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汝妻子我養之

在暗中潛行了很久之後，寧瀾突然發現坡度有緩緩的變化，原本是一條通向斜下方的巖洞，但是走著走著，居然變成了平行的通道，每走過一百米，寧瀾就會將前行者留下的支架拔出，安放好新的，再繼續前行。所有步驟都按照工作手冊上面的要求來，一絲不茍。

此時寧瀾正在確認第四十個支架的固定好，這代表寧瀾已經在這條隧道中前進超過4000米了，而且，隨著繼續前進，坡度仍舊在改變，慢慢地，寧瀾覺得前進的道路似乎已經變成了緩緩地上坡的樣子。不過由於寧瀾過去不曾在嘗試過在水下駕駛機甲，他並不敢確認這一點。

“報告情況，”過了大概十分鐘，寧瀾離開第四十二個支架的時候，技術員例行公事地詢問到來了，稍微熟稔了一點之後，他也不再那麼緊張了。

“情況不太對勁。”寧瀾沉默了一會，然後說道“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我心裡老是感覺發毛，好像馬上前面就會有怪獸撲出來一樣。”

寧瀾說的是真話，不知道爲什麼，這條道越走，他心裡不詳的預感就越明顯。

“大佬你別嚇我，我真怕呆會你通訊聯繫不上我，然後出來的時候就發現我失蹤了，那你要記得去看看我的家人啊。”技術員聲音有些顫抖，顯然是真怕了。

“放心，要是出事了，汝妻子我養之。”寧瀾還有心情開了個玩笑，只是聲音明顯也有些顫抖，顯示他也並不是真的那麼鎮定。但是如果一直這麼緊張下去，也許等不到下面的古怪東西出現，就會出事了。

“去死。我還沒結婚呢。”技術員果然被逗笑了，氣氛輕鬆了一點，但是那些傳言還是如同一塊石頭一般，壓在所有人的心上。

就如同寧瀾剛剛所說的那樣，這是一條很奇怪的隧道，有著很明顯的人工痕跡，就好像有人經常清理一般。而且，剛好容得下寧瀾所駕駛的機甲行進。

“不覺得奇怪麼？”寧瀾沒有看身邊的諾迪，只是專心致志地操縱機甲前行，順便計算已經下水多長時間，氧氣是否還夠用。

終於來了，大概又前進了200米左右的距離之後，看著前方突然出現的熒光，寧瀾心裡暗叫一聲。

他也不知道前面到底會出現這麼，只是直覺地覺得應該會有什麼變化。

再這麼看著這種一成不變的巖石的話，寧瀾覺得自己會瘋掉。

“寧瀾……你看。”眼看著面前已經出現的出口，諾迪卻沒有急著出去的樣子，而是指著附近巖壁的花紋，示意寧瀾仔細看一看。

寧瀾將攝像頭上的圖像稍微放大，才發現附近巖壁上面他原本以爲是被海水侵蝕的花紋，其實可以組成一幅幅有意義的圖片。

仔細地看看氧氣存量，確認確實還夠自己揮霍之後，寧瀾慢慢地用機甲上的攝像頭將那些圖案清晰地拍攝下來，然後通過身後的救生纜繩中間藏著的通訊電纜將信息傳遞了上去。

“這……這是什麼？”上面傳來了技術員又驚又喜地聲音。

“不知道。”寧瀾聳聳肩膀“好像是巖壁上的壁畫，只是不知道是怎麼在海底畫上去的。”

“也許是很久之前留下來的東西，然後很多年之後才重現江湖。畢竟地殼移動滄海桑田什麼的……”技術員說著說著，聲音小了很多，大概他自己也覺得這話不靠譜吧。要是真的如此的話，怎麼可能被海水侵泡這麼久還如此完整？

“這樣的話，以前的人怎麼會沒發現的？”讓寧瀾產生疑惑地是另外一點，畢竟他一路行來，看到了不少過去遺留下的物件遺骸，很明顯過去的駕駛員和自己所行的是同一條路，那些壁畫雖然在水下看起來不算明顯，不過上面肯定不會只派一些粗心大意的駕駛員下水，這些東西不可能只有自己一個人發現的。

“也許有人發現過。”技術員憂心忡忡地猜測，“所以駕駛員和上面負責接應的一起消失了？”

不嚇人會死麼？寧瀾不禁有些鬱悶地想道。

……

寧瀾沒有想到以前的駕駛員當中沒有一個能夠像他這般開著阿瓦隆信步閒庭地遊蕩，那些人無一不是加快速度以求儘快進入更深的地方探索，當然沒有人會注意到巖壁上的變化。

即使注意到了，那些駕駛員也不會允許自己將時間浪費在這種無關緊要的花紋上。只有完全不在意阿瓦隆系統消耗的寧瀾纔在諾迪的提示下仔細地看完了這好像連環畫一樣的東西。

他只是覺得壓在自己心頭的石頭又重了幾分。

前面說過，這片海域當中，不知道爲什麼完全沒有生物的存在，寧瀾前進這麼久，不僅沒有見到大型海底生物，甚至連苔蘚或者海帶之類的植物都沒有見到。也許是因爲這個原因，巖壁上的壁畫保存的還非常完好，只有很少的部分因爲海水的侵蝕而模糊不清，但是聯繫上下文，也不難猜測一二。

只是寧瀾現在看到的內容似乎已經只是尾聲了，寧瀾仔細地看了看，可以確認上面似乎畫了一個長著翅膀的人手持長長的武器正在和嘴中噴著火的怪獸進行交戰。

最終長著翅膀的人戰勝了怪獸，然後在無數人的膜拜之下，升上了天空。最後一幅圖上畫著所有的人一起縱情歌舞，應該算是很標準的正義戰勝邪惡的大結局了。只是不知道那個怪獸到底代表著什麼，還有到底是怎麼出現的，按照這個壁畫的詳細程度，大概在前面都有仔細的介紹吧？

所以要知道之前的劇情的話，大概得走回去的路上重新拍下來慢慢研究。不過，寧瀾看了看自己身後的那黑黝黝的通道，理智的放棄了這個想法。

“算了，等會回去的時候順便全部拍下來吧。”他看了看諾迪，諾迪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於是他啓動機甲，繼續前進。

這個決定讓他後來後悔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