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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以快打慢

王惠一邊笑著接受貴婦們的恭維羨慕,一邊心中心疼的厲害,一天下來,感覺自己臉部表情都要扭曲了。

雖然這事情大部分的責(zé)任在蘇辛,但是很顯然,她不會把責(zé)任怪到自己的女兒上去,要怪,也只能怪那個早不病遲不病,偏偏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生病的蘇沫。

王惠是個慣了勾心鬥角的,雖然開始她沒有多想,但是在心疼的狠了的時候,她想來想去,總覺得這事情有些巧的不能再巧了。

就像是旁人懷疑蘇沫這場病是她所爲(wèi)一樣,她也不由的想,這麼巧的一場病,會不會不是天意,而是人爲(wèi)。

如果是人爲(wèi),那麼,是旁人有意陷害,還是蘇沫自己所爲(wèi)。

有些念頭,沒起時也就罷了,一旦起了,就像是心頭有一隻螞蟻似的,抓心撓肝的叫人坐立不安。

王惠連忙派人將劉長純請了來,明面上,是關(guān)心了關(guān)心蘇沫的身體。暗地裡,轉(zhuǎn)彎抹角的問了劉長純,蘇沫的病,是否有什麼異樣的現(xiàn)象。

不過王惠並沒有懷疑劉長純,因爲(wèi)她完全不覺得劉長純會幫助蘇沫。只是懷疑,旁人或者蘇沫自己做了什麼手腳,劉長純沒有發(fā)現(xiàn),或者完全沒有往那方面想。

劉長純雖然有些意外王惠這麼快就反應(yīng)了過來,不過他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基本和他的醫(yī)術(shù)平齊,非常專業(yè)的一番回答,完全打消了王惠的猜疑。

劉長純走後,王惠想想覺得這次栽的十分不爽快,看著桌子上擺著的小庫房鑰匙,想到了那個如今空蕩蕩的小庫房,一下子站了起來:“備車,我要去南山慈雲(yún)庵。”

南山和三泉山遙遙相對,靜安寺是嵊州最負(fù)盛名的祠廟,慈雲(yún)庵便是嵊州最負(fù)盛名的庵堂。王惠和其中的雲(yún)祥師太,十分交好。

王惠這一趟出了大半天的門,一直到了傍晚纔回來。

這趟事情辦得十分順利,王惠出門的時候,是拉著臉滿懷怒火的,但是回來的時候心情卻非常的好。臉上始終帶著得意滿滿的神情。

自己是在蘇辛的婚事上吃了個大虧,還有苦說不吃,人人都覺得她佔了天大的便宜。

但是她王惠可不是那麼願意吃虧的人,更何況這次吃虧的兩樣,一個是她最寶貝的女兒,一個是她最寶貝的錢。

看著一件件珍寶運出庫房的時候,別說她,連她兒子,蘇府的大少爺蘇恆都有些看不下眼了,皺著眉頭直道,娘,您真要將這些年的私房都給姐姐做嫁妝,這以後……

王惠在蘇家這些年,統(tǒng)共便生了兩個孩子,大女兒蘇辛,小兒子蘇恆。按理說,在這樣的地方,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的感情應(yīng)該是極好的,但是他們兩人卻不知道是不是看多了王惠做的那些勾心鬥角的事情,雖然面上還算親厚,但私下卻總互相有些提防。

王惠有時也很頭痛兩人不親近,怕日後有什麼事情,他們不能守望相助。卻從來不曾想過,小孩子都是張白紙,一筆一劃全是父母言傳身教。蘇辛蘇恆從小聽的見的便是王惠如何佔便宜如何打壓其他姨娘,如果惡毒不擇手段,而且還得意洋洋的向親近炫耀。

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長大的孩子,他們自然是將自我利益放在第一位,其他都是可以犧牲和利用的。即便是親姐妹,親兄弟,那又如何,你若是不能讓我好,那就是敵人。

其實王惠和蘇恆一樣的煩躁,但卻還不得不耐著性子安慰兒子:“行了,娘有分寸。你姐姐的嫁妝少,你以爲(wèi)丟人的是誰,還不是咱們母子三個。別說你姐姐以後在嘉恩候府站不住腳,日後咱們在府裡都要被看低一眼。這錢是花出去了,娘一定會想辦法弄回來的。誰害我丟了,我就要從誰身上十倍的討回來。”

誰害她損失了這麼多錢,自然不能是蘇晟,不能是慕容寒,只能是蘇沫了。

蘇沫作爲(wèi)蘇府的二小姐,銀錢是有限的,不過每個月二十兩的月錢罷了。但是作爲(wèi)蘇家原配正室薛婉華的獨女,她有一筆豐盈的財產(chǎn)。

薛家是金盛王朝京都的兩大商家之一,那也是個家財萬官的家族,一點兒不比蘇家遜色。薛家將女兒嫁進蘇家,雖然很不滿意蘇晟當(dāng)年的所爲(wèi),但也不會因此而委屈了自己的女兒,因此薛婉華的嫁妝,那無比的豐厚。比起蘇辛如今的,十倍也不誇張。

