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薩月?!?
聲音帶著她慣來的倨傲和命令。
言罷,薩月勾唇一笑,伸出手,指尖停留在自己耳垂后與頭皮相連接的地方,緩緩動手將臉上的人皮面具給撕扯了下來。
一層薄薄的面具下方是一張略微沒有曬上日光,微微有些蒼白的臉。
滿珠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的臉上可以放著兩張不同的臉,驚愕得緊緊捂住唇瓣,掩蓋住口中的驚叫,“薩月!??薩月你怎么出現(xiàn)在這兒了?害得我以為你不管我了!”
薩月?lián)u頭淡笑,陰沉的眼底有著幾分冷然,面上卻是微揚(yáng)著下頜閃動出幾分笑,“你放心,我這不是回來找你了嗎?我可不會忘記你幫我的忙,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明天早上出海的船了,到時候你躲在下船便是,我擔(dān)保沒有人敢檢查?!?
“真的嗎?薩月你果真守信,也不枉費(fèi)我對你的信任。”滿珠得到薩月解釋和肯定,整個人不由洋洋自得了幾分!
好,好好!想不到這么快就出發(fā)了,滿珠心中被巨大的狂喜所激動地有些發(fā)顫,同時伴隨著隱約的不安,她知曉若是離開了女兒國的話,內(nèi)陸中原、前景希望,這些都是捉摸不透的虛幻了。
外面的世界比海島上復(fù)雜的多,可是她不想一輩子困在島上,她要出去,她要出去闖一闖。
薩月冷眼看著滿珠滿是憧憬的模樣,心底不屑的冷聲嗤笑,嘖嘖,在海島上都沒有一副好心思和深城府,還真在琢磨著自己能在內(nèi)陸上闖出一片天地?簡直是異想天開!不自量力!若是真有一天你出去了,估計怎么死的,到頭來還不知道。
滿珠收攏好欣喜的神色,她在屋子里走動著,雙手相互扣緊交叉在一起,圓滑的指甲蓋扣著手背,踱步在屋中走著,嘴里念念有詞,“對了,我要趕緊收拾東西,衣服、值錢的首飾還有銀票,我得在走之前,兌現(xiàn)成通用貨幣才行,對了,還不知道外面的天氣會不會和海島上不同,我要多準(zhǔn)備些衣物才行?!?
“不用了,滿珠。”薩月看著滿屋子亂撞的滿珠,冷聲道。
“怎么不用了,我一個人在外生活,若是沒有這些個東西,我怎么辦?”滿珠自是不傻,她有自己的規(guī)劃和打算,她先一路走走逛逛,選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開一家酒肆,做個閑散的老板娘,那日子定是和美。
“我說不用的意思,自然是我已經(jīng)幫你準(zhǔn)備好了,等著你到了內(nèi)陸,我也打點(diǎn)好了人幫你,到時候親自護(hù)送你出城?!彼_月淡聲道,安排的自然是周到齊全。
滿珠想不到薩月竟然這么細(xì)心,唇角咧出笑意,“好!薩月真是謝謝你,想不到你竟然安排的如此妥當(dāng)?!?
薩月勾唇笑了笑,將想好的話,接著話勢說著,“你在我被囚時還愿意幫我,這點(diǎn)小事,我自然也會幫你達(dá)成。只是滿珠,有一件事情,你似乎還沒有幫我。”
“你說,要是我能幫到的忙,我一定盡力?!睗M珠心情好了,人也變得格外好說話。
“你能完成,很簡單,滿珠,你知道我落得這個下場都是慕瑤害的,我一直不甘心所有人被她迷惑,我要她死,只有她死干凈了,我的報仇才報完了??!”薩月只要一提到慕瑤,整個人精神狀
態(tài)便有些失常。
“恩恩!那薩月你要我如何?”
“你今晚上子夜時分,約見慕瑤單獨(dú)在紫竹林?!?
“只要約慕瑤一個人去紫竹林?”
“對,不要和任何人說,你去的時候記得提醒她,若是她不來,紅月的下落,她便永遠(yuǎn)不要想知道,知道了嗎?”薩月冷冷出聲叮囑道。
滿珠連連點(diǎn)頭,對于慕瑤這邊,她自然是聽明白了,薩月這是想要今晚上再次動手了!
“好,你放心,這次,絕不會再弄錯了?!爆斏?。
薩月將自己的事情吩咐完,把弄著薄透的人皮面具,片刻,再次將手中的人皮面具緩緩?fù)樕洗?,掩藏住熟悉的五官,抬眉看見的鏡子里,是一張陌生的容貌,她突然覺得變成另外一個人也挺好,這樣殿下說不定會喜歡上她,這也不一定?。?
將人皮面具旁邊的角邊細(xì)細(xì)抹平,仔細(xì)看了看瞧不出任何破綻時,薩月滿意收手,最后又提醒了滿珠一遍,“記住了,我只要慕瑤一個人去,你不要宣揚(yáng),同樣警告她,讓她也不要告訴任何人,特別是殿下!”
滿珠看著薩月的面具,隨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你吩咐的,我清楚。”
其實(shí)若說是論心機(jī)城府,滿珠的確沒有薩月這般能耍手段,但是卻并不拋卻滿珠也有幾分心思!
得了薩月的吩咐,滿珠想著若是自己親自告訴慕瑤獨(dú)身去紫竹林,若是慕瑤出了事她這個通風(fēng)中間人,肯定首當(dāng)其沖,所以,她折中便想到一個辦法,將薩月吩咐的事情,全部寫在了紙條上,“深夜單獨(dú)去紫竹林,不準(zhǔn)告訴任何人,否則別想再看見紅月!”
