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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玉兒無法直視這溫柔嗓音的主人,但是那人身上熟悉的氣息讓她還是忍不住身體微微顫抖起來。歐陽博文把南宮玉兒的身體板正過來,看著她一副傻愣傻愣的模樣微微一挑眉似笑非笑地問:“怎麼?還是想不通嗎?”
這歐陽博文生就一張勾人魂魄的精緻五官,以前那張迷人的面容總是掛著若即若離的優(yōu)雅笑容,周身散發(fā)著不敢令人直視的溫柔光芒。可是此刻,他不經(jīng)間流露出來的邪妄之氣讓南宮玉兒所有的不安席捲而來,強(qiáng)度濃烈到連之前的疼痛和不適都有所降低。
歐陽博文擡起右手輕撫上南宮玉兒的臉頰,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薄脣上面,那裡原本應(yīng)該是鮮豔的櫻桃紅色,如今卻蒼白的如同一張薄紙一般。宮中的御醫(yī)被歐陽博文急召入府,但是南宮玉兒身上所中之毒御醫(yī)聞無未聞見所未見,一時之間也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御醫(yī)只能先行開了副普通清熱解毒的藥方希望能夠先穩(wěn)住南宮玉兒毒發(fā)的速度,然後急匆匆的趕回翻查藏書,希望能有所收穫。
“歐陽博文,我是不是沒救了。”南宮玉兒不是傻子,她清楚地看到御醫(yī)臉上露出的難色,雖然還是很乖巧的把婢女送來的湯藥一飲而盡,但是藥效如何南宮玉兒自己最清楚。
“別胡說八道,剛纔來的胡御醫(yī)是御藥房的主事,他的醫(yī)術(shù)在元國認(rèn)第二沒有人再敢稱第一,你吃過他開得藥相信很快就會沒事的。”歐陽博文微笑著安慰南宮玉兒,只是笑意勉強(qiáng)到連他自己看到都怕是會被嚇著。
“你何必安慰我。”南宮玉兒聲音軟軟的,剛纔勉強(qiáng)止住的淚水此刻一下子落了滿臉。
歐陽博文將她攬得更緊更深,伸出手來溫柔地?fù)崦岷诹聋惖拈L髮,輕嘆一聲:“玉兒,哭什麼,你要相信我,我說過定會護(hù)你周全。”
歐陽博文凝望著南宮玉兒的眸光滿是深情,只可惜南宮玉兒將臉深埋在歐陽博文散發(fā)著熟悉氣息的懷抱中並沒有看見。雖然心裡明白歐陽博文說得話不過是對她的安慰,但是南宮玉兒心裡依舊暖洋洋的,淺淺的夜風(fēng)透過未曾關(guān)閉的窗戶吹了進(jìn)來,帶著窗戶花花草草的清香之氣,南宮玉兒伸手?jǐn)堊W陽博文結(jié)實勁瘦的腰肢,剛纔的不安全然消失,她只想就這麼睡著,沒有傷痛沒有希望也沒有失望,時間永遠(yuǎn)定格在這一刻。
這又是歐陽博文見過的不一樣的南宮玉兒,看慣了強(qiáng)勢堅強(qiáng)的南宮玉兒,這次再見到她不安脆弱的一面,歐陽博文心裡閃過憐惜與心疼。用力將南宮玉兒抱緊,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歐陽博文聽到懷裡的南宮玉兒發(fā)出均勻的呼吸聲,才慢慢將她放平在牀上面。
躡手躡腳準(zhǔn)備離開,歐陽博文的右手突然被一雙柔荑緊握住,歐陽博文立刻反身回握住那雙柔荑,發(fā)現(xiàn)南宮玉兒並沒有醒過來,於是勾了下脣角道:“只希望這下意識的動作纔是你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別……別走……”南宮玉兒緊閉著雙眸不住搖著頭,彷彿正在經(jīng)歷著一場惡夢,沒有血色的小臉顯得更加蒼白。
歐陽博文掏出手帕輕柔地爲(wèi)南宮玉兒拭去額頭不斷往外滲著的冷汗
,然後慢慢把手抽了回來,走之前還不忘在南宮玉兒的耳邊溫柔的誘哄道:“我不會離開太久,只一小會兒,馬上就回來,我保證!”
