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矢野流云的死訊便傳了開來。權藤浩二載著矢野流云的尸體去了巡捕房,聲稱他是被臥龍組織謀害,硬要討個說法。陳云英一早闖進巡捕房,卻被陳培源的手下軟禁起來,生怕他鬧事。
不多久,陳青絮也得了消息,忙趕去巡捕房,硬闖進正廳,見矢野流云的遺體靜靜地躺在一只水晶棺中,神色安詳。
權藤浩二守在旁邊,正跟連局長商討不休。陳青絮也未在意別人,自己附到水晶棺上哭了起來。這下,警局里的人都偷看著她,議論紛紛。
陳培源趕到之后,連忙將陳青絮拉起來,關進自己的辦公室,輕斥道:“你這像什么樣子?要嫁人的女孩子,跑到大庭廣眾下為別的男人流淚,這要給梁家知道,可如何是好?”
陳青絮拭掉淚水,默不作聲,仿佛沒聽到他說話一般,只呆呆地出神兒,想著矢野流云的好。想著最后見他那一面的不愉快,頓時后悔莫及。想著想著,眼淚又止不住地流下來。
陳培源看著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和云英若是想吊唁矢野流云,也等這里的事情有了著落之后再說?,F在日本人正跟局長談事情,你們倆就少來添亂吧?!?
陳青絮不搭話。這時,陳培源的手下人走進來,對陳培源說道:“您快去看看吧。三少爺他叫囂著去找權藤的碴,我們幾個人都勸不住?!?
陳培源叫道:“那就按住他,把他捆起來!這點事情都辦不好嗎?!”
手下偷眼看了看陳培源不耐煩的臉色,又趕緊溜出去了。陳培源在屋里來回踱了幾步,覺得不踏實,又看了看發呆的陳青絮,才輕聲囑咐道:“待會兒我找個人送你回去。我現在先去看看云英?!?
說著,他拍了拍陳青絮的肩膀,推門走了出去。
過了半晌,陳青絮也站了起來,出了門。陳培源的下屬見陳青絮一臉呆愣,便上前問道:“陳小姐,你沒事吧?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标惽嘈跄救坏卣f道。
她獨自出了警察局,沿著大街慢慢地踱步。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覺得無盡的悲傷塞滿心口。麻木地走了許久,突然聽到刺耳的叫囂。繼而,她感覺自己被提了起來,一陣頭暈目眩中,才落回地面。
半晌后,陳青絮才稍稍醒過神兒。她怔怔地轉過頭,看到小揚子對著自己嘴巴一張一合,不知說些什么。
愣愣地聽了半晌,才覺小揚子猛搖著她,在她耳邊喊道:“四小姐,你這是怎么了?剛才險些被車撞到!”
“哦,是么?!标惽嘈鯔C械地回道。
“四小姐,你這是要去哪里?”小揚子盯著她反常的神情,擔憂地問道。
“去哪里?”陳青絮茫然地重復著他的問話,仿佛在喃喃自語:“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