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世上還有比一個惡魔出現江湖更可怕的事,那就是兩個惡魔出現江湖。
就在血魔征服了武林泰山北斗少林,武當兩大派并重創了南北雙俠三個月后的一天,有一個斯斯文文的白衣中年人來到了武當山。
這個手里握著一把扇子的白衣中年人赫然就是繼血魔之后出現江湖的另一個惡魔。
也就是與血魔并稱為“駭世雙魔”的色魔軒轅豪。
色魔確也正是李烈和小呆曾經在大別山山谷藥閻王的茅舍中見過的那個“書生”。
他是從太平莊趕來武當山的。
因為“毒狐”很令色魔失望——沒有奪到神醫的《還童寶典》,以致使色魔不能盡快得到藥閻王研制出的新藥——“黃豆丹”。
色魔來武當山的目的就是拜會血魔。
血魔是他的師兄。
他要借助血魔的勢力盡快奪到神醫的《還童寶典》。
因為世上實在沒有另外一樣東西能打動藥閻王的心。
而藥閻王的“黃豆丹”色魔又志在必得。
實則,色魔的野心還要遠比血魔大得多。
血魔現在已堪稱武林至尊。
“血旗盟”如日中天,血旗飄飄,正邪兩道無一不唯命是從。
試問:天下歷代武林霸主能征服少林、武當者有幾?唯有血魔!
然而,色魔的野心卻是:
如果我手里擁有了“黃豆丹”,我就可以奪取大明江山,等我當上皇帝那天就讓艷后當我的皇后。
色魔無時無刻不在想得到艷后。
試問:天下間有哪個野心家的野心大于謀取江山;又有哪個徒弟敢謀奪師母為妻?唯有色魔!
色魔知道血魔原來隱身在武當山的“死谷”。因為他偷走“情帝”手里的《天蠶大法》秘籍后,擔心“情帝”找尋,就躲進了“死谷”。
“死谷”上面是“死崖”。
武當山中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因各種原因來此自殺,而自殺者多從“死崖”跳下去,墜落“死谷”成為死尸。
實則“死崖”上面有武當山中絕美的風景,有哪個要死的人不想最后看一眼世間絕美的風景!
絕美風光在險峰,“死崖”是險峰上的險處。
可是后來色魔聽說武當山的“死谷”已經變成了百花谷。
而“死崖”上再也無一個人跳崖自殺。
因為“死谷”成了“血旗盟”總壇所在地,“死崖”上有“血旗盟”中專人看守,避免再有人跳下去毀壞了谷里的百花。
血魔是從“情帝”身邊逃走的。
而色魔卻是“情帝”趕走的。
因為“情帝”發現有一天夜里色魔和他的情人睡在一張床上——連師父的情人都敢睡的人該有多大的“色膽”,難怪他成為后來的色魔了。
“情帝”當時要廢了色魔的武功,但他的那位情人苦苦跪求,“情帝”就一怒之下將兩人放逐東海一處荒島,并嚴令永遠不許踏入中原一步。
現在色魔隱居的荒島已經不“荒”,他為那島取了個名字叫“長恨島”。
恨誰?自然恨他的師父“情帝”。
“長恨島”也正好包含了另外一層意思:
即到了那里的女人們都“長恨綿綿”。
恨誰?自然恨島上的男人。
色魔已經收了五個徒弟。
他為那五個徒弟起名為“五花郎”。
令他自鳴得意的是:
提起“五花郎”(毀花、催花、折花、惜花、品花)江湖中沒有一個女人不恨的,更沒有一個女人不怕的。
可能“五花郎”殺男人還不能算江湖中頂尖高手,但禍害女人卻是高手中的高手。
就這樣,“駭世雙魔”一個雄踞海島,一個霸占山谷,而無論是百花谷還是長恨島,江湖中誰聽了若不心驚膽顫,這個人不是聾子就是白癡。
色魔終于來到了百花谷。
一到谷口,他就聞到了濃郁的花香。
聞到花香的同時,也看見了谷口處的足有一人高的青石碑。石碑上有兩行紅字:
“血旗盟”總壇,擅入者死。
色魔就笑了笑,把扇子展開搖了搖。
他喜歡那迷人的花香,但不喜歡花香中含著的血氣。
等他合攏扇子時,他看見有兩個人已出現在谷口。
就朗聲道:“相煩往里通報一聲,就說‘長恨島’的軒轅豪來了。”
他不想擅入,當然他不是怕死,而是想知道血魔對他的態度。
他第一次來百花谷,他不知道血魔會不會出來迎接他。
當年血魔落魄江湖,為了躲避“情帝”像老鼠一樣四處亂竄時,便三去“長恨島”。他可是遠接近送,殷勤有加。
風水輪流轉,今日血魔勢盛,他們師兄弟情分還能剩多少呢?
