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 李吉飛的最后一次開心
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金城修這一次才用了詭計。他寧可用上最不正當(dāng)?shù)氖侄危膊辉赶衿匠R粯樱俟饷髡蟮叵律瞎僖荒瞧ズ隈R來上一場公平的對決。
聽說上官一那個小子雖然以前沒有任何的名氣,但總能在最關(guān)鍵的時刻爆發(fā)出最強大的能量來。這樣一個小子,還真的是讓人不能小覷。
為止,他一直都派有人跟蹤著上官一的行蹤,在當(dāng)晚得知了上官一的鎧甲已經(jīng)被孫盈盈給拆掉了以后,就先把那個富豪胖子弄到了水里,原本是想趁對方游泳去救的時候,自己從旁一下子就出手弄死對方的。可是呢,當(dāng)晚好死不死地在岸上出現(xiàn)了許多自己的女粉絲,一有了外在的關(guān)注以后,金城修便干脆把這戲碼給反演了一次,先“恩威浩蕩”地救了對方,然后才又在酒吧里派人去羞辱上官一等三人,再請新聞界的朋友去讓對方身敗名裂。
這樣的話,就算是再強的人,在精神上承受著如此重的輿論關(guān)注與壓力,到比賽的時候,肯定緊張得熊貓眼突出,然后精神恍惚什么也發(fā)揮不出來的吧。
“呵呵呵,上官一呀,真是有點兒對不起你呢。”金城修在自己的床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身體彎成了一個弓型,這才在心里念道,“本來就是我與慕容風(fēng)那個家伙的一場惡斗而已,沒想到竟把你給扯了進來,真是不好意思。”
他吐了吐舌頭,可心中卻完全沒有一點兒不好意思的意味。
“嗯,怎么了,老公?”在他的身后,石雨紋微微地擠了上來,她胸前的那兩團柔軟。很貼心地貼到了金城修的身后。
金城修感受到那兩團溫暖以后,他的脾氣似乎是緩和了一些。但他仍只是深深地吸著氣,又深深地嘆了出來。
一個人嘆氣的時候,是絕對不會想什么**之事的。
石雨紋又抱住了他的腰,喃喃一般地說道:“老公,對不起。我以后會努力,爭取慢慢地忘記他。”
這句話這么一說出的時候,又已像一根利箭一樣地刺入了金城修的心里。他看著那白色的墻壁,心中的痛苦與失落又加深了半分。
為何要“努力”才能“爭取”去忘記他呢?這是不是說明了他在她心中的存在感是如此之強,以至于就算很認(rèn)真也沒法忘記呢?
他沒有懷疑自己妻子的真誠與努力,但他也知道,一個曾經(jīng)愛過的人若占據(jù)著你的心,那這種客觀存在的事情,無論你想怎么樣去爭取。它都不會因為你的主觀而有所改變。
除非,在客觀之上,自己打敗了慕容風(fēng),證明自己的確比慕容風(fēng)強,這樣,也許石雨紋的心里才會升起一種溫暖的感覺,才會意識到“原來自己是與更強的人走到了一起”。也許,這才是他唯一的機會……
那個洗清妻子心目中的初戀男友的印象的機會。
空調(diào)嘀嗒地響。
同一時間。在這個城市的另外一個便捷連續(xù)酒店里,一張潔白的大床之上。正躺著一個穿著睡袍的男生。這個男生剛從浴室里出來,頭發(fā)還有些濕,微微地壓在枕頭之上,但他卻沒有在意。
他有一搭又沒一搭地,看著電視之上那不斷跳躍著內(nèi)容的體育新聞。他一邊看著的時候,竟然將注意力漸漸地集中到了那個電視臺主播的美好嬌容之上。而不自覺之間,他竟硬了起來。
“該死,”他一邊笑著,然后又一邊很自然地說道,“那個兔寶寶還沒有來嗎……”
