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紅生下孩子之后,陳園里由歡喜變?yōu)橐黄钤茟K霧。{泡.書。。首.發(fā)}這種殘疾,任憑看遍天下名醫(yī)也治不得。
陳夫人見了這孩子,也心疼不已,給這孩子特意請來得道高僧作法事消災(zāi)解難,并給孩子取名為“燕歌”,將他作女孩來養(yǎng),以求平安。這孩子雖然殘疾,卻博得陳園上下的憐愛。
但今年冬至之后,陳園卻接連發(fā)生怪事。下人們盛傳,每日一入夜,便有鈴鐺聲傳來,而且那鈴聲是從失蹤的阿福屋里發(fā)出來的。但曾伯曾為此半夜去查看,卻只聞鈴聲不見人。因此更有人風傳,說是阿福其實早就死了,阿福的鬼魂逗留在陳園,每日夜里懸鈴游走。
而一日夜里,有人聽到阿福屋后傳出陣陣怪叫聲。曾伯帶著下人們?nèi)タ矗瑓s見阿福屋后聚集著大量的烏鴉。眾人頓覺十分詭異。因為現(xiàn)在是數(shù)九隆冬,鳥雀都很少見,更何況是如此大群的烏鴉。烏鴉在阿福屋后徘徊不走。曾伯見了,心下狐疑,命人帶了鏟子等家什,去烏鴉聚集的地方掘地三尺,居然挖出一具腐爛的尸首來。
眾人害怕,忙三更半夜地去將林楚紅叫起來,稟報了阿福屋后發(fā)現(xiàn)尸首的事。林楚紅心中一驚,忙披衣出門,去了阿福屋里。見了那具腐爛的尸首,心中駭然。曾伯說道:“大少奶奶,您看這?”
林楚紅定了定心神,問道:“這尸首的身份可確定了?”
曾伯說道:“雖然面目腐爛,但從身形和衣著來看,像是失蹤的阿福。大少奶奶,這要不要巡捕房來查一下?”
林楚紅點頭道:“報官。家里出了人命,當然得報官。阿福生前跟人結(jié)過什么仇怨?”
曾伯沉思半晌,說道:“這阿福平日寡言少語,幾乎沒有人跟他親近,估計也不會有什么仇家。”
林楚紅問道:“那他的尸體是怎么被發(fā)現(xiàn)的?”
曾伯一指尚未散去的幾只烏鴉,說道:“這說起來邪門。不知為何,阿福屋后突然飛來這么多烏鴉。而且有人盛傳,半夜常常有鈴聲響動。今天我是被烏鴉的叫聲喊醒的,這才趕過來看看。都說烏鴉常在死尸周圍徘徊,我本想看看地下是不是誰埋了死的貓狗兔子之類。誰知挖出來一看,居然是個人。”
林楚紅吩咐道:“先給巡捕房報案,其他的事情容后再說。”
林楚紅叮囑完畢,回了院子,卻再也睡不著。陳培源也醒了過來,問道:“大半夜吵吵鬧鬧的,發(fā)生什么事了?”
林楚紅說道:“剛才在阿福的屋后發(fā)現(xiàn)尸體,早就腐爛了,但不確定是不是阿福。”
陳培源驚道:“發(fā)現(xiàn)尸體?陳園里還有人殺人不成?”
林楚紅皺眉道:“說不定是下人們之間起了爭執(zhí),錯手殺人也說不定。”
陳培源欲起身道:“我去看看。”
林楚紅攔著他,說道:“剛才我都看過了,沒什么可看的。等著天明再說。”
此時,睡在搖籃里的燕歌突然大哭起來。陳培源連忙起身,走到搖籃前抱起燕歌,輕輕拍著他的后背,對林楚紅說道:“這是怎么了?他一般不會哭。”
林楚紅突然煩躁起來,說道:“先睡。”
下半夜,林楚紅再也沒睡著,反復(fù)思量此事。待天微微泛亮之時,她起身去將懷素喚來,低聲問道:“阿福那尸首,居然沒處理掉么?”
懷素說道:“最近陳園發(fā)生這么多事,根本沒機會處理。”
林楚紅輕聲斥責道:“沒機會!你這奴才就是沒腦子。現(xiàn)在事情鬧大了,可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懷素也害怕起來,問道:“大少奶奶,你說陳園盛傳阿福鬼魂作祟是真的么?”
林楚紅啐道:“什么鬼魂作祟!我就不信這些。阿福生前是我的奴才,死后也沒這個膽子在我面前作祟!”
懷素顫聲道:“那為什么大冬天的,陳園里多出這么多烏鴉?平日幾乎一只也看不到。下人們都說,那是阿福的怨氣變化而成的。”
林楚紅聽了,抬手給了懷素一巴掌,啐道:“別人亂嚼舌根也就罷了,你這奴才也跟著胡言亂語!小心我撕爛你的嘴!趕緊做事去,少多嘴!”