富則忘妻、官則志友。一個人地位不同,他待人處事態度可能也不同。
兩個看守谷口的人怔了怔,然后一起向色魔躬身施禮。
禮畢一人道:“請尊駕稍候,小的就去稟告!”
說完一轉身飛也似地跑進谷去。
血魔出谷來迎接色魔了。
色魔看見血魔施展輕功,飛掠而至,神色甚為急切,心中頗是滿意。
遂在血魔身形剛一落地,便單膝跪地,抱拳道:“軒轅豪拜見師兄!”
血魔上前兩步以手相攙,笑道:“快起來,師弟!你可想煞為兄了!”
色魔感到寒氣逼身。
血魔的手一觸摸到他的手,猶如碰上了兩塊寒冰。
遂站直身形,笑道:“師兄,你何需這么急切,差人傳我進去也就行了。”
血魔笑道:“不瞞你說,你還是我出谷迎接的第一個人。實則,我在這世間也只有你這么一個師弟啊!走吧,有話進去再說。”
兩人并肩緩步入谷。
色魔游目四望,但見花叢越來越多,繁花似錦,滿谷內猶如一片花的海洋。
不禁嘆道:“師兄,實在令人難以置信,你是怎么將這里變成這樣兒的。其是令人嘆為觀止!”
色魔心想:現在雖然已是春天。
但春天也并不是什么花都開的。
而這里百花盛開,群芳斗艷,若非有奇異之法,如何做得到?
但看這片花海,誰能想到一代血魔隱居其間?
血魔笑道:“你可知天下間最有名的四個花匠都是誰嗎?”
色魔恍然道:“莫非你請來了‘花仙’、‘花神’、‘花圣’和‘花尊’?”
血魔笑道:“單單他們也許還弄不得這么好,更主要的是這谷里有一片絕好的花土。據他們講,地下有死人腐尸的土壤最宜種花。
“且花朵鮮艷無比。這里原為‘死谷’,自然天下獨一無二了。”
色魔嘆道:“百花谷名副其實!”
血魔的住處取名“花舍”。
實則也是百花簇擁的清雅別致的房舍。
“花舍”乃是五間木屋。
屋前有個小院落,院里擺放著石桌石凳,全是用白色大理石打造的,光滑如鏡。
血魔陪色魔走近“花舍”時,便有四個彩衣少女迎接出院門。
她們的衣裳像鮮花一般鮮艷,都展露著鮮花一般的笑顏。
他們一齊向色魔施禮,香氣仿佛更加濃郁三分。
色魔在旁介紹道:“她們是侍候我的,叫‘冰清玉潔’。”
色魔笑了笑。
有男人的地方女人就永遠不會“冰清玉潔”。
他和血魔就進了小院。
血魔指著那石桌石凳道:“這是云南巡撫特意遣人送來的。據說,這石頭極為罕見,也極珍貴。
“在珠寶店和珍珠賣一個價錢,其性極寒,一杯熱茶放在上面不消片刻便會結冰。”
兩人進了花舍。色魔舉目望去,心中不由
一動。
見室內陳設極為典雅,步入此間清爽之極。
而所陳設物品無一不是江湖中罕見奇珍。
可見血魔稱霸江湖,巧取豪奪的好東西必不會少。
他們到客廳落座。
那“冰清玉潔”四女就上前奉茶。
茶是極品佳茗,就連茶具亦是珍品。
窗外花香彌散,春意盎然。
室內清爽宜人,茶香裊裊,居于此間,何等賞心悅目!