五分鐘以前。他用酒店的電話打到按摩服務(wù)部,點了一個“帶過夜”的按摩師,并在兔寶寶、水魚兒、天使姐等七八個名字之中,選了一個自己最順心的人物。在掛電話之前,他還叮囑著說道:“我這個人呀,對年紀(jì)大的女生和胖的女生最無感了,先說好呀,如果按摩師的年紀(jì)大于25歲或者體重多于100斤,那我可是不付錢的呀。技巧差點兒我還可以接受,要是賣相本身就很爛,就別怪我無情了。”
作為一名客人的時候,他總是與自己以前仍在娛樂版主管時一樣的威風(fēng)。他總是很在意自己的很多需求,把自己的想法和**像上帝提出的要求一樣地看待。
不得不說,他是一個很懂得照顧自己的男人。
若不是這樣,他也不會在丑聞敗露,被《地下格斗日報》給掃地出門以后,也仍能把自己打點得這么的好了。
身為一個職場上的老鳥,這么多年下來他雖然不富裕,但也仍算是有一點兒積蓄。所以他決定先避一避風(fēng)頭,每三五天就換一間酒店。他知道那個女人很討厭自己,也知道那個女人的手段,所以呀,只要不是非必要的時候,他是絕對不會上街的。
他就只有兩套衣服,在酒店里輪著換來換去地穿個不停。
但他卻覺得很好。畢竟,只要安安全全地渡過目前的這個寒冬,就沒有什么不好的了。
等到魏婉茹的憤怒的情緒緩下去了,等到報業(yè)這方對他的氣也消下去了,他李吉飛再次重出江湖,憑借著自己那不錯的文筆,以及對八卦精神拼了老命也要挖掘出來的精神,他知道自己可以站得起來的。
他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站了起來,雖然是他的“弟弟”替他站了起來。
干,還真的是很想發(fā)泄一下呢。他在心里這么想著。
然后,房間的門口之處,響起了“叮咚”一聲的清脆門鈴聲。
“呵呵呵,來得真是時候。”李吉飛站了起來,帶著一抹發(fā)自內(nèi)心的微笑,然后從那潔白的大床上站了起來,他走到鏡子面前,稍稍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確認(rèn)自己的頭發(fā)以及精神都很好以后,他才走到了門邊,打開了門。
李吉飛是一個對自己有著嚴(yán)格要求的人。雖然明明是召妓。也明明知道只要自己付錢,那對方就必定會為自己提供很愉悅的性服務(wù)。但是呢,他卻仍是想將自己的外型打理到最好,他才愿意開門來見這個門外的女人。他相信,只要自己足夠帥氣,那對方就一定會服務(wù)得更為賣力。也讓自己更為盡興。
此時,他微笑著,拉開門,看到了這個穿著鮮紅色套裙的女人。這個名為“兔寶寶”的女人真的穿著一身紅色的兔子守,雖然天氣已微微地涼快了起來,但她仍是穿著一件極窄極短的裙子,并且沒有穿絲襪。可以說,她是一個非常敬業(yè)的女人。
觀察到這一點以后,李吉飛心中也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欣喜以及感動。他喜歡敬業(yè)的人。而且。這個女生如此認(rèn)真,一會兒也一定會很認(rèn)真地為自己服務(wù)的吧。
那樣的話,一定會很爽很爽。“哈哈哈哈哈。”李吉飛忍不住地在心里偷笑了起來。
“喔,請進吧,快請進。”他愣了一下,這才緩過神來,在讓兔寶寶走進來的當(dāng)下,他很警覺地看了一下外面的走廊一眼。
嗯。整條過道之上都沒有什么人。現(xiàn)在的李吉飛很為自己安全擔(dān)心,他知道自己所處的是水深火熱的境地。
他微微地掩上了門。然后順手將那門栓給栓上,走到兔寶寶的身前,一把就將對方給攬進了懷里。
他雖然是一個很有禮貌的人,但卻也不喜歡裝紳士。明明是召妓,明明是金錢上的交易行為,他可不像把自己隱藏得像是找老婆一樣的高雅與風(fēng)尚。
再者。他是一個男人。在生理上,男人都喜歡最直接的刺激。對于已經(jīng)饑渴了很久的李吉飛來說,雖然才抱著這個紅裙女郎十秒鐘不到,他的下體就已硬得像磚塊一般。