語氣犀利冷漠,恰到好處。
……
回了屋中,慕瑤發(fā)現(xiàn)床柱前方一柄匕首插進(jìn)了深里,床柱與匕首之間,有著一張白紙條,她拔下匕首,另一只手接過飄落的紙條,上面寫著讓她半夜三更去紫竹林中,若是不想見不到紅月,那么便不準(zhǔn)告訴任何人。
看完,慕瑤擰緊的眉心,便是一陣禁不住的笑,還真幼稚!仿佛不告訴他人,就會讓她看見紅月一般?這種哄小孩的屁話,也就是嚇唬嚇唬人。
勾唇輕笑間,慕瑤已經(jīng)將紙條折疊起,掏出懷中的紫宸,有意無意將紙條的往紫宸面前塞。
紫宸懶洋洋的嗅了嗅,而后搖動著身子蜷縮在了一堆不作理會。
希望紫宸能比狗鼻子靈,要不然養(yǎng)條蛇寵物,什么都不會,實(shí)在是太虧了。
折疊好,慕瑤出門去找了南逸驍。
“巧兒姑娘,謝謝你,這個還請你還給青青殿下,這香囊我不能收?!蹦弦蒡斦驹谖輧?nèi)推拒著,自古以來,香囊、發(fā)梳都不得隨意相贈,香囊代表想你,發(fā)梳代表一生,都是些寓意頗深的物事,他怎么敢收!
再說,之前青青的那番做派,讓他一時改變,還真做不到。
巧兒還想在繼續(xù)勸說,在看見慕瑤走出來的一衣袂,唇角擰了擰,連忙出聲道:“那,巧兒便先回稟殿下?!?
等著巧兒離開,慕瑤胸腔隱約竄起了一股無名怒意,她怒極反笑,“呵呵呵……呵呵,還真是怎么回事?青青這么大歲數(shù)了,不可能不知道這香囊代表的是什么
意思?!看來還真
是:又逢人間第二春,看上了他家俏郎君了?!?
南逸驍臉色有些沉,他都有些莫名其妙這女兒國殿下的詭異行徑。
“說些什么胡話,有何事情,你趕緊進(jìn)來說。”南逸驍拽住慕瑤的腕子將她拉進(jìn)了屋,順手便合上了房門,將身后目瞪口呆的巧兒關(guān)閉在了廊外。
巧兒臉色說不上好看難看,只是隱約覺得慕瑤姑娘和她表兄的關(guān)系,并沒有表面上這么純潔。
房中,淡雅的木香在屋中縈繞。
“哼!風(fēng)流浪子!”慕瑤輕撇嘴,冷哼了哼。
南逸驍瞧見慕瑤抿唇不悅的模樣,怔愣,電光火石間,他似乎很能明白慕瑤的這種心思,這不就是吃醋嗎!
他還沒來得及抿唇輕笑,慕瑤已經(jīng)收拾好了自己懨懨的憤怒感,將手中的紙條取出,遞給南逸驍,“剛剛回房,才發(fā)現(xiàn),有人在我房中留下一張紙條,讓我去紫竹林”
“什么時候?”南逸驍正色接過。
“子時,等著三更敲過,便獨(dú)身去紫竹林?!蹦浆幍?。
南逸驍沉默,看著手中的紙條,字跡隨意被人刻意寫得潦草難以辨認(rèn),想來被人動了手腳。
草草看完,南逸驍目光停留在紙條中‘紅月’字眼上,一抹輕笑閃現(xiàn)而過,抬眉道:“拿紅月脅迫你獨(dú)身去?恩?”
兩人不愧是默契,嘲諷點(diǎn)都一致。
“是啊?!蹦浆幮表寄?,淡淡道。若不是她有意放松警惕,還真輪不到他們拿著紅玉來威脅她,“不過既然他們已經(jīng)出手,我也不好不遵守,子時我獨(dú)身去。”
這次可是他們自己自投羅網(wǎng),這個機(jī)會,可是難得!
南逸驍揚(yáng)了揚(yáng)眉,“你真準(zhǔn)備一個人去?”
“恩,他們竟然敢在王宮中送信給我,定然是留了眼線,我暫時不想告訴任何人,若是露出了風(fēng)聲,這一次又不止得等幾天?!蹦浆廃c(diǎn)頭,至于怎么做,她心中有譜。
“不行,你一個人去,興許有危險。”南逸驍想了想,有些不放心。
“不會有什么危險?!蹦浆幉灰詾槿弧?
南逸驍擰眉,他知曉慕瑤的能力,只是夜晚獨(dú)身去,就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你自己小心,過半柱香功夫,我便隨你去紫竹林。”南逸驍叮囑道,“一前一后,估計不會被發(fā)現(xiàn)?!?
慕瑤轉(zhuǎn)首,點(diǎn)頭應(yīng)下,垂眸的目光中,看著有些暗淡的紅梅印記,這是不是快要消失了?紅月在薩月手中,到底在做什么,這個薩月倒是隱藏著真深,看來還真是留了底牌,想要翻盤!
慕瑤對此目光一深,泛出幽冷的精光,趁著紅月分裂成兩塊,想要妄圖利用紅月!呵呵,薩月,我倒要看看,最后你有沒有資格!
白駒過隙,日晃而過,便是薄暮西山。
用完晚膳,慕瑤便進(jìn)了屋中睡覺,補(bǔ)足了精神,專心對付起晚上。
玉琪禪看著進(jìn)了房門慕瑤不禁疑惑,“這么早便睡了?”
“恩,聽說晚上耗子鬧得聲音極大?!蹦弦蒡?shù)馈?
“耗子,夜里竟然還有耗子?”玉琪禪低喃,要不要讓卡其他們燒些艾草熏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