所謂聘禮,收來是府上的財物,不可能給新娘的母親獨佔。但是所謂嫁妝,卻是家裡給女兒傍身的私房,是不用給任何人的。因此薛婉華帶進府中的嫁妝,在她過世之後,便都是蘇沫一個人的,等蘇沫出嫁,也可以放進她的嫁妝中,一同帶入夫家。

當(dāng)然,如果她願意拿出來貼補自家,也無可厚非。總之誰的東西誰做主,旁人不得干涉。

上一世,蘇沫便聽了王惠的一番話,將母親留下的嫁妝全都留在了蘇府,自己幾乎是兩袖清風(fēng)的去了。日後從旁人口中隱約聽到一些府中的事情,才悔的腸子都青了。

這一世,在還沒犯傻的時候清醒了,她即便是將那些東西都砸了扔了送人了,也不可能便宜了王惠。

雖然這次自己沒嫁,但蘇沫對王惠太瞭解了,丟了半輩子的私房,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想各種方法從自己這裡把損失補回去,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爲(wèi)了不讓王惠得逞,也不必日後每每小心提放,她必須做點什麼。而最好的,就是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上一世,王惠曾經(jīng)對一個府中的姨娘做過一件事情,她到現(xiàn)在還記憶猶新。

如今,這法子,卻正好讓自己轉(zhuǎn)移財產(chǎn)。

於是王惠剛一進院子的門,便看見了自己的丫鬟在門口翹首盼望,心急如焚的樣子。

王惠心中頓時涌上一陣不詳?shù)念A(yù)感,剛纔的得意煙消雲(yún)散。

快步上前幾步,王惠皺眉道:“出什麼事裡?”

秋竹迎上來,壓低聲音道:“夫人,您快去二小姐院子看看,出事了……”

秋竹急切而低聲的在王惠耳邊說了幾聲,王惠聽得臉色驟變,一甩手,便往蘇沫的翠竹軒走去。

翠竹軒現(xiàn)在可熱鬧,不但門院打開,而且,爲(wèi)了不少看熱鬧的丫鬟小廝,見了王惠遠(yuǎn)遠(yuǎn)地過來,一個個喊著,夫人,夫人……

王惠卻一個也無暇顧及,急匆匆的走進了院子。

蘇府是商業(yè)大家,雖然政治地位有限,但在錢這方面,卻要比很多幾品官員要高些。蘇晟府裡的姨太太們,自然有平民家的女兒,煙花女子,但是也不乏有經(jīng)商的人家,手頭自然也是寬裕的。因此只要蘇府很多姨娘太太的小院子裡,都有私人的小庫房。收取自便,蘇晟也不會過問。

在薛婉華去世之後,她留下來的那些各色嫁妝,大件的擺不下,還放在府中的公庫。小件的東西,基本上都運到了翠竹軒裡。

此時,翠竹軒外面停了好幾駕馬車,蘇晟最親信的賬房和一個僧人一起,一件件的點著數(shù),十幾個箱子打著封條,上著鎖,從翠竹軒的小庫房裡往外搬,似乎,是要運走一般。

院子中間,蘇晟,蘇沫還有一個老和尚正站在一起,說著什麼。那老和尚自己也不陌生,正是安福寺的靜安大師。

靜安大師是安福寺的得道高僧,怎麼會出現(xiàn)在自己家裡?王惠雖然不明白這是發(fā)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有一點看的明白,蘇沫這是要將薛婉華留給她的嫁妝,全部運走的意思。

怎麼會發(fā)生這種事情,王惠只覺得眼前一黑,忙快步走了過去。

“老爺。”王惠喚了聲,將幾人的談話打斷。

“哦,夫人你來了。”蘇晟回頭看了眼王惠,道:“丫鬟說你去慈雲(yún)庵上香了,往常不都要住上一夜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是的,是有些事情。”王惠順著話道:“我去慈雲(yún)庵,發(fā)生了一些事情,想要和老爺商量一下。”

“恩。”蘇晟點了點頭,卻道:“現(xiàn)在有事,稍後再說吧。”

有外人在,王惠也不好多說什麼,但是猶豫了一下,道:“老爺,此事事關(guān)重大,所以……”

王惠沒說完,蘇沫就勸道:“爹,大娘這麼急匆匆的趕來,一定是有什麼急事,可千萬別耽誤了。”

蘇沫雖然臉上還蒙著白紗,但絲毫也吧影響了她的溫柔體貼,對後媽的款款深情。

“那就說吧。”蘇晟道:“就在這兒說吧,這兒也沒外人,大師是世外高人,無妨。”

靜安大師在嵊州城,甚至在全金盛王朝,身份都是極其尊貴的,平日裡根本請不出寺,如今可算是屈尊降貴大駕光臨,蘇晟怎麼可能撇開他,聽王惠說事情。

對蘇晟來說,王惠不過是一介婦人,內(nèi)宅管的還不錯罷了,再有要緊的事情,又能有多要緊。遲上一時半刻的,又有什麼關(guān)係。

何況現(xiàn)在他們做的這事情,也是關(guān)乎於蘇家興盛大業(yè)的,舉足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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