南宮玉兒依舊還在沉睡著,卻像是聽懂了歐陽博文的話,剛剛還急促的呼吸也轉(zhuǎn)爲(wèi)平穩(wěn)。歐陽博文頗有些好笑,輕捏著南宮玉兒堅挺的小鼻子說:“醒來的時候我說什麼你總是要反著做的,還是睡著的你比較聽話。”
這一覺睡得真是不踏實,南宮玉兒在夢中彷彿長途跋涉去了炎熱的撒哈拉大漠旅行,那裡荒無人煙放眼望去盡是橙黃一片,走到哪裡都只有頭頂炙熱火毒的太陽光和腳底下一望無際的沙子,南宮玉兒也不知道自己在撒哈拉大漠行走了多久,只覺得背囊的水壺裡面已經(jīng)底朝天,口渴難耐的被太陽直射著就好像整個人處在瀕臨沸點(diǎn)的桑拿房裡一樣大汗淋漓。南宮玉兒口乾舌燥,身體處在極度缺水的狀態(tài)之下,可是體內(nèi)的水份還在不斷的以汗水的形式滲出來。好渴,嗓子都要冒煙了,她要水,快給她水……
“水,水……”南宮玉兒躺在牀上緊閉著眼睛,眉頭擰成麻團(tuán),頭像波浪鼓一樣不停地左右搖擺著。
似乎有人託著南宮玉兒的的後頸將她的頭微微擡起,一股帶著清香氣息的液體滋潤著南宮玉兒的乾裂的雙脣,久旱逢甘雨,南宮玉兒急迫地擡起手來緊抓住送至嘴邊的碗子,這味道怎麼聞起來有些怪怪的?南宮玉兒心裡疑惑著,可是眼睛卻像是被粘上強(qiáng)力膠水一樣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睜開。
朦朧中,南宮玉兒感覺到有人動作輕柔的用指肚在她的手腕上把了把脈,然後握著她的柔荑慢慢擡至嘴邊落下雙脣滾燙的溫度。那人似乎在不停地訴說著什麼,可是任憑南宮玉兒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聽清楚。
他好像在叫她的名字,又似乎不是。爲(wèi)什麼聲音明明就近在耳邊,卻又聽不真切,朦朦朧朧彷彿遠(yuǎn)在天際,真是急死人了!
“噌。”南宮玉兒的眼睛突然張開,她迷茫的看著眼前隨風(fēng)搖曳的紫色的牀幄,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慢慢地思緒漸漸回來,七夕廟會上發(fā)生的事情如過電影一般浮現(xiàn)在南宮玉兒的腦海中,她記得她在與黑衣人的糾葛中不小心被對方手中的利劍掠過了胳膊,那劍果然鋒利無比,只不過是輕微的接觸卻劃破衣袖在她的胳膊上留下淡淡的傷痕,本來南宮玉兒對這樣的小傷根本沒放在心上,直到後來覺得手臂發(fā)麻才發(fā)現(xiàn)黑衣人的劍曾經(jīng)浸泡過毒藥。
再後來她身體裡面的毒性被蒙泓江用獨(dú)門點(diǎn)穴手法封住,可她最終還是因爲(wèi)體力支撐不住昏厥過去,在她昏倒之前似乎看見一個非常熟悉的身影,歐陽博文?!
這裡是文王府!這裡是歐陽博文的寢室!她現(xiàn)在正躺在歐陽博文的牀上!南宮玉兒幾乎是用滾的方式離開牀,人還沒站穩(wěn)就聽見旁邊傳來淡淡的笑聲。
“怎麼一醒過來就急著向我下跪請安?”
