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事情呢!”葉月首先開口說道。
“誰說不是呢?”美子笑著接口道。
“還惦記著你的姐姐們嗎?”葉月揚了揚眉,含笑看著次郎說道,顧盼之間有點異樣的風情,“四年之前怕也是同樣的情況吧,不同的只是我沒有坐在這里罷了對吧?”葉月敲了敲自己面前的桌子說道。
“確實是這樣呢!”美子在旁邊接著說道。
次郎不由得含笑看向了美子。
“葉月,怎么樣,豆腐好吃嗎?”看到次郎看向自己,美子嫣然一笑,但是馬上轉過頭來笑著對這葉月說著話。
“阿姨的手藝超棒誒,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關東煮了!”葉月同樣笑著看向了美子。
“你要多吃一點哦,現在可不是為自己一個人吃的哦!”美子特意調了一塊牛肉放在了葉月的碗里面。
“真是有趣的夜晚呢!”次郎笑了笑,繼續提起筷子來伸向了煮的平底鍋。
美子和葉月對視了一眼,反而露出不安的表情來。
三個人就這么繼續著本來應該熱鬧,但是現在已經變得冷清的晚餐。
吃過飯之后美子和葉月不動聲響地收拾著桌子上的鍋碗筷子什么的,次郎坐在沙發上正看著電視里面報道金融危機的慘狀。日本的金融哀鴻一片,不過金融危機的影響也不過是當下而已,大規模集團化的財團雖然短時間面臨著一系列的問題,倒是整體的地位卻不會發生什么動搖,就著這個機會,三井銀行還在努力擴張全球業務。已經成為日本株式會社的日本國全面的崩潰什么的完全不可能,既然如此,那么經濟的短時間的不景氣不足以誘發大規模的崩潰。
次郎摸著鼻子看著電視里面大肆報道諸如三井、松下、三菱等等企業對于當下危機的應對情況,以及日經聯、政府的對策等等。
“怎么在看這個?”葉月走到了次郎的身邊坐了下來,對于次郎的經濟的情況她現在多少有些了解了,雖然奇怪于他過于神奇的眼光,甚至于說得上是驚奇,但是次郎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看經濟類的新聞了,更多的時候他比較關注動漫和體育新聞。
“我真是覺得……”次郎摸了摸自己鼻子下面的小胡子,雖然看上去并不濃密,但是多少增加了一點成熟的氣息,“姑婆婆的愿望看上去似乎要實現了的樣子。”他半瞇著眼睛說道。
“你是說佐佐木家要破產了嗎?”美子端著茶杯走了過來,放在了茶幾上,“有這么嚴重嗎?”她驚訝地問道,在次郎的另外一邊坐了下來,“難道這一次?”她咬著嘴唇看向了次郎,臉上滿是擔心的神情。
“四年之前叔叔大概以為他找到了振興佐佐木家的方法,現在看起來,他只是拖延了佐佐木家的衰敗罷了,或者這樣說,他向前走了一段路,用一種鋪墊的方式讓佐佐木家死得更加壯烈一點。”次郎端起了茶杯,吹了吹。
“次郎,你怎么想的?”帶著一點不安,美子看著次郎問道。葉月默不作聲地握住了次郎的一只手。
“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是錯誤的。”次郎撇著嘴說道,伸出手來把葉月攬在了自己的懷里。
“你真是的!”美子嬌嗔道,同樣挨過去靠著他的肩頭,但是臉上露出擔憂的神情來。
佐佐木財團的情況確實很糟糕。
坐在回去的車上佐佐木荒卷一言不發,讓這輛車里面的氛圍分外地凝重。麻美子同樣板著臉坐在他的對面,言葉開著麻美子開來的車子跟在自己父母車子的后面。車廂里面沉默了好久,最后還是荒卷打破了沉默,“不知道你現在這么做有什么意義?”他是用不屑而且帶著羞辱的語氣說這句話的,“你還好意思帶著言葉一起去?總算你還知道羞恥,沒有把自由和世界一起帶上。”荒卷的話里面充滿了惡毒的氣味。
“要完了不是嗎?”并不搭理對方話里面的玄機,麻美子沉斂著自己的神色輕松地說道,“要完了不是嗎?就好像尋找救命的稻草一樣,我也要試一試不是嗎?”
“救命的稻草?”麻美子的話讓荒卷顫抖起來,不住地點著頭,“你真是……狂妄呢!輪得到你來說這話嗎?我難道自己不會向辦法?現在你又想走四年前的老路了是吧?”
