支,可不是我們尋常那樣剃頭。他們給活人剃陰頭,能夠奪走活人的陽壽。他們還給死人剃陰頭,能夠奪走死人的魂魄。剃頭門人俗稱剃頭匠,他們往往留著奇怪的沖天辮發(fā)型,穿著寬大的白布衫子,挑著一副剃頭的擔子,行走在鄉(xiāng)野之間,以后你們遇到剃頭門的人,一定要多加留心!”
“大師兄,你當初遇上剃頭匠的時候,是怎樣一種情況?”蚊子問。
秦辰咬著牛肉說:“那是我游歷到江西的時候,路過一個小村莊,那個小村莊很偏僻,全村也就四五十戶人家,小村莊的名字很拗口,我也忘記叫什么了。
當時下起了暴雨,我本來打算去村莊里借宿一夜,第二天就離開的。誰知道一進村里就覺得不太對勁,我遇見一個放牛娃,那個放牛娃剃了個板寸頭,明明才七八歲的年紀,臉上卻爬滿了皺紋,看上去非常蒼老。
我給那娃子一把脈,發(fā)現(xiàn)那娃子的命脈起碼是六十多歲,也就是說,那娃子最少有五十多年的陽壽不見了,真是一件非常稀奇的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