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剛才遇到王子墨時他詫異的目光,心里涌起一絲報復(fù)的快感。讓他胡思亂想去吧,他能夠和別人去開房,難道她就不能和別人吃吃飯?在路上她給“金鑫娛樂城”的經(jīng)理打了個電話,請了病假,接著就關(guān)了手機,她想一個人好好地靜一靜。
回到家,水瑤正接著電話:“九哥啊?在金海灣?好,好,我馬上到!”她的心情不錯,近段時間風(fēng)平浪靜,九哥對她和王子墨的事似乎絲毫沒有察覺,她心里的石頭總算落了地。正準備出門,看見蘇映寒失魂落魄地走進來,她很奇怪:“映寒,你哪門搞噠?槍丟噠魂滴(失魂落魄),氣色悶不好!”蘇映寒像看陌生人一樣死死地盯著水瑤,看得水瑤心里一陣發(fā)毛。難道……她不敢想象,面色緊張地說了句:“九鍋基兒在金海灣請客,我得馬上趕過克!”說著慌里慌張就要走。
“站抖!”蘇映寒一聲斷喝,嚇得水瑤踏出去的腳步又收回來。她心虛地問:“基兒哪門不對頭,發(fā)悶大滴火?”蘇映寒冷笑道:“水瑤,我一直拿你當我滴好姐妹,沒得罪你吧?沒想到你在背后搞些鬼名堂!”水瑤心想壞了!嘴上還故作鎮(zhèn)靜地問:“你說滴么意思?我不懂。”蘇映寒見她裝傻,心想真是人心隔肚皮,一個對她不仁不義的女人面對她居然還能這么坦然!她冷冷地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不要把別個都當暴暴(傻瓜)乎(欺騙)!你以為你和王子墨在聽濤山莊滴事沒人曉得?”水瑤想著上次碰到的那個光頭,情知事已露餡,她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尷尬得恨不能鉆地洞,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我、我、我們當時都喝麻噠,映寒,對不起!”
蘇映寒聽到這話,全身的血直往腦門上涌,她其實并不希望水瑤承認這件事,她寧愿相信這是鄭鳴鶴的離間計,是為了得到她編造的謊言,她這么嚴厲地質(zhì)問水瑤不過是想探探她的虛實,沒想到水瑤竟然承認了,一陣徹骨的寒意侵遍全身,她的身子晃了晃,差點就要跌倒,水瑤連忙攙住她,一個勁地道歉:“映寒,對不起!”蘇映寒嫌惡地推開她的手,她實在不愿多看她一眼!這個表面乖巧、待人誠摯的女人,竟然悄沒聲息地就在她和王子墨之間插了一腿!這什么世道?道義何在?天理何在?
水瑤不知所措,她傷感地說:“映寒,我曉得你蠻討嫌我,是我自作自受,我
不該走近王子墨,我只是一個最讓人瞧不起滴坐臺小姐,每天都帶著面具和別個虛情假意,強撐笑臉,別個還齷死(使勁)滴罵我們是雞婆,又有幾個曉得我們的苦和淚?”說著她眼圈紅了:“我是個女滴,我也有人格和尊嚴,我也有自己滴向往和追求!從小到大,我從來都不曉得愛情是個么知東西,我也渴望轟轟烈烈滴愛情!我承認,我喜歡子墨,我愿意為他搞所有滴事。映寒,我曉得這樣做傷害了你,也傷害了我們之間滴姐妹感情,我錯噠,我跟你道歉,原諒我吧!”