這時,血魔對色魔笑道:“師弟,這次來就多住些天吧。我也寂寞得很,正好你可陪為兄多說說話。”
色魔輕呷了口茶,笑道:“如此仙境就是趕我走,我也不會馬上離去的。師兄,怎么這里見不到你手下的那些人?”
血魔道:“他們住在后面半山上。那里還有一個鹿苑。師弟,過會兒我們去吃鹿肉。”
色魔道:“只是為了吃肉就設了個鹿苑?”
血魔搖了搖頭,微喟道:“不,為兄主要是為了喝鹿血。我以前沒對你講,現在不妨告訴你:你見為兄是不是慘白如紙,毫無血色?”
色魔頷首道:“以前沒這么嚴重。”
血魔道:“那時我的‘天蠶大法’還沒練到火候。現今功已練成,卻險劫臨頭。
“為兄若三天不喝人血或鹿血,不被體內的‘天蠶神母’吸凈血液而死,也會被凍死。”
色魔驚道:“你體內養有‘天蠶神母’?”
血魔道:“體內不養‘天蠶神母’是無法練成‘天蠶大法’的。而‘天蠶神母’唯吸血才能活。而且這種東西千古難覓,其性甚寒。
“我個人體內的血液根本不夠它吸,便要不斷補血,一則供它吸,二則借血熱御它的寒氣。這乃是為兄隱秘,望師弟勿傳他耳。”
色魔道:“難怪‘情帝’不練‘天蠶大法’。那你又是怎么找到的‘天蠶神母’?”
血魔嘆道:“‘天蠶神母’天性喜人血。唯死人多的地方才容易找到。我自然是在‘死谷’與之巧遇,也算天意如此。”
色魔笑道:“江湖傳言你吸人血,初聞甚為恐怖。原來你是不得已而為之。”
血魔道:“叫我‘血魔’卻也不為過。好在我可以用鹿血代替人血。否則,久居谷內哪有那么多人血供我吸。”
色魔道:“那樣,連她們也不敢侍奉你了。”
他指的自然是“冰清玉潔”。
血魔笑道:“你看她們怕我嗎?實則,我待她們都像親妹妹一般。我讓她們在沒外人時叫我‘大哥’而不叫‘尊主’。因為我實在沒有別的親人。
“唯有你還算得上我的一個親近之人。唉!高處不勝寒!無敵天下又怎樣?成為武林至尊又怎樣?師弟,你知道我現在最希望得到的是什么嗎?”
色魔笑道:“我怎知師兄的心態?”
血魔道:“我很想有一個兒子。我的親生骨肉。我希望每天抱著他,哄他,甚至讓他當馬騎。但是,我知道這愿望實在難以實現。”
色魔笑道:“這本來連一個最平常的人都可以做得到啊!”
血魔嘆道:“師弟有所不知,因為我體寒如冰,與我同房的女人常常在極短的時間就會凍成僵尸一般。除非有那么一位奇女子有御寒奇功。
“但我思來想去,天下間也只有艷后一人或許可償我心愿。”
色魔道:“師兄的意思是‘情帝’會將‘九極真功’傳她?”
血魔頷首道:“如果艷后有‘九極真功’護身,便不會怕我的冰寒之氣了。所以,我一直想去‘長恨島’找你,希望你能告訴我‘情帝’和艷后的藏身之處。我知道,天下間只有你或許還能知道。”
色魔笑道:“師兄,我敢對天發誓:我真的不知道艷后他們的藏身之所。你知道,我后來是被‘情帝’趕出‘忘情宮’的。
“但他們已不在‘忘情宮’。據說是搬進了迷魂谷的風月山莊,可迷魂谷在哪里卻沒人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