“坦白的說我是有這種想法的。”麻美子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但是看起來似乎沒有什么機會了呢!總還抱著一點希望吧,”她猛地抬起頭來,“如果不是因為大量的資金被你投到了美國,會有這么嚴重的情況嗎?我是知道找次郎的意義委實不大,他能夠幫助我們多少呢?這些年你和我不一直都關注他的財產嗎?沒有多少增長,雖然活下去是夠了,”麻美子的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來,“但是他結婚了這件事情……”
“不要說了!”荒卷不耐地揮了揮手,“我會想辦法,只要有足夠的現金流的話,我會去找荒野家看一看……”
“荒野家?”麻美子冷冷地笑道,重復著這個名詞像是在反諷,這種作態讓荒卷的眼睛充血一樣紅了起來,忍不住抓住她的脖子把她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聽著,”湊近了麻美子的臉,荒卷急促地呼吸著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但是這個時候就不要再給我自以為是了,你已經不參加公司的管理四年時間了,繼續這樣保持下去吧,我會,我能夠擺脫這種危機的狀況的,不會,不會讓你和孩子們去住大街的!”他冷冷地說道,不斷地用嘴角上揚強調著自己的內心的堅毅,麻美子只是冷冷看著自己有些發瘋的丈夫,直到他講完話,依然有些顫抖地握著自己的領子。
“放開我,你把我弄痛了。”沙啞著嗓子說著,麻美子伸手推開了荒卷,坐回了自己的位子,偏著頭看著窗外,夫妻兩人之間又是長時間的沉默。
“好吧,我看著。”她說道,麻美子的臉上掛著笑容說道,“我倒是希望看到你怎么拯救我們的公司的。”
佐佐木財團被吞并了,不是別人,正式荒野財團。兩者之間糾纏的利益、借款、控股等等關系最后發生了復雜的變化,佐佐木財團在被判定了資不抵債的短短二十四個小時之后,荒野財團宣布了控股和接手了佐佐木財團。并將其的子公司分拆給了自己相應的子公司和盟友們的企業,東京的佐佐木家失去了一切,在瞬間變得一無所有。
佐佐木義男在醫院里面悵然去世了。
“居然會發生這種事情!”從別墅搬到了租的LDK里面,佐佐木荒卷恨恨的咬著牙抱怨道,處于這種情況大概不是幾年之前就能夠預料得到的吧,那個時侯即使是最壞的情況,也不過是搬到鄉下依靠存款度日吧,等到幾個女兒到了適宜的年紀出嫁出去,或許能夠嫁給出色的女婿,又或者自己能夠重新翻身,但是現在得情況未免過于兒戲了一點,前一刻自己還是公司的老板,現在居然依靠女兒的工資來生存,因為自己恥于出去招工的緣故只能夠呆在家里,麻美子要出去工作自己也阻止了她。
“這種情況有什么不能夠預料的嗎?”麻美子偏著頭說道,“姑姑當年不就已經說過了嗎?現在看起來已經應驗了呢!雖然她本人是看不到的。”
“可惡!”敲擊著地板,荒卷不能掩飾自己內心的沮喪,多少有著和自己同樣經歷的人或者從高樓上跳了下去,或者在電風扇上面掛上了繩子,此刻自己居然這么忍辱偷生地活著,簡直就是對于自己人生的侮辱!荒卷是這樣想的。
“我早應該想到!”他語氣中帶著難言的悲憤,“荒野家是沒有安好心的,特別是現在那些家伙居然不姓荒野!”
豐川悅司此刻正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興趣盎然地聽著自己的秘書匯報著目前荒野財團四處出擊的戰績,趁著當下的情況兼并小型、中型、大型企業,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嗎?好幾年的積累正是出成果的時機。
“那個,少爺。”匯報完了的秘書有點不安的補充道,“這樣大量地運用資金和信用貸款,我擔心……”
“有什么可擔心的?”豐川悅司攤開了手笑道,然后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腦后,靠著自己的椅背躺了下去,椅子隨即彎曲了舒適的一個幅度。
“幫我訂一束玫瑰花,我要送給我的未婚妻。”豐川悅司對臉上還掛著猶豫和混亂的表情的秘書吩咐道,“我所期待的成功就在此刻呢!我來,我見,我征服。”豐川悅司難以抑制地哈哈笑了起來。
這樣的笑聲讓他的秘書也在瞬間對于自己的老板鼓起了盲目的信心,“是,我知道了。”她歡快地回應道,然后退了出去順便關上了門。
“長久地呆在人間嗎?”豐川悅司看著天花板自言自語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