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誕節？”次郎揚了揚眉毛重復了一遍這個詞。

“嗯，昨天忘了給你說了，因為要陪姐姐和侄女的關系，所以圣誕節大概不會有空。而新年又要回父母那里，所以圣誕之后根本就沒有時間了。”葉月臉上掛著小女孩才有的可憐的表情看著次郎，大概對于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夠見面懷有抱歉。

“沒關系啊！”次郎說道，“過年當然要抽時間陪陪家人啊，話說你姐夫……”

“又去仙臺了，據說要呆上很長一段時間。”葉月的聲調降了下來，“好像你姐姐也去了。”

“這個她還沒有給我們說，當然，我也不怎么抱有希望能夠在近段時間見到她。”次郎抿了抿嘴巴，“現在見了面，大家都覺得尷尬呢！”

“嗯。”苦笑了一下，葉月大概覺得這個話題并無討論下去的必要了，于是翻了翻桌子上的東西，“這次期末考試你的成績非常不錯呢！”她的聲音變得歡快起來了，“從已經出了的成績來看，好像又是第一名的樣子，最起碼，英語成績應該是第一了。”

“被你夸獎還真的有點心理上的不習慣。”次郎捂住嘴巴聳了聳肩膀。

“應該高興才對，這不是學生的本分嗎？”葉月笑瞇瞇地說著，“拿回家大概阿姨也會高興吧！”

提到了阿姨，次郎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這個時候一個早到的老師走了進來。

“喲，羽田老師，真是早呢！”對方自然地打著招呼。

“嗯，您早！”葉月點了點頭，然后轉過頭來看著次郎，“佐佐木同學，請回去吧，記得要繼續加油，再接再厲哦！”

“很厲害哦，小伙子，不錯的成績！”經過那位男老師身邊，對方笑著昂起頭來對次郎說道。

“謝謝。”次郎彎著腰點了點頭。

“佐佐木君，圣誕節沒有什么約會嗎？”次郎走進教室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朝蒼有希子在他前面的位子做了下來，轉過身來問道。

“也許會有家族的安排，怎么了？委員長要尋找馴鹿和圣誕老人候補嗎？”次郎眨了眨眼睛。

“我還以為過一個節日之后你大概會正常一點，然后會帶著宮澤君一起重新出現在籃球社的訓練隊伍里，我這樣想是不是太過于樂觀了？”朝蒼睜大了眼睛說道。

“委員長，在新年到來之際應該朝前看才對，我們還是寄望于籃球社的其他諸君吧，況且用美麗的經理人來作說客這一招實在是被用得過于濫了，應該找一個胖子拿著籃球出現在我的面前對我說‘不要放棄’才對。”

“佐佐木君你真是的。”朝蒼有希子有點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看起來這次你又是第一名了，請請客吧！”

“真算是另類的約會嗎？”次郎偏著頭問道，“不過圣誕節大概真的沒有時間了。”

“真是無趣啊！”朝蒼有希子站起身來，“我還想向你請教一下怎么樣能夠在學習上戰勝你呢！想不到你居然這么保密。”

“下一個圣誕節我會把這個當作禮物送給你的，這一次你就當作圣誕老人提前送給我禮物好了。”次郎笑了笑。

“喲，看起來你已經知道了，是葉月老師告訴你的嗎？”朝蒼有希子眨了眨眼問道。

“作為一個日本人，我一直保有民族特有的敏感。”次郎摸了摸上唇說道，可惜那里沒有漂亮的小胡子。

“那么看來我也一樣。”朝蒼有希子揚了揚眉，“佐佐木君，我們在假期也許能夠見面吧！”這像是一個預言，次郎的回應是一個會意的微笑。

田中龍吉在旁邊看得咬著嘴唇。

中午和宮澤兄妹以及愛子吃飯，這已經是一種習慣了，今天的氛圍倒是有點奇怪，宮澤兄妹都有點不想說話的感覺。

“喲，因為節日來了太高興了嗎？”次郎夾起宮澤栩便當盒里的章魚說道，“到時候我很期待看到和服和服的。”