只是很可惜,這種硬度并沒有持續(xù)超過三秒鐘。
因為一柄冰涼的利刃。已經(jīng)輕輕地抵在了他腰間的肉上。
然后一個女生的聲音,比這把刀更為冰冷一般地笑了起來,道:“真可惜呀,雖然我們也想做一下老好人,但身為殺手,我們還真的不想在一旁看你的親熱大戲。”
而另一個男子,則不知何時已坐在了床邊的那一張沙發(fā)之上,應(yīng)喝著說道:“對呀對呀,有得看沒得做,實在是讓人極為不爽的事情呢。”
“你……你們到底是誰?”驚嚇之中的李吉飛,只在一瞬之間,他的身體就全部都軟掉了。現(xiàn)在,就算拿一個超級大美女放在他的面前,估計他也是沒什么興趣的了吧。
“我們是誰不重要喔,重要的是,你應(yīng)該是李吉飛,沒錯吧?”他身后的那個女人笑著說道,手中的刀子往前捅了捅。
“嗯,我是李吉飛……”剛說到這里,這個男人就瞬間意識到了自己話語之中的危險,趕緊改口說道,“喔,不,我不是李吉飛,你們認(rèn)錯人了,認(rèn)錯人了……”
“呵呵呵呵呵……”那女人銀鈴般的笑聲又從李吉飛的身后響了起來,伴隨著她的這一道笑聲,她的整個人的身體都在上下地發(fā)抖,但是呢,那一柄拿在手中的刀,卻極穩(wěn)地停在了空中,一動也不動。看得出來,她必定是受過了極為專業(yè)的技能訓(xùn)練。“如果你覺得只要失口否認(rèn)就能騙過‘黎與青云’的話,那未免也太幼稚以及傻帽了一點點。”
“黎與青云”這四個字,像一柄冰劍一樣地擊到了李吉飛的心里。他是聽過魏婉茹的故事的,他知道,正是這兩個強到了有點變態(tài)的殺手,接下了要以“逼魏婉茹自殺”為任務(wù)目標(biāo)的刺殺任務(wù),而那任務(wù)雖然目前暫時已被魏虎風(fēng)再次重出江湖而化解了不少,可是……
這兩個殺手,來到自己的房間里,這是要干什么事?
疑惑之中,李吉飛急著問道:“你……你們不是殺手嗎,來我這里做什么?”
他的話音剛落,那個斜躺在沙發(fā)之上的男子就笑了起來。身為一個頂級的殺手,他才不顧什么“不要在房間里留下指紋”之類的孤寂,他的手在那皮沙發(fā)上慢慢地摩挲著,他也很喜歡這種舒服的觸感。
這個男子當(dāng)然就是黎寬。此時他的側(cè)臉在房間里柔美的燈光之下顯得極為的帥氣,他說道:“真是好笑,殺手除了殺人。還能做什么。”
“殺人?難道你們要殺我嗎?”李吉飛驚呼著,他早已放到了原本在他懷中的那個女妓女,他的雙手在空中揮舞著,展示著他那激動的情緒:“你們不是要追殺魏婉茹的人嗎,我是魏婉茹的死對頭,我們應(yīng)該是一國的才對呀。”
李吉飛的疑問回蕩在房間里。但是,卻沒有人回答他。
他的身后,青云紋用聽到了一個極好笑的笑話一般的語氣,淡淡地不停地笑著。
而這笑聲本已就是一種極好的回答。
黎寬微微地嘆了一口氣,然后用一種勸說一般地口吻說道:“唉呀,老李,看你也是見過點兒世面的人,怎么就這么看不開呢。這殺手本來就是像婊子一樣,做的是‘收人錢財、替人辦事’的臟活兒。只要有人付錢,我們是不會去過問對方是誰,也不會過問對方的錢是由哪里而來的。”
魏婉茹雖然是他們的“目標(biāo)”,但現(xiàn)在魏氏也愿意花錢來雇他們行兇。這本就是兩碼子互相完全不干涉的事情。
身為一個敬業(yè)的殺手,他們會毫無個人情感地,先殺掉李吉飛,然后再去殺魏婉茹。
每收一筆傭金,他們就殺掉一個“目標(biāo)”。這就是他們的原則。
就像一個很敬業(yè)的妓女一樣。就算嫖客是自己最恨的前男友,她們也是愿意脫掉衣服。賣力地賣弄床上功夫,將付錢的主兒給侍候好的。
畢竟每一行都有他們自身的苦處兒,世界上可沒有人沒有難受的地方。只要想想自己是與別人都是一模一樣的,那心里應(yīng)該也可以舒服好多了吧。
