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衍,答應朕的要求朕就放好不好?”抱著衛衍安撫半,景帝的目光落在衛衍手腕上的鎖鏈上。此鏈拇指粗細,用烏金和玄鐵合鑄,非凡物可以損壞,重量尚可尺寸夠長,絕對是鎖人的佳品。自那夜鬧翻後景帝就樣把人鎖在寢殿裡,不過鬧到現在他已經覺得很沒有意思,試圖再次和衛衍講理。
聽他的話,衛衍如往常般就是不話。
皇帝的要求從頭到尾只有個——不許他娶妻成親,但是他恰恰難以應下。在衛衍自小到大的認識中,娶妻生子是人生正事,是每個人到年紀應盡的孝道之,也是他身爲衛家子弟的責任之。就像皇帝有他的責任和義務般,他衛衍身爲衛家子弟也有自己的責任和義務要盡,絕對不是他不想或者皇帝不悅就能不去做的事情,所以無論皇帝怎麼逼他他都不願讓步。
而且他潛意識中認爲讓步,於他於皇帝於衛家於皇室都未必是好事。若真的樣遂皇帝之意,他日流言四起,衛家固然難堪,皇室的顏面又何嘗好看?不過,皇帝顯然並沒有做如是想,僅僅是憑個人喜惡在任性行事,,衛衍實在不敢茍同,他曾經試圖和皇帝講理,很快就明白和皇帝講理是件多麼可笑的事情。現在,只能是無言的拒絕。
當然,與皇帝頑抗到底肯定是以卵擊石,絕沒有他的好處。只是,就算最後的結果不盡如人意,就算皇帝此時有本事讓他的婚事件件泡湯,皇帝也不可能真的把他關在裡輩子。關個幾個月,等皇帝的口氣消下去,自然就會放他出去。
衛衍心裡有麼多顧慮考量,又存此事上定要爭口氣的念頭,自然是無論景帝怎麼逼,就是不肯答應。
“既然麼冥頑不靈,就繼續待在裡好好反省吧。等哪反省好,朕再放。”和他好好話就是不作反應,定要他用盡手段吃到苦頭才肯開口,面對個笨蛋,景帝簡直又要被他氣炸。
其實就如先前拆婚那樣,就算衛衍不答應景帝也有辦法讓他成不親。剛纔冷靜下來景帝好好整理遍自己的思路,終於明白他之所以直在逼衛衍做出承諾的原因。衛衍是那種答應絕對會做到的人,絕不會玩當面套背後套根本不會現在答應背過身去就反悔。只有衛衍答應,衛老侯爺又被他敲打過,此事才能真的萬無失。否則極有可能他哪不小心沒把人看住,就會出什麼茬子。
種茬子景帝絕對不會允許出。因爲他非常肯定如果有衛衍真的娶妻成親,他會用多麼惡毒的方法對付那個衛衍明媒正娶的子。身份低微的優伶歌伎婢之流的也就算,他就算再難以忍受也還會自恃身份懶得去和們計較,但是衛衍的妻子是他絕對不會允許的存在,光是想象下衛衍和誰舉案齊眉相敬如賓之類的東西就會讓他抓狂,更何況還真的有麼個活生生的子存在。韓家小姐也罷,張家小姐也罷,無論是誰真的成衛衍的妻子他都不會輕饒。只是處置那個子以後,以衛衍的脾氣怕是很難哄好他,所以最省力的方法當然是讓那個子開始就沒法出現,那麼他就不需要到時候去頭痛怎麼對付人怎麼哄人。
偏偏他費盡口舌,衛衍還是像以往那樣,低垂著頭就是不肯答應。
朕還不信真拿沒辦法?
景帝不信,但是他不信也就樣,到目前爲止他還真的沒什麼好方法對付他,只能將人就樣關著,關到他低頭爲止。
雖然決定要和他死磕到底,景帝心裡的氣到底是難平的,當下鬆開手將他扔在錦被上,因心中不快,動作難免粗暴,不過氣頭上也顧不得那麼多,起身就向外面走去。
“陛下?”
