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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打盹睡得時(shí)間似乎有些久,南宮玉兒伸著懶腰剛坐起身來就聽見門吱嘎一聲響動,有人從外面打開木門走了進(jìn)來。南宮玉兒心下一驚,怎么會有木門,她明明是睡在歐陽博文的馬車軟榻上。
南宮玉兒表面裝得非常鎮(zhèn)定的靜靜坐著,看向走進(jìn)來的兩個人。這兩個人模樣看著很陌生,都是家丁打扮,但是可以看得出身強(qiáng)體壯,而且下盤沉穩(wěn),一見便知是有些功夫底的練家子。
那兩個家丁看見南宮玉兒醒來也不吃驚,也沒有恭敬的行禮,只是冷冰冰地說道:“既然醒了,要不要起來吃點(diǎn)兒什么?”
南宮玉兒見兩個這么說,也不推辭,直接從床上跳了下來淡淡地道:“聚賢莊的水晶肘子和烤鴨,每樣先來上一份,再給我來份蛋撻,對了,蛋撻一定要是剛出爐的才好吃。”
兩個家丁面面相覷,他們怎么也沒有想到南宮玉兒竟然會這么大膽,也不問清楚他們是什么人就敢提出這樣那樣的要求,難道就不怕他們在菜肴里下毒嗎?
南宮玉兒看著他們的神情皺微了一下眉頭,她早就觀察了這兩個家丁,個子稍矮些的那個中年男子面目清矍,塌鼻子厚嘴唇,一雙瞇瞇眼怎么看都像是不正經(jīng)的怪叔叔,旁邊個子略高些的那個青年男子看上去就精明強(qiáng)干,雖然故意穿著粗布舊裳,卻難掩他周身散發(fā)出來的英雄俠氣。
南宮玉兒心中暗自嘆息了一聲,也不客氣,繼續(xù)大剌剌地說道:“還不快去?”
兩個家丁沉默了片刻,隨后淡漠地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轟隆……”
一陣?yán)茁暵÷◇@得南宮玉兒心里一顫,她望著窗外陰沉沉的天空,突然慢慢閉上眼睛,用以掩去眸內(nèi)的焦急和擔(dān)憂。
那兩個家丁的來歷南宮玉兒不需要去問就已經(jīng)猜到,她想不出能有任何人可以在歐陽博文的面前讓她從馬車內(nèi)擄走,所以她出現(xiàn)在這里唯一的可能就是,這一切都是歐陽博文刻意安排的,歐陽博文既然不希望她面對與太子之間一觸及發(fā)的戰(zhàn)事,那么她乖乖呆在這里就是了。
山風(fēng)欲來雨滿樓,只是不知道現(xiàn)在歐陽博文那邊的情況怎么樣了。
文王府。
歐陽博文款步走進(jìn)正廳的時(shí)候太子歐陽博弈正坐在廳正中的紫檀木椅子上,聽見他的腳步聲嘴角露出冷冰冰的笑容道:“還不把罪臣?xì)W陽博文拿下!”
此言一出,空氣里頓時(shí)凝滯起來。歐陽博文沒料到歐陽博弈說話會這么直接不留余地,先是一愣,眸光里閃過一絲陰郁,即而瞇起眼睛看著歐陽博弈哈哈大笑起來:“不知?dú)W陽博文所犯何罪,竟勞動太子殿下親自跑到我文王府拿人。”
歐陽博弈一步步從椅子上走下來,一直走到歐陽博文的面前站定,眸光里流露出濃濃的殺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帥土之濱莫非王臣!自古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文王爺是想要抗旨不遵嗎
?”
歐陽博文聞言冷冷地看著歐陽博弈,一字一頓地問:“圣旨何在?”
看著歐陽博文渾身釋放出來幾乎讓人不能呼吸的陰森之氣,歐陽博弈雙手在身側(cè)緊握成拳,努力克制住想要顫抖的身軀。翩翩君子文王爺,此時(shí)仿佛地獄修羅,目光如利刃般似要將他生吞活剮。
歐陽博弈被立太子十五年,從不曾有任何臣子敢用這樣的目光和口氣跟他說話,他還本清俊的臉孔慢慢扭曲,狹長精致的雙眸微微垂下,讓人看不出他的心思,但是不停抖動的睫毛還是泄露了他的心緒。
歐陽博文看著他冷冷一笑,拂袖道:“既然太子殿下沒請到圣旨,那么就別怪歐陽博文不從了。來人,送太子殿下離開!”
歐陽博弈五指漸漸收緊有些歇斯底里的叫道:“本太子剛才說拿下罪臣?xì)W陽博文,你們都聽不見嗎?”