正當(dāng)李吉飛沉默著之際,在他身后的青云紋忽然問道:“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嗯?”李吉飛愣了一下,他順著對方的問題想了三四秒鐘。但卻沒有想出什么來。如果人都已經(jīng)要死掉的話,那再說些什么,又仍有什么意思呢……
緊接著,身后的那一柄短刀,極為快速地扎透了他的腰間。這是一個最為準(zhǔn)確的必殺之位。只要大約三分鐘,李吉飛就會因為流血過多而死掉。
青云紋把刀給收了回來,也不再像電視一樣地去擦拭兇器放回腰間,反倒是隨意地將這東西丟到了地毯之上。對于她來說,做清潔工作是一件很煩人的事情。她寧愿把時間花到賺錢之上,要么花錢請保姆來做清潔,要么干脆就與一大堆垃圾和諧相處,她都不愿意拿起掃把與拖把來,做那起殺人來說,難度要低得多的名為“打掃房間”的事情。
有些事,不是輕松就會帶來愉快的。
殺人很難,但青云紋在殺人的時候,多少還是覺得挺刺激挺有趣,這件事情也多少都能帶給她一點點兒快感。
“很抱歉呢,殺與不殺這種結(jié)論性的東西,實在不是我與黎寬這樣兩個殺手所能改變的事情。”她微微地皺眉,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情,然后她才又說道:“但是呢,我剛已經(jīng)下刀下很準(zhǔn)很快的了,這應(yīng)該是你最快速最無痛苦的死法。”
她雖然說著很殘忍的事情,但是語氣里卻是一片的溫情以及暖意。
而已倒在地上的李吉飛,回過頭來看著這個殺死了自己的女人的時候,他的眼神之中,除了對生命的不舍以及眷戀之外,竟然還真的帶有一絲的溫情呢。
“啊啊啊啊啊啊……”剛才還被死者抱在懷中的兔寶寶,此時見到了這個男子倒在了血泊里,一下子就尖叫了起來。
而青云紋則是微微地用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右耳,一副“受不了了”的表情。
那個沙發(fā)之上的男子站了起來,從陰影之下走了過來。到了明亮之處以后,他那堅毅的臉型顯得更為的陽剛。他走到了青云紋的旁邊,笑著說道:“走吧,老搭檔。也原諒別人一下吧,正常的女生看到死人,總是會大驚小怪一下的。”
黎寬的言下之意,竟好似在說:也只有你這樣的變態(tài)的女人,才會殺完人以后,還可以去吃五成熟的牛排吧。
“哼。”青云紋有些不屑一般地說了一句,便也打開門,與她的男伴手挽著手,偽裝成了一對極為正常的小情侶一般,從那走廊之外優(yōu)雅而從容地走了出去。
那個仍與一具尸體獨處在房間之中的青樓女生兔寶寶,在遭遇了她職業(yè)生涯里最可怕的一刻之后,仍然不住地在地面之上顫抖著,她深深地吸著氣,卻一直止不住自己那害怕的心情。
她看著那扇仍未關(guān)上的門,然后不住地心想:
“這兩個可怕的人,到底是什么時候進來的?他們是不是一路上都在跟著自己?又是不是真的把自己這個全程的目擊證人完全不當(dāng)一回事?”
“他們會不會一會兒后悔了,就回來要殺自己滅口?”
兔寶寶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爬了起來,飛一般地跑了開去。她決定連辭職也不要辭,更不要與任何一個人說上一聲道別……
她現(xiàn)在就要走,去另一個城市,以完全陌生的身份,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只要能夠活下去,她覺得就已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