聽到水瑤的肺腑之言,蘇映寒動了惻隱之心,是啊,水瑤也是女人,她有愛的權(quán)利,只不過她愛上一個不該愛上的人,她徹底粉碎了自己的自信!她原本是個堅強的女人,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是那么脆弱無助,她悲哀地看了一眼水瑤,幽幽地說:“你好自為之。”說完木然地走進自己的房間,門,無聲地關(guān)上了。
水瑤愣了愣,追到蘇映寒的房門口,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卻不知道從何說起,她想自己是個罪人,徹底地傷了蘇映寒的心,她實在沒臉面對蘇映寒,包里的手機再次想起,她知道九哥催她了,她嘆嘆氣,轉(zhuǎn)身離去。
蘇映寒躺在床上,萬念俱灰,她的腦海里像過電影似的回憶起和王子墨的相知相戀,原以為他們引以為傲的真摯愛情能夠開花結(jié)果,沒想到它在物欲橫流的汕頭風(fēng)雨飄搖!王子墨背叛了她,毫不留情地背叛了他們當初的誓言,她該怎么辦?!委曲求全嗎?天生的傲骨使她不能接受一份已遭污染的愛情;就此放棄?想到和王子墨攜手一路走來的艱辛,她的心中又有萬分的不舍,女人,到底是一份柔腸!斬不斷,理還亂。
蘇映寒在矛盾中心力憔悴,神思恍惚,轉(zhuǎn)輾反側(cè)中,她一眼瞥見了床頭柜上的水果刀,這把刀,王子墨曾替她削過蘋果,往昔的恩愛歷歷在目,如今卻蕩然無存,蘇映寒一聲慘笑,她拿起了水果刀,腦海里有一瞬間的沖動。她暗暗想:一瞬間?一瞬能發(fā)生什么事呢?也許在一瞬間什么事都不會發(fā)生,也許一瞬間可能發(fā)生讓你意想不到的事情,甚至是你鐵定認為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也就那么發(fā)生了。一念之差,沖動是惡魔。
蘇映寒看著自己的手腕,動脈清晰可見,她想只需輕輕一刀,自己就可一了百了,她仿佛看見自己血流成河地倒在床上,自己的靈魂上升到天空中望著自己的軀體冷笑,這無趣無味的人生!
“叮鈴鈴!”房間的電話響起,蘇映寒本不想接,可打電話的人似乎很有耐心,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蘇映寒無奈接起電話,啞著嗓子:“喂?”
“個死映寒!哪悶長時候不接電話?手機也關(guān)機噠!”一陣劈哩啪啦,原來是遠到敦煌去了的
安筠:“你在搞么只哦?沒克上班?”她關(guān)心地問:“情緒不好?”
蘇映寒像見到親人似的,眼淚一下子如決堤之海,她泣不成聲。安筠慌了:“映寒,你在哭?發(fā)生了么只事?”
蘇映寒忍住哽咽掩飾道:“沒得么只。”
安筠說:“映寒,你不消乎(騙)我得,我聽得出來,有么只煩惱跟我講哈,千萬不要憋滴心里。”
蘇映寒就將王子墨背叛她的事對安筠說了,末了還冒出一句:“我不想活了,你滴電話遲打兩分鐘,我這里就血流成河了,你也再也看不到我滴人了。”
“你說么只?!”安筠嚇了一跳:“映寒,你可千萬別搞傻事!是我把你帶到汕頭來滴,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我哪門向你父母交待?你滴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你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你父母著想!他們養(yǎng)你蒙大容易么?你現(xiàn)在又不是三歲大兩歲小滴小伢,滴噶挫折就讓你不想活噠?你滴性格不是這樣滴嘛!”
蘇映寒小聲地說:“可是我滴愛情一敗涂地!”
安筠笑了:“愛情?!愛情是個么B玩意?你以為世上真有挪海枯石爛永不變心滴神話?拜托你醒醒!人是會變的,看看我和代包,我們在一起滴時間比你和王子墨要長吧?現(xiàn)在咧?說出來你不信,我們拜拜噠!”
蘇映寒真的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安筠和代包,從初三就開始談戀愛,到現(xiàn)在都八年抗戰(zhàn)了,他們曾經(jīng)是多讓人羨慕的一對啊!他們的愛情故事比瓊瑤小說中的故事情節(jié)曲折多了,半年前安筠就是為了代包千里迢迢地奔赴敦煌,沒想到這么快就結(jié)束了?蘇映寒為他們感到惋惜,她想連安筠的感情都出現(xiàn)了驚人的變故,她的那點感情挫折算什么?她好奇地問安筠:“你們?yōu)槊粗辉蚍质郑俊?
“主要原因是雙方太了解了,厭倦了;另一個原因是代包領(lǐng)導(dǎo)滴姑娘看上他噠,如果他選擇她,那么他滴人生至少可以少奮斗十年。”安筠在電話里淡淡地說:“男人嘛!都是往上爬滴動物,在他們眼里,事業(yè)比女人重要多噠。”
“挪你現(xiàn)在在哪里?”蘇映寒放下自己的傷痛,關(guān)切地問。
“我在西安西京大學(xué)讀書,這里滴讀書氛圍蠻好,我想先充哈電,我們女滴不能光只為愛情而活。”安筠似乎已看破情關(guān)。
“哦。”蘇映寒若有所思,愛情,在世俗名利面前就那么不堪一擊?
“映寒,想么只咧?不消往心里克得噠,如果你覺得自己蠻受傷,我建議你離開挪個環(huán)境出來散散心。”安筠勸慰道:“要不,你到西安來玩玩?”
一句話點亮了蘇映寒心頭的那盞燈,她迅速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好!我明天就坐飛機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