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影之當然也是一個聰明的人,甚至比“白眼狼”想的還要聰明一些。
他知道對付“白眼狼”,和對付“黑翼神”不一樣,所以,他采取的是和對付“黑翼神”完全不同的一種手段。
他的這種手段無疑很湊效。
他把該說的說了,該做的做了,然后,留給他很長的一段時間,讓“白眼狼”自己考慮他應該怎么選擇,應該怎么做。
“白眼狼”經過一番思索以后,下定了決心,他覺得顧影之說的很有道理,他們兩個的確應該聯合起來,這樣對他們彼此都是最有利的。
他說的很有道理,如果寶物真的在他的身上的話,他是完全沒有必要故意來暴露自己的身份的。
不過,直到現在,他也不知道當年顧影之的父親,月靈族的族長顧萬青到底偷了密宗的什么東西。
雖然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顧萬青偷了密宗的寶物,而且遭到了密宗無情的屠殺,但是,到底他偷的是什么東西,除了密宗那幾位位高權重的人以外,別人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東西。
密宗忌諱如深,恐怕就連青風使他們這七位使者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東西,因為,他身為青風使坐下的十二羅漢,一直也沒有聽到過青風使提/ 起過到底顧萬青偷了密宗的什么東西。
他仔細的回味著顧影之的話,現在,他的心里面忽然對他產生了一種欽佩,他覺得顧影之雖然年紀輕輕,但是做事情很果斷,很有分寸,他很欣賞他做事的方式方法。
他覺得他是一個可以成大事的人。
甚至,他現在有些不滿足只是和他成為合作的伙伴,他更加期盼能夠和他成為朋友。
就在他輾轉反側的時候,顧影之回來了。
他帶回來的菜,很香,他帶回來的酒,更香。
“白眼狼”摯愛的東西,除了女人,便是這杯中之物。
聞到了酒的香味,他的傷好像無形之中就好了很多。
此刻,他竟然艱難的做了起來,雖然他的五臟六腑還是感到極不舒服,心口這里一動還是無比的生疼。
但是,只要聞到酒味,他就算死了,恐怕都能夠爬起來,所以,現在身上的傷痛,對他來說,已經不算什么了。
有的人是酒鬼,有的人是色鬼,而他,既是個酒鬼,也是個色鬼。
可是,現在沒有女人,只有酒,所以,他現在是個十成的酒鬼。
最難得的是,顧影之居然還是個文雅之人,這個時候,竟然不忘拿來兩個酒杯。
中原的酒雖然沒有西域的酒那么的烈,但是,倒入杯中的時候,那陣酒香還是引的“白眼狼”口水直流。
“好,妙,絕”他一連發出三個不同的感嘆詞,感慨萬分的說:“就沖顧兄弟此時此景,此刻的舉動,我老白對你是心服口服,我老白要是能夠起身的話,一定會對你八拜而謝的。”
顧影之聽了他的話,哈哈的笑著說:“白兄真是性情中人啊,我救你一命。沒有得到你如此的重謝,沒想到這區區的一壺酒,卻能夠讓你如此的折服,真是好,妙,絕。”
“白眼狼”聽了他的話,手捂胸口,他現在還不能痛快的笑,不過,還是強忍疼痛,輕笑兩聲,開懷說道:“顧兄弟你有所不知,我老白一生之中,最愛的就是酒和女人,沒有這兩樣東西,我老白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啊?”
“哈哈,說的好,男人不好色,不貪杯,活著還有什么趣味啊,只是,眼下如果真的給你一個女人的話,恐怕就真的會要了你的命了,但是,這杯中之物,卻對醫治你的傷,有莫大的好處。”顧影之也是開懷的笑著說。
然后,他倒好兩杯酒,遞給“白眼狼”一杯,“白眼狼”趕忙伸手接過,一副貪婪的看著。
此刻,恐怕就算用靈丹妙藥來跟他換這杯酒,他也不會換。
酒鬼眼里除了酒,別的都是廢物。
當然,下酒菜就另當別論了,顧影之已經把準備好的下酒菜擺在了兩個人之間的空地上。
他忽然發現“白眼狼”根本就彎不下身子,于是,在小破屋里面找到了一個破舊的毛罐子,脫掉自己的外套,鋪在了上面,然后,把下酒菜放在了上面,這樣,“白眼狼”幾乎不用彎身就可以夠到了。
下酒菜很簡單,一只切好的雞,和一只切好的鴨子。
“白眼狼”感激的看著他做的這一切。
“白兄,不想你我二人竟然能夠在此情此景,還有如此的雅興,來,白兄,干了。”顧影之端起酒杯,情緒高昂的說。
“白眼狼”早就等的有些著急了,聽了他的話,手一抬,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后,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酒雖然不是最好的酒,但是,這卻是我今生喝的最痛快的一次,這里,也確實是個喝酒的好地方,這天氣,也確實是個喝酒的好天氣啊。”
如果說這天氣,下著雨,大家沒事干,湊到一起喝個酒,勉強算是一個喝酒的好天氣。
可是,這地方如果說是一個喝酒的好地方的話,恐怕就有些風馬牛不相及了。
這個地方,平時連個鬼影都沒有,鬼恐怕都不會來這個地方喝酒的,他居然還大言不慚的說這是個喝酒的好地方。
他是不是說瘋話呢?