愛子在旁邊飛快地瞟了次郎一眼，“佐佐木君很喜歡和服嗎？”她問道。

“我一向喜歡成規格的衣服，具有某種規律和秩序的感覺，和服是其中之一。”次郎摸了摸下巴。

“喲，我就知道你和我一樣喜歡制服，像是水手服、警服、護士裝之類的，這都是符合你的審美觀的規格啊！”宮澤栩開頭說道，同時把筷子伸到次郎的飯盒里面夾起了一小塊香腸。

愛子不敢相信地捂著嘴巴看著次郎和宮澤栩，亞美狠狠瞪了宮澤栩一眼，他像是完全沒有感覺的繼續吃著飯菜，毫無自覺。

“要保持某種神秘感，不能夠說的太具體。”次郎有點臉紅地說道，“我們不應該說假話，但是我們應該讓真話聽起來不是那么難聽。”

“愛子，你很萌知道嗎？”宮澤栩突然盯著愛子說道，“嗯，真是很好聽的真話。”

愛子有點不知所措地看向了亞美，再次看向宮澤栩的時候有點害怕的感覺，“謝謝。”她說著，勉強地微笑著。

“最近過于邪惡的東西看多了吧！”次郎閉上了眼睛，“再這樣下去你會向高橋老師筆下的人物性格轉變的！”

“一語中的！”宮澤栩伸出食指指向了次郎叫道，同時看了看亞美，對方咬著嘴唇，滿眼的怒火。

“愛子，這家伙最近看動漫看得腦子都壞掉了，我們走開不理他們。”亞美端著飯盒站了起來，拉著愛子要向著另外一個座椅走去，愛子有點疑惑，但是也跟著站了起來，宮澤栩看著自己的妹妹走開了，反而露出了輕松的表情。

“吃飯，吃飯吧！”他對次郎說道，“記得新年一起去參拜。”

“說實話！宮澤君，”次郎張開眼睛露出了疑惑的眼神，接著轉頭看了看已經走開了的亞美和愛子，重新轉過來說道，“你最近是不是開始看其他類型的片子了？3D的那種？”

“你為什么要這樣想？”宮澤栩大吃一驚地說道。

“沒什么，一種感覺而已。”次郎看著他說道，“我似乎能夠感覺到你焦躁不安的內心情緒。”

“如果你是女人的話，我倒是相信你的敏感。”宮澤栩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只是對于大家族突然之間有點不太……適應而已，因為以前是怎么樣，現在突然之間有要改變關系……所以，想到要和一幫子以前都不怎么見面的人突然之間親熱地吃飯和交談就不自覺地焦慮。”

“哦活活，這點我能夠理解！”次郎拍了拍宮澤栩的肩膀，像是要流出淚來，“不過就我來看，旅行實在是太過于神奇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宮澤栩淡然地笑了笑，并沒有更多的解釋。

下午放學的之后次郎難得地準時回到了家，圣誕節各自都有著計劃，只有愛子好像沒有什么事情的樣子，不過她說自己的表姐最近住在自己的家里可以陪著自己，大家也就釋然了，約好了新年參拜之后，就各自回家了。葉月老師只是在放學的時候和次郎揮了揮手便匆匆離開了，也許她的家里正在逐漸轉變著某種氣氛。

“嗯，這種事情嗎？”剛剛走進了屋子，就聽見美子阿姨正在講著電話，一臉為難的神色，看到次郎進來，先是驚喜，接著有點害羞，然后又是滿臉的愁云。“你請等一下，次郎回來了，我讓他和你說吧。”

在次郎的疑惑的眼神中，美子把電話遞給了他，“是麻美子，”湊到次郎的耳邊，美子輕聲說道，“好像是說圣誕節希望你到東京去。”伴隨著這句話的是美子輕蔑的眼神，紅暈掛在她的臉上，在次郎接過了電話之后，美子甚至就低著頭站在他的身邊。

“嬸嬸您好！”次郎對這話筒講到，“去東京有這個必要嗎？”

“哦，次郎啊！”麻美子的聲音充滿了疲憊和無奈的感覺，“你不愿意來嗎？但是爺爺的腿不好，他想看你了！”隨即次郎聽到了一個微弱的聲音的叫喊，義男正對著麻美子叫喊著，傳了過來。

