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南離過皇城根之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街上只剩些打更的更夫。
慕七心裡的防患意識全數(shù)出籠,眸子不動聲色的來回轉(zhuǎn)動著。這是皇城,按理說是不會有什麼意外出現(xiàn)的,但是,他還是如此的小心翼翼著。
馬車停在一間客棧前。
“姑娘,今晚就先住在這裡吧?!?
“好。”說著,裡面便傳來了聲響。慕七將車門打開,兩人拿著包袱走了下去。
客棧裡,小兒站在門口,眼見的看到兩人便迎了出來:“兩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慕七看了一眼北慕傾,眼看著她沒說什麼方纔開口:“兩間上房,飯菜準(zhǔn)備好,端到房間去?!?
“是,公子,裡面請?!毙簬е鴥扇送厦孀吡巳?。
相鄰的兩件房間,慕七先進(jìn)去看過了之後再讓北慕傾住下。
小兒離開後,他看向她:“姑娘,先用膳嗎?”
“蒽,飯菜放你房裡,我待會兒過去。”
“好,姑娘先休息一會兒?!?
“蒽?!北蹦絻A點頭,頭上的笠帽拿了下來,打從心裡深深的呼了口氣,帶著整個兒笠帽就算時間不長還是覺得不舒服。
慕七離開後,北慕傾方纔稍微仔細(xì)的看向這個客房,走過去,坐在椅子上,手指在那桌面上有一下沒一下的彈著:“狐貍精。”
沉默…
“死了嗎?”
繼續(xù)沉默…
想著狐貍精前幾日跟她說他要專心修煉一段時間了,而那段時間裡是聽不到外界的聲音的,還問她有沒有什麼要跟他說的,她那時不以爲(wèi)意,沒想到,居然還真是如此,也能稍微的明白了爲(wèi)什麼這幾日狐貍精安靜得就像不存在那樣了吧。
沒有狐貍精的鬧騰,果然還真是有些無聊了呢。北慕傾最叫勾起,眼睛看著窗外暮色的天空,心裡忽然想起的卻是那遠(yuǎn)在東漠國的男子。嘴巴和表情也許可以自欺欺人,那顆心卻不能,想念與否,會最直接的反應(yīng)出來。
此時,東漠國的天是否也與這裡一樣,完全暗沉了呢。
北慕傾隱隱約約的有些感覺,突然的想念,是不是對待鍾離夜就像風(fēng)華殿的那幾位一樣了,在一起每日見到時還不覺得有什麼,分開了之後纔會覺得原來,心裡會有想念。
而且,對鍾離夜的想念明顯的比離開風(fēng)華殿的時間短。
她站了起來,走到牀邊,往下面看去,今夜沒有月亮,高掛在路邊的燈籠能夠模糊的看清街上的景色。
手撫上窗櫺,迎著夜晚的清風(fēng)微微的瞇起眸子。
“果然,是因爲(wèi)對我太好了,所以開始懷念了嗎?!奔?xì)細(xì)的聲音,更多的像是在低聲自言自語。
嘴角還是慣性的帶著笑意,與此同時,那眸子卻是可以不帶痕跡的清明一片,笑意沒有,情緒不達(dá),永遠(yuǎn)都讓人看不出她的喜怒哀樂。
北慕傾的冷情總讓人捉摸不透,她與那時的鐘離夜如此相似,只是,兩人都是隱藏派的,不過因爲(wèi)喜歡,他已經(jīng)沒有了自己的色彩,反而滿心滿眼都是她。
倘若有一天,無論是誰,得不到這女子的愛,那放手纔是最好的,因爲(wèi)付出再多,她興許也不會覺得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