他沒有說瘋話,對酒鬼來說,只要有酒喝,哪里都是喝酒的好地方,不要說是在小破屋里,恐怕就是在墳場墓地,甚至在棺材里,恐怕他們也會說是喝酒的好地方。
顧影之趁他伸手抓起一條雞腿的當,又給他滿滿的倒了一杯。
“酒雖然不是最好的酒,這雞腿的香味還是蠻正點的。”“白眼狼”把雞腿送到鼻子上,不住的贊嘆著。
不過,現在他咀嚼這條雞腿卻比平時費力的多了,而且,下咽到胸口的時候,就會感覺到火辣辣的疼痛,于是,他也沒有客氣,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這才把這塊肉送到自己的肚子里去。
然后,他才感覺道舒服了一點。
顧影之自然看到了他痛苦的表情,輕嘆一聲,說:“白兄,是不是有些疼痛難忍啊?我想你也知道我為什么會給你弄酒來吧,因為,這‘小還丹’的功效,只有用酒才能發揮出它最大的功效,而且,除了吃喝,還有什么對恢復你的身體有更大的作用呢?”
“哈哈,”“白眼狼”聽了他的話,勉強笑了出來,“顧兄弟的情義,我老白自然心知肚明,這么一點點小小的疼痛,對我來說又算的了什么呢?今天這酒喝的,不但地方隊,天氣對,這心情也對,人物也對,真的是我老白平生喝的最暢快,最高興的一次,來,顧兄弟,我們再干一杯。”
說完,他一仰頭,一杯酒再次落入肚中。
顧影之好像也被他的豪氣打動,也是一杯酒跟著下肚。
他不是個酒鬼,平時他也很少喝酒,但是,他的酒量卻不小。
“白眼狼”的酒量也不小,但是,他現在吃東西還有些費勁,咽下去的時候更不是很順利,所以,他是喝得多,吃的少。
這樣的話,就很容易醉了。
會喝酒的人都知道,只喝不吃,是很容易醉的,如果,你在喝酒之前,先吃點東西,那么,你就不會那么容易醉了。
所以,現在的“白眼狼”就好像喝醉了。
“顧兄弟,我說西域話,你也應該能夠聽的明白是吧,我現在舌頭不大好使了,我就和你說西域話吧。”
顧影之當然能夠聽得懂西域話,他微微笑著,聽著他往下說。
“我叫烏蘭木得,是西域密宗七風使之中青風使的部下,我和那個貪生怕死的黑老邪,同屬于他坐下的‘十二羅漢’,這次青風使大人聽到消息,說當年偷盜密宗寶物的顧萬青的兒子再次出現,所以,他帶領我們‘十二羅漢’匆忙趕來,準備一探究竟。”
“沒想到,那個人就是你,顧兄弟,不瞞你說,至于你父親當年偷了密宗什么東西,我老白也是個不知道,我想到底是什么東西,恐怕就連青風使都不清楚,我們原本以為你會知道,沒想到,你竟然也不知道當年你父親偷了我們密宗什么東西。”
“但是,這件東西,對我們密宗來說,顯然是非常的重要,這么多年來,我們一直在調查此事,然而,卻也是一點線索都沒有,這次,你冒險穿上那樣紫色長袍,本是想引起仇家的注意,不過,你沒有想到,消息卻傳到了我們西域密宗,青風使的耳朵里,這一次,他秘密前來,就是希望能夠把你給活捉了,能夠打探到寶物的下落,不過,聽了你的話,我知道,青風使一定會失望了。”
“顧兄弟,能夠結識你,是我老白的幸運,我老白從來沒有真正的佩服過什么人,但是,今天,我老白佩服你,我聽你的,我們攜手,齊心合力,一定會把事情的真相查的水落石出的,這樣,你報仇,我領功,大家各取所需,對彼此都有好處。”
“但是,顧兄弟,我現在已經把你當兄弟,當朋友一樣的看待了,我們不僅僅是合伙人的關系,老白我一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感受到寂寞,以前所結交的所謂的狗屁朋友,都是一些像黑老邪這樣,貪生怕死,忘恩負義,一到關鍵時刻,就會抱頭鼠竄,無情無義的小人,我老白可憐啊,一個真正的朋友都沒有。”
“顧兄弟,認識你我老白很高興,顧兄弟,我老白希望和你結為朋友,結為兄弟,肝膽相照,同生共死。”
“白眼狼”喝的很快,所以,醉的就很快,醉了之后,話就特別多。
顧影之好像也有了醉意,“白眼狼”的話,他聽著很舒服,很受用,就在“白眼狼”出溜到地面上,呼呼大睡的時候,他的頭也垂在了胸前,發出了鼾聲。
外邊的雨,還在下著,屋里的人,都已睡去,除了還在燃燒的火堆,天地之間,陷入了無比的寧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