是誰在說話?南宮玉兒循聲望去身體一僵,正準(zhǔn)備端著一碗奶白色液體出去再加加熱的歐陽博文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轉(zhuǎn)過身來碰巧看見滾落在地的南宮玉兒先是驚訝的一愣,即
而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這纔開口故意逗弄著她。
南宮玉兒臉色瞬間塌下來,咬著牙問歐陽博文:“我怎麼會在這裡?”
歐陽博文看著神情不太自然的南宮玉兒不由挑了挑眉頭,如星的眸子裡一片幽深莫測:“你是我抱來這裡的。”那個“抱”這個字歐陽博文特意咬得很重。
南宮玉兒聞言臉頰飛起粉粉地紅暈,她強(qiáng)裝鎮(zhèn)定的睨著歐陽博文,顫抖的聲音卻出賣了她內(nèi)心的緊張:“是麼,那就多謝文王爺了!”
歐陽博文挑高眉角掃了一眼南宮玉兒,悠然自得的將手中的藥碗放回到桌子上面,然後看著南宮玉兒一笑說:“口頭道謝就不必了,本王爺比較喜歡一些實質(zhì)的謝禮。”
南宮玉兒眸光閃爍警惕的與歐陽博文保持著一臂的距離,上次在這個房間裡面發(fā)生過什麼事情,南宮玉兒至到今天還是記憶猶新的。歐陽博文看著南宮玉兒挑眉道:“怎麼?舌頭被割下來了嗎?只知道下跪不知道請安?”
怎麼每次昏迷之後醒過來都是出現(xiàn)在歐陽博文的房間裡面?南宮玉兒頓了頓沉默地看向歐陽博文,歐陽博文也不著急,耐心地等待著。終於南宮玉兒俯下身去作了個揖咬牙道:“參見王府。”
“還是這樣的行禮方式看起來順眼些。”歐陽博文打了個響指叫進(jìn)隨身的侍衛(wèi)陳辰去熱那碗涼掉的藥湯,待陳辰離開後上前一步在南宮玉兒不及躲避的驚呼聲中將她抱起,慢慢地將她重新放回到牀上。南宮玉兒微微皺眉,伸手撫在心口上,莫名其妙的,突然間有一種怪異的不安感涌上來。
“今天怎麼不回嘴了,這不像你。”歐陽博文略帶子點(diǎn)輕佻的聲音在南宮玉兒的耳邊響起。
南宮玉兒掃了歐陽博文一眼不鹹不淡地說道:“沒什麼,只是覺得口很乾,所以不想多說話。”多說多錯,說錯話的懲罰南宮玉兒一而再再而三的身受,她可不願意再作嘗試了。
“哼!”歐陽博文看著南宮玉稱哼了一聲,別以爲(wèi)他聽不出來,這南宮玉兒話裡的意思就是懶得跟他說話,歐陽博文眼中閃過一絲冷色道:“南宮玉兒你不要忘記,把你救回來的是本王爺,若不是本王爺捨不得……若不是本王爺看你還有些用處,怎麼會費(fèi)盡心思的爲(wèi)你解毒。”
南宮玉兒心裡一怔,臉上還是冷著臉道:“南宮玉兒怕是要讓文王爺您失望了。”
歐陽博文瞇起眸子不明白南宮玉兒怎麼突然變了臉色,慢條斯理的坐下來就著茶杯品了口茶,按捺住心中的不快說:“失望不失望是由本王爺說了算的,你現(xiàn)在只要安心在這裡休養(yǎng)就好。”
南宮玉兒看著歐陽博文眼中的神色幽幽地嘆了口氣,心想道,在這裡休養(yǎng)?開什麼玩笑!且不說她跟歐陽博文非親非故的,留在這裡不舒適,就算她現(xiàn)在有明正言順的理由留在這裡,她也不要,文王府母老虎一聲吼,王爺也要抖三抖,她留在這裡還不是找死!
“在想什麼?高興的傻了?”歐陽博文放下茶杯問。
南宮玉兒聞言看了歐陽博文一眼,聰明的把腦海中真實的想法壓在心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