此時,陳培源已經(jīng)起身,走到正廳,見到林楚紅跟懷素,問道:“大清早的,跟下人動什么氣。家里出了這事,我去處理就好。”
林楚紅對懷素使了個眼色,輕斥道:“快去做事,別亂嚼舌根。”
懷素委屈地走了。陳培源上前安慰道:“家里發(fā)生這種事,我知道你心情欠佳。但也不要跟這些下人多作計較。”
林楚紅點頭嘆道:“你去,我自有分寸。”
陳培源安慰她一番,出了陳園。
此時,夜里發(fā)生的事早就驚動了陳園上下。不多會兒,巡捕房的人也趕了來。蘇州城的成探長查看完尸體和現(xiàn)場,對林楚紅說道:“大少奶奶,尸體要先運回巡捕房做檢查。近期你們最好不要離家,隨時侯傳。”
林楚紅點了點頭,問道:“成探長,您看,這阿福是怎么死的?真的是被殺的么?”
成探長皺眉道:“這還沒法確定。畢竟尸體腐爛到這種程,得需要驗尸過后才能定論。”
說罷,成探長吩咐人將尸首抬走。此時,陳青絮和柳世成也在人群中觀望。柳世成皺了皺眉,看了看枯枝上徘徊不去的烏鴉。陳青絮看著他,問道:“你說,這人是不是阿福?如果是,又是誰殺了他?我看陳園上下根本沒有像兇手的人。”
柳世成冷哼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每個人的面具下掩藏著什么面貌。”
陳青絮白了他一眼,冷哼道:“我們家沒有什么惡人。”
柳世成冷哼一聲,說道:“那這阿福是怎么死的?自殺后把自己埋起來的?”
陳青絮被他問得一時語塞,只好反駁道:“難道不能是外人殺了他,埋在這里的么?”
柳世成說道:“陳園上下這么多人都看著,外人怎么能在陳園行兇?還是家里人做的比較可信。”
陳云英在一旁聽著兩人說話,插言道:“話是怎么說,但怎么想,也想不出誰能有這狠心。”
小揚子撇了撇嘴,說道:“哪個深宅大院沒冤死過人,這很正常。”
陳云英瞪了他一眼,冷哼道:“陳家可不是那種藏污納垢的地方。”
柳世成說道:“且別多說。最近大家都當心些,我總覺得這事沒完,兇手可能還要行動。”
陳青絮冷哼道:“瞧你說的。有本事,你把那兇手給抓出來。”
陳青絮話音剛落,就見采瓊扶著二少奶奶走過來。二少奶奶剛才見了腐爛的尸首,臉色發(fā)白,尚在驚魂未定。
“這還是陳園頭一遭發(fā)生這種事情。不知是哪個殺人害命。”二少奶奶嘆道。
“反正有巡捕房再查,二嫂不要太擔心了。”陳青絮說道。
柳世成端詳著二少奶奶,說道:“二嫂,你最近身體不好么?看上去臉色很憔悴。”
二少奶奶下意識地摸了摸臉頰,笑道:“可不是么。上了年紀,身體也差了。一到天寒地凍的時候,就犯病。”
陳青絮說道:“改日我讓月兒做點暖胃的粥給你。以前她跟璇璣學到的。”
“璇璣現(xiàn)在如何?”陳云英問道:“前幾日你嚷著去看她,她還是那樣么?”
“還是那個樣子。”陳青絮嘆道。
幾個人閑話了一會兒,各自散了。
一日無話。到了晚上,吃完晚膳,林楚紅右眼皮跳個不停。她心悸難安地坐在床上,想喚懷素來陪她說會兒話。喊了懷素半天,卻有個小丫環(huán)進來回稟道:“大少奶奶,您有什么吩咐?”
林楚紅問道:“懷素呢?”
小丫環(huán)答道:“我也不知道。懷素姐姐在吃飯之前就說要去沐浴,晚飯就不吃了。說是吃完后來侍候大少奶奶,但到現(xiàn)在也不見人影。”
林楚紅聽罷,皺眉道:“這死丫頭,用著她的時候反而不在。你先去,我一個人歇會兒。”
小丫環(huán)聽命出門去了。林楚紅呆在屋中**,突聽原本睡著的燕歌大哭起來。她忙上前去哄,查看是不是他又尿了床。但查看半天,并無異樣。
燕歌哭得她心煩意亂。此時,林楚紅猛地聽到一串幽揚詭異的鈴音。她心中一驚,下意識地向窗外看了一眼。只見窗外似乎有一道黑影迅急地飛過去。林楚紅驚叫一聲,下意識地躲到床上去。
此時,剛才那小丫環(huán)突然闖進來,驚慌失措地叫道:“大少奶奶,不好了,懷素姐姐她……”
林楚紅焦急地看著她上氣不接下氣,追問道:“她怎么了?!”
那小丫環(huán)繼續(xù)說道:“她死了!!”
“什么?!”林楚紅一驚,臉色驟然泛白。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到小丫環(huán)身前,直愣愣地瞪著她。那小丫環(huán)見她臉色詭異,心中害怕,剛想退出去,卻被林楚紅一把抓住,問道:“她死在什么地方?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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