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魂魄飄蕩在鄧晉的偏房里6天了,但我還是找不到任何方法,除了焦慮之外,沒有其他想法。因為我只是一只鬼魂,想做什么都是無能為力的。
這個偏房是鄧晉的妻子生前住的地方,在她生病的時候,不想拖累鄧晉,讓主房變成鬼屋而特意要求搬來的。我現在也在這間屋子里飄蕩著,就像她頭七之前那樣。
這些都是在我生前病倒臥榻的時候鄧晉給我講的。他的這個故事有兩層意思,一是讓我躺在床上有個故事聽,不至于太苦悶,第二就是,我連自己的妻子都不會救,更不用說你了。
我看到奇瑋用卡車從外地運回一個大冰柜,將我早已滿目瘡痍的尸體凍進去。夏天了,很多蟲子和細菌都很活躍,不這樣做,我早已腐爛成一灘臭水。
看來他們還是寄希望于鄧晉的秘術。但在頭七之前我只能待在這間屋子里,所以不知道他們與鄧晉是怎么談判的。鄧晉的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談判已經沒必要了吧!
第六天的晚上,我的魂魄已經可以自由地穿出墻壁一段距離,這個時候尸體對魂魄的約束力量已經減弱了很多。我知道,今天晚上一過,我就會徹底脫離尸體的束縛,想飄到哪里就飄到哪里。
我望著天上閃爍的星星,像一點點的燭光,心中一陣酸楚。說句實話,我勸說奇瑋和啊獸不要救我,都是違心的,我還這么年輕,連婚都沒結過,我的人生剛剛有了一點起色,就要結束了。更重要的是,在我生命中,從來沒有這么一個人,陪我像現在這樣一起閑看天邊的月亮。
再見了,這個世界,希望來生來世可以投胎到一個好人家吧!
這么想著,忽然我感到魂魄一陣沉重,像是有人用很多根線將我的魂魄一直向下拉。我像馬戲團上的一只木偶,被牽著回到了偏房里。我的魂魄穿過屋頂的瓦片,我還能看到樹上的貓頭鷹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我。貓頭鷹通靈,因此可以看見一些東西吧!它用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我,似乎第一次看到魂魄被拉回去的樣子。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難道奇瑋和啊獸想用鄧晉徒弟們的方法暫時保存住我的魂魄嗎?抑或他們已經找到了那個死門之穴?
我忍著強大的牽引力回頭向下看,啊獸正在運氣,奇瑋則在旁邊認真地觀察著。這么強大的吸力,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我平日見過功力這么深的只有兩個,一個是鄧晉,一個就是啊獸。
看來他們一定是找到那個死門之穴了。我這么想著,向床上望去,想最后看一眼我死了的樣子。但令我詫異的是,啊獸和奇瑋面前的床上只見床上躺著的不是我的尸體,而是一個稻草人。
他們這是在做什么?讓我用這種方式復活嗎?
沒等我多想,我的魂魄已經被重重得摔進稻草人的身體里。當我魂魄的最后一部分——腳也被包裹進去后:“啪!”地一張黃符貼在了稻草人的腦門上。我感到自己的魂魄被鎖進稻草人的身體,進出不得。
“大功告成了。”啊獸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輕輕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