正廳里歐陽博弈帶來的死士跟歐陽博文府內(nèi)的侍衛(wèi)隊(duì)對峙著,聽到歐陽博弈的吼叫聲遲疑了片刻,還是慢慢地逼近歐陽博文。
歐陽博文的手早已在華美的寬袖里緊握成拳,他斜睨著歐陽博弈道:“你這是假傳圣旨。”
“我是堂堂元國太子,我所做的決定代表著皇上的意思。歐陽博文,看來同宗的份上我奉勸你,最好乖乖地束手就擒,那樣的話我還可以在皇阿瑪面前幫你求個情,讓你死的時(shí)候能夠痛快一些,否則——哈哈哈哈!”歐陽博弈近乎癲狂的大笑起來,笑聲在三秒鐘以后陡然停止,他的喉嚨被一只修長的大手緊緊鎖住,劇烈的疼痛讓他一下子喘不上氣來。
“假傳圣旨者,殺無赦!”歐陽博文捏著歐陽博弈的嗓子將他按在正廳石柱上,陰魅的眼睛里血紅一片,那是歐陽博文隱藏在心底的熊熊怒火漸漸沸騰的先兆。
若是歐陽博弈識趣也許還有一線生機(jī),偏偏歐陽博弈視歐陽博文為死敵,即便是心里早已被嚇破了膽,依舊是死鴨子嘴硬,他死命掰著歐陽博文捏住自己脖子的手道:“歐陽博文,你要造反嗎?本太子……可是,未來元國的皇帝……”
歐陽博文聞言把五指收攏,直到歐陽博弈快要透不過氣來,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起來,才冷冰冰地道:“未來元國的皇帝?就憑你?我看很難了!”
歐陽博弈的臉色漸漸憋得紫青,在歐陽博文冰冷目光下,歐陽博弈忽然生出恐懼之心來。蒙大將軍早已經(jīng)提醒過他,要堤防歐陽博文,可是他仗著太子的身份和豢養(yǎng)在府內(nèi)的死士,還洋洋得意地認(rèn)為歐陽博文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都不敢做出欺君叛道的事情。可是,如今的他,在歐陽博文的眼中,不過是一只螻蟻,只要微微用力,便能夠輕松了解他的生命。
“歐陽博文,你……你不在乎南宮玉兒的死活了嗎?”到了這一刻歐陽博弈終于害怕了,他拼盡全力為自己喊出生的希望。
此言一出,果然,歐陽博文捏住歐陽博弈的指
頭一頓,探究的目光看向歐陽博弈,似乎在考慮他話中的可信程度。
歐陽博弈看著歐陽博文唇角露出諷刺的笑容,咳嗽了兩聲道:“沒想到我們兄弟倆看女人的眼光這么相似,不過,我不像你,我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變得婦人之仁。”
歐陽博文眸光一緊,露出不悅的神情,他痛恨別人的威脅,更痛恨別人用南宮玉兒來威脅他!
“說,你把南宮玉兒怎么樣了!”歐陽博文陰沉冰冷地聲音里壓抑著滿腔的怒火。
歐陽博弈一邊咳嗽一邊露出狠毒的笑容:“你覺得我現(xiàn)在會告訴你嗎?”
歐陽博文直勾勾地看著歐陽博弈突然笑道:“你以為你隨口這么一說就能糊弄住我嗎?你是不是高估了你手下那些個廢物,就憑他們還妄想逮到南宮玉兒?”
歐陽博弈的臉上露出詭異地笑來:“哈哈,我手下是廢物,那蒙泓江呢?”
蒙泓江?歐陽博文的眼底同時(shí)閃過厭惡和寬心的光芒。前陣子琉璃公主悔婚要改嫁蒙泓江的事情給歐陽博弈造成了蒙泓江和琉璃公主兩情相悅的假象,現(xiàn)在琉璃公主和側(cè)福晉相繼死在文王府里,一個是蒙泓江心愛的女人,一個是蒙泓江青梅竹馬的表妹,歐陽博弈心底認(rèn)定蒙泓江此刻必然是對歐陽博文恨之入骨的,才會找了蒙泓江合作。由他直奔文王府逮捕歐陽博文,而蒙泓江則帶著他的蒙家軍追殺南宮玉兒。
從側(cè)福晉出殯開始,蒙泓江就一直派在守候在文王府門口,這個時(shí)候相信應(yīng)該已經(jīng)找到南宮玉兒的藏身之處。南宮玉兒的武功高超,但是蒙泓江久經(jīng)沙場,一套祖?zhèn)鞯拿杉覄Ψㄗ寯耻娐勶L(fēng)喪膽,即使對手是因?yàn)閾魯×鹆Ч鞫暣笳竦哪蠈m玉兒,歐陽博弈相信以蒙泓江的實(shí)力也絕對有必勝的把握。
可是有一點(diǎn)是歐陽博文知道,而歐陽博弈并不知道的,那就是在蒙泓江的心底自始至終只有一個女人的存在,這個女人不是琉璃公主,而是南宮玉兒!
聽到歐陽博弈派去刺殺南宮玉兒的人居然是蒙泓江,歐陽博文可以說是大大松了口氣。他湊近歐陽博弈的耳邊低聲說了些什么,只見歐陽博弈的眸子瞬間緊縮,眼神中流露中不敢相信的目光,隨后歐陽博文一抬手五指再度用力,冷眼看著眼前曾經(jīng)風(fēng)光無限的元國太子殿下從拼命踢腿掙扎,到最后動作慢慢地,慢慢地停止下來。
歐陽博文陡然松手,已經(jīng)沒有呼吸的歐陽博弈“咚”的摔在地面上,他曾經(jīng)發(fā)過誓:無論對方是什么身份,敢動南宮玉兒者,必死!之前他已經(jīng)違背了一次誓言,這一回兒,絕對不能!
歐陽博文旋身看著歐陽博弈帶來的死士,忽然仰天長嘯,數(shù)十名身穿黑色緊身衣的蒙面武士似從天而降,接著歐陽博文陰冷的聲音在正廳響起:“一個不留,殺無赦!”
說完,歐陽博文淡漠地轉(zhuǎn)身離開,在他身后一場血腥屠殺悄無聲息的拉開了序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