還沒走到殿門口,就聽到衛衍在背後喚他,語氣中似乎有幾分遲疑幾分不安。
本來是想硬下心腸不理他,往前走幾步還是停下來回過頭去。
“朕是去喚人準備熱水洗浴。”景帝心裡無比鬱悶,嘴裡卻偏偏忍不住要去解釋,解釋過後更加鬱悶。喚人進來他躺著喚聲就是,伺候的人都在外面屏息候著,哪需要他跑出來喚人,分明是他走半改主意纔會出來等託詞。
是他今夜第二次扔下他出去,上次是氣得想掐死他纔出去的,次也很生氣,不過看在他出聲喚他的份上,就不和他計較。
仔細看衛衍的神情,還當真信他的話,結果景帝更加鬱悶。
本來完事後的洗浴自有去處,不過衛衍被鎖起來鏈子又不夠長,所以些日子景帝就讓人把浴桶擡進內殿。內侍們很快準備好浴桶熱水各項用俱,景帝等人全退出去,才從牀上抱起衛衍,同入浴桶。
浴桶很大,容納兩個成年人也絲毫不覺得擁擠。適溫的水流慰燙著疲累的身軀,舒適的感覺讓衛衍忍不住嘆息,整個人往下沉直到熱水浸過下巴才靠在桶壁上閉眼休息。
“先別睡,等朕給洗乾淨再睡。”景帝手執溼巾,手將衛衍拉近,開始上上下下里裡外外幫他清洗。
聽話,衛衍不敢睡,只能勉強睜著眼看著皇帝的動作。皇帝的動作很溫柔也很熟練,除手指探入內部幫他清洗的時候他因爲羞愧難受而皺下眉頭,其他的時候力道輕重適中得讓他舒服得更想睡覺。
好像自從皇帝知道他受不在事前事後被人那樣伺候後,皇帝要麼讓他自己動手洗,要麼幫他洗,還從來沒有讓其他人沾過手。衛衍恍然記得皇帝第次幫他洗澡,皇帝又哪是伺候人的主,結果當然是搞得雞飛狗跳,洗好以後房間裡面水漫金山,浴桶裡面有半的水都到外面去。至於力道,輕的時候他忍笑忍得很辛苦,重的時候他沒被皇帝當場搓掉層皮就該謝謝地,哪還顧得上舒適不舒適。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皇帝已經麼熟練,而不知道又是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如此心安理得的享受皇帝陛下的服侍沒有任何惶恐不安的感覺。
“好,把身體坐直小心滑下去,閉眼休息會兒可別真的睡著,待會兒用東西再睡。”景帝弄好以後,看衛衍又在發傻,抱著他將他的身體往上提提才讓他靠在桶壁上休息,然後開始打理自己的身體。
“臣幫陛下搓背吧。”衛衍發現他好像從來沒幫皇帝做過什麼,突然很有罪惡感,忍不住想要去做什麼。
“會?”景帝瞄他眼,語氣中絕對是毫不猶豫的懷疑和敬謝不敏,不過轉念想衛衍好像是第次主動提出要幫他怎樣,實在不該如此打擊他的積極性,便換體貼的口氣,“現在還有個力氣?”
衛衍被他問得愣下,從來只有別人伺候他的份,他的確沒幫人搓過背,不過沒見過豬跑也吃過豬肉,應該不難吧。只是搓背好像是個體力活,他現在手腳發軟,的確是沒那個力氣,便不作聲。
“的心意朕明白。朕也不要做什麼,待會兒多吃朕就滿意。”景帝見他那個樣子,自然忍不住又是番安撫。
會兒功夫洗浴完畢,拭乾身體換衣服,然後又用宵夜,才又回到牀上。
龍牀自有宮整理過,剛纔縱情的證據早已被收拾乾淨,只有空氣中還有些凌亂的氣息飄蕩。衛衍吃東西有體力又兼白睡得太多,到此時偏又睡不著。景帝白忙,晚上又忙半夜,倒是真的累,上牀把衛衍往懷裡帶帶就倒頭睡。等睡到凌晨時分醒過來才發現懷裡空無人,不知何時衛衍個人縮到角落裡去。
以爲他是睡得熱才離麼遠,景帝笑笑伸手去拉,拉不動,才知道他是醒著,很明顯又是在鬧脾氣。
“怎麼?”景帝的語氣中已有發怒的前兆,鬧再鬧,就算再縱容也要有個限度,不治治他恐怕以後真要往他頭上爬。
“臣想家。”
不過衛衍的回答卻讓他瞬間消氣。關著他,絕他和外面的聯繫,本來就是存著樣的心思,到時候衛衍想家,怕父母家人擔心不低頭也會低頭。
“答應朕,朕馬上就讓回家去看看。”山不來就他,景帝只能自己去就山,挪到衛衍跟前,把摟住他,哄他。
“陛下,讓臣給家裡送個信,求您。”
“覺得朕會答應嗎?”麼虧本的買賣景帝絕對不肯去做,若真讓衛衍給家裡送信,衛家人安心,衛衍也安心,事衛衍還有得和他耗下去。
“陛下,求您……臣什麼都肯做。”晚上不睡覺難免會胡思亂想,衛衍已經被關十多日,十多日沒有家人的消息,也意味著十多日家裡沒有他的消息,他實在有些擔心,不知道母親怎麼在爲他擔心。
“朕現在不需要做什麼,而且朕要做什麼的時候敢不做?”景帝不覺得衛衍那個什麼都肯做是真話,若真的什麼都肯做,馬上答應他的要求不就完,還需要和他般討價還價?
“難道臣甘願不好嗎?”
“衛衍,哪次是甘願的?就算嘴裡甘願認罰心裡還不是在跟朕耍心眼?不過朕就喜歡抱到從不甘願變成甘願,最後還纏著朕不停索要。”衛衍嘴裡的甘願向來是個笑話,景帝以爲還是他的身體比較老實,意亂情迷時的反應更是可愛,所以他嘴裡的甘願不甘願完全沒有交換的價值。
“陛下,求您……”
“答應朕。”
“求您……”
……
“只此次,下不爲例。”到最後,景帝還是在衛衍的戚聲哀求大法下敗下陣來。算算,讓衛衍低頭的方法多的是,實在沒必要硬要和他擰著讓自己的耳朵遭份罪,景帝只能如此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