“他不來我們就過去！”義男堅定地叫道。

“那么我們過來吧，你們什么都不用準備，我們過來過圣誕節。”麻美子隨即說道。

“你們過來？”次郎有些吃驚地叫道，“這樣不好吧。”

“有很多事情要給你說清楚，也要定下來。”麻美子的語氣異常堅定。

“可是……”面對這樣的堅定，次郎也不知道該怎么拒絕。

“嗯，我們會過來的，爺爺、我、你叔叔、言葉、自由、世界，就當作是家族的聚會好了。”麻美子在那頭說著，“就這樣決定了，好吧。”最后那一句話又有點懇求的語氣。

次郎能夠聽見有人呶呶囔囔的聲音，大約是荒卷正低聲發泄著自己的不滿。

“嗯，好吧。”次郎皺著眉頭答應了，麻美子一下子松了一口氣，“那就好，你們不用準備什么，東西我們自己會帶的。”她這樣說著，然后掛上了電話。

“他們還有什么想法嗎？”有點不自禁地抱著次郎的后背，美子在次郎的耳邊輕聲地問著。

“真是一個糟糕的圣誕節安排呢！”次郎捂著半邊臉說道，“要是荒野婆婆也到了的話，那就會熱鬧死吧！”他輕笑著說道，轉過身來，按著美子的肩膀，看著有些不勝嬌羞的美子阿姨，次郎有點口干舌燥。

“阿姨，僅僅是晚上好嗎？”次郎突然說道。

“嗯，這是什么意思？”阿姨摸著自己的臉，低聲問道。

“僅僅是晚上，我們的那種關系僅僅是晚上好嗎？”次郎看著她有點堅定地說著，“雖然和掩耳盜鈴沒有什么區別，即使沒有血緣的關系，但是總有種做錯事情的感覺，所以希望這種關系僅僅是晚上，在平常任何時間，我們都還是阿姨和侄子的關系，好嗎？”有點急切地看著阿姨，次郎晃了晃她的肩膀說道。

“次郎，你嫌棄阿姨嗎？”美子抬起頭來，有些驚慌地看著次郎，“看不起阿姨？”

“有點自欺欺人是嗎？”次郎放開了美子的肩膀，自嘲地笑了笑，捂住了臉，“已經做得很不對了，但是還故意掩飾，很可笑不是嗎？我還是過不了自己這一關啊！”他看著天花板說道，“有深藏一切的想法，我果然還是膽小呢！但是如果平常不小心的話，讓香織、姐姐、嬸嬸這些人看出來的話，怎么辦呢？我也要像父親一樣離家出走嗎？”次郎偏過頭去，有些怔怔的。

“次郎，阿姨有要求過什么嗎？”美子忍住自己鼻子里面的酸楚說道，“阿姨不是說過以后無論是誰阿姨都沒有關系嗎？只是希望能夠在你身邊而已啊！”說著美子流著淚抱住了次郎的腰，把自己的臉貼在了他的胸前。

“那么，只在晚上好嗎？”次郎低聲地在美子耳邊說道，美子蹭著次郎的胸口點了點頭，這個時候門鈴響了起來。

“糟了，香織回來了。”雖然已經給了香織鑰匙，但是香織還是習慣按門鈴，所幸她有這樣的習慣。美子和次郎馬上分了開來，美子著急地抹著眼淚，次郎抿了抿嘴唇。

“馬上，等一等，香織。”美子高聲叫道，有些嗔怪地看了看次郎。

“我去廁所。”次郎說道，轉身向著洗手間走去。再整理整理了一下衣服，美子才走去開門。

“鑰匙呢？”香織走了進來，美子問道。

“今天忘了帶了，昨天洗澡的時候我把它放在桌子上了。”香織換鞋的時候說道，隨即看到了次郎的鞋子，“媽媽，哥哥回來了嗎？”她有些驚喜地叫道。

“嗯，在廁所里。”美子不自然地回答道。

“嗯！”香織好像沒有察覺到自己母親的異樣，“飯好了嗎？我好餓。”她叫到。

“嗨嗨，馬上就好了。”美子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急急忙忙跑進了廚房，對于今天次郎沒有打電話說要晚回來，她其實還是很高興的，早早地開始做飯了。

“羽田葉月老師，究竟是怎么樣一個人呢？”站在鍋灶前，美子又開始出神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