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七,你這是要對我出手嗎?”一道聲音猛然想起,隨后,趙朔身后一個頭裹黑布,身穿黑衣的人走了出來。
“你是何人?”對于這道聲音,何七聽起來很耳熟,但是又不愿意相信。
“我是誰,你都聽不出來啊。”黑衣人將頭上的黑布一圈圈拆開,露出了一張何七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他就是王宗石。
“王頭領(lǐng),你,你不是~”何七看著王宗石,整個人都懵了。
“自殺了,對嘛?”王宗石笑道。“這件事說來話長,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再說吧。”
“好,好~”對于面前這個王宗石,何七雖有疑惑,但他還是相信這是真實的王宗石。因為,那個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不是什么人都能模仿的。
王宗石與何七來了一個熊抱,然后走向了一旁。氛圍緩和了下來,但是所有人都不敢松懈。
這個時候,跟在趙朔等人后方的辛企宗已經(jīng)將隊伍集結(jié)了起來。他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兩條匯在一起的火龍,等待著他們的火并,然后坐收漁翁之利。
經(jīng)過王宗石的一番解釋,何七終于弄明白了一切。
“原來是這樣啊!”何七感嘆道。“頭領(lǐng),你可是把我們都騙了。大家聽說你死了,都拼了命的想替你報仇呢。”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要不這么做,貴溪縣城的這些兄弟,必死無疑啊。”王宗石嘆了口氣,顯得頗為無奈。“只是,對不住你們這些兄弟了。”
“哪里的話,頭領(lǐng)沒事,我們付出點犧牲能算什么。”何七笑著說道。“不過,平南王能想出這么一個李代桃僵之計,還真是不簡單啊。”
“我對他也是佩服之至。”王宗石回身瞥了一眼趙朔。“小小年紀(jì),有如此謀略膽識,可成一代明主啊。”
“頭領(lǐng),你……”何七聽出了王宗石的話外之音,很是吃驚。因為以前的王宗石,從來就沒看的起朝廷,他一直認(rèn)為,只有推翻當(dāng)今朝廷,社會才能太平,人民才能過上好日子。這也是他一直宣揚的。但是現(xiàn)在,他竟然對趙朔這個平南王,有如此高的評價,讓何七一時很難接受。
“平南王跟我們一樣,不是朝廷的人。”王宗石笑了起來。“以后你就明白了。”
隨后拍了拍何七的肩膀。“我們后邊有官軍尾隨,目的應(yīng)該是想看我們火并,然后坐收漁翁之利。”
“頭領(lǐng)的意思?”何七問道。
“將計就計。”王宗石嘴角上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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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tǒng)制大人,你看,他們打起來了。”文通興沖沖的跑到辛企宗身邊,指著遠(yuǎn)處已經(jīng)亂成一片的火海。
“哼~”辛企宗冷哼看一聲,陰笑了起來。“平南王啊平南王,你以為交出一個王宗石,就能保住你自己。這回,咱們老賬新賬,終于可以一起算了。”
“暴民殺了平南王,我們平定了暴民,這又是大功一件啊。”文通奉迎道。“陛下知道這件事之后,統(tǒng)制大人定人加官進(jìn)爵,到時候,還望統(tǒng)制大人提攜一二啊。”
“好說,好說。”辛企宗大笑了起來。
辛企宗就在不遠(yuǎn)處看著,遠(yuǎn)處的火點在不斷熄滅,大約一個時辰之后,幾百個火點在搖曳中,朝著西方開始移動。
辛企宗動了動有些酸痛的身體,大手一揮。“上,干掉暴民。”
大軍風(fēng)馳電掣一般的沖了出去,很快就到達(dá)了“戰(zhàn)場。”橫七豎八的尸體滿地都是,他們無心去管這些尸體,他們的目標(biāo),是哪幾百個還能活動的火點。
訓(xùn)練有素的官軍,很快就追上了那些搖曳的火點。舉著火把的暴民,衣服破爛,血跡斑斑。
當(dāng)官軍出現(xiàn)的一剎那,暴民的眼中滿是驚恐,隨后扔掉火把,四處逃竄。
“殺,一個不留。”看到這種情況,辛企宗再無顧忌。
拿著火把的暴民一哄而散,很快就沒入了黑暗之中,不可一世的官軍,緊隨其后,很快,辛企宗的身邊,就只剩下了幾十人。
“統(tǒng)制大人,要不要召回一些兵卒護(hù)衛(wèi)您的安全啊。”文通走到辛企宗身邊,諂媚的問道。
“暴民氣勢已滅,完全成了驚弓之鳥,不足為慮。”辛企宗說道。
“末將看剛才的暴民毫不抵抗,就四散逃走,好似散兵游勇。”文通皺了皺眉。“難道將領(lǐng)們都死光了?”
“他們就那么點人,滿身是傷,精疲力竭,有沒有頭領(lǐng)都一樣,見到我大軍到來,自然做鳥獸散。”辛企宗說道。“這沒什么可奇怪的。要是他們聚在一起死命抵抗,我才覺得奇怪呢。”
文通想了想,然后躬身行禮道。“統(tǒng)制大人說的是,是末將多慮了。”
啊~
在文通與辛企宗交談的時候,慘叫聲傳來。辛企宗笑了起來,喊道。“看準(zhǔn)點啊,別為了功勞,殺錯了人。”
為了立功,殺良冒功的事,他們沒少做,現(xiàn)在已是深夜,辛企宗還真怕這些想立功想瘋了的兵卒,會‘一不小心’殺錯了人。
“啊~嗚嗚~”
“嗚嗚~”
很快,慘叫聲變成了嗚嗚之聲,這當(dāng)然不是哭聲,而是被殺之人,在臨死前被捂住了嘴巴說發(fā)出的聲音。
“怎么回事,你們這些兔崽子,是不是對自己人下手了”辛企宗忍不住咆哮了起來。
這個時候,趙朔帶出來的貴溪隊伍,與其余縣城趕來支援的隊伍,已經(jīng)火并的沒剩下幾個人了,所以,這種捂住嘴巴,防止喊出聲音的獵殺方式,辛企宗能想到的,只能是他的兵卒,為了功勞在自相殘殺。
“大人,有……嗚嗚……”
一刻鐘之后,一道不一樣的聲音想起,這讓辛企宗的臉色大變。
起義隊伍仇視朝廷,對領(lǐng)導(dǎo)者都喊頭領(lǐng),只有官軍才會喊大人。
那么,這個剛剛被殺掉的人,就不可能是暴民了,而是官軍。
剛才被殺的是官軍,那么以前被殺的?
“集合,集合隊伍,快,快集合隊伍。”辛企宗對著周圍的幾十個兵卒喊了起來。
“集合,快集合。”將辛企宗一臉著急,文通也跟著喊了起來。
時候不大,聽到喊聲的官軍便氣喘吁吁的趕了回來,可是人數(shù)實在少的可憐。
辛企宗帶著三千多人的官軍隊伍,現(xiàn)在聚集在他身邊的,算上沒出去的幾十人,一共才兩百多人。
“完了,完了。”辛企宗有些慌了。“撤退,撤退。”
辛企宗大喊著,率先朝著后方?jīng)_去。
叮叮叮……
伴隨著辛企宗后撤,鳴金之聲響徹了整個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