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成者爲王,敗者爲寇,如今我敗在你們手上,也沒有想過茍活。做人的骨氣,我還是有的。只是來生,我只希望能夠重新選擇一條不同路。”話落,賀易龍戀戀不捨地眼睛一直凝望著桑柔,在她轉身之際,主動迎上凌無辰的劍尖。
一劍封喉,賀易龍當場斃命。
桑柔從未想過死亡離自己如此之近,方纔還在與她說話的人,此刻竟已然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那些怨恨在一瞬間消失殆盡,而幸福的回憶,卻是忽然滿盈於心。
桑柔一下子跪在了賀易龍身前,看著那變得慘敗的容顏,心中忽地一緊,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她知道他會選擇死亡是因爲她,她知道。可是,爲什麼她是在他離開之後才發現,其實這個男人並沒有那麼壞,他會這麼做,也是身不由已啊!然而自己卻從來沒有站在他的立場上爲他想過。在死的那一瞬間,他一定是在怪她的吧,怪她的自私。
桑柔的心情很複雜,就連她自己都搞不清自己是怎麼了,可是,心就突然間變的好痛。那個最疼愛她的大哥哥,那個在小時候,總是在保護她的人,那個她最初偷偷曾經喜歡過的人,爲什麼她到現在才恍悟?
桑柔終於知道了淚如雨下的滋味,那是怎麼止都止不住的,如同似潮水般襲來的回憶。雖然十年未見,雖然他們早已天各一方,可是這幾日的相處,加上兒時那深刻的記憶,都讓桑柔無比懷念。這十年,他都經歷了什麼?纔會讓他變成現在的樣子?但這能怪他嗎?能嗎?
看著桑柔如此難過,凌無辰也只能默默地陪在她身邊。將她輕擁入懷,凌無辰無言的安慰著她,以此來帶給她力量。
桑柔怔怔地回過頭來,淚眼朦朧地看著凌無辰,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隨著凌無辰緩緩起身,輕聲說道:“我想好好安葬他。”
“你放心,我會好好安葬他的,不過,現在最主要的就是立即離開荊州府,返回京城一探究竟。”現
在最主要的就是要確認馮文秋是否已經醒了,而且樑嶧現在身爲刑部侍郎,也住在京城。
“事不宜遲,我已經讓遊姑娘去收拾我們的行李,等會兒她會駕馬車過來。我們就直接出城,現在就先將賀易龍的屍身暫埋於此,等事情平息之後,再將他遷走吧。”上官笑一邊說著,一邊已經開始在地上挖填了,而且用的,就是賀易龍的佩劍。
秋離不由得笑出聲音來,雖然此時並不適合笑,但她真的是忍不住了:“我說相公,你可真會做人。挖坑用劍,還是用死人的劍,你就不怕賀易龍突然跳起來追殺你!”
“我到是不怕他來追殺我,我只擔心要是讓遊姑娘撞上了,要怎麼解釋。以她的性子,一定會想盡辦法來刨根問底。”上官笑邊挖邊說,“這件事,不能再有人牽扯進來了,不然只會越鬧越大。”
“你說的對。”凌無辰也開始動手挖起來,而他用的工具,則是隨地撿來的一根樹枝,但這根樹枝卻像是有了魔力,不一會的功夫就挖出一個大坑來。
桑柔和秋離被趕到了一邊,兩個男人七手八腳地將賀易龍的埋在了這荒涼的野地中,與他相伴的除了野草再無其他。
桑柔在離去時,眼睛一直盯著那已經被抹平的土地,不知在想些什麼。
就在四人重新回到大路上的時候,就見不遠處那足有一人高的飛揚起來的灰塵,與此同時,一串有些凌亂的馬蹄聲也由遠及近的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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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看了眼,竟是一個柔弱女子,駕著一輛套著雙馬的馬車,而她臉上的表情而是驚恐萬狀,看樣子她並沒能控制好馬車。
凌無辰與上官笑相視一笑,旋即運功提氣,輕輕一躍便飛到了馬車上。二人同時拉住繮繩,讓馬車在離桑柔和秋離僅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
可是,面對這驚險萬分的場面,站在馬車前的兩個女子卻神態輕鬆,根本沒有一丁點的緊張害怕之意。但馬車上的兩個男人卻是嚇得臉色發白
,只要再晚那麼一下,她們兩就會被馬蹄踩踏過去。
見她們沒事,凌無辰也知道自己白白擔心了。
跳下馬車,四人與遊素妍簡單道別之後,便起程前往京城。雖然此處距京城甚遠,但四人日夜兼程,還是在半月之內趕了回來。
然而,還未進城便已感覺到一股壓抑的氣息。於是,四人便在距京城最近的城鎮找了一處客棧歇腳。
經過一夜的休整,翌日一早,上官笑便先行一步入京,探聽情況。可是直到宵禁將至,上官笑都沒有回來,這讓留在客棧裡的三人心急如焚,雖然凌無辰一直是滿不在乎的表情,但桑柔可以感覺到他的擔憂。
像是終於感覺到了三人的擔心,上官笑終於趕在宵禁前回到了客棧,同時,他還帶回來一個人,那是一個身著黑色連帽斗篷的神秘人,黑色的大帽子將他的整個腦袋都罩了起來,讓人看不出他的本來面目。
“上官大哥,這人是誰?”看著眼前如此神秘的男人,桑柔的眉頭就不由得打起結來,語氣也變得不那麼友善。
“桑姑娘,才短短數月不見,你就將我忘了嗎?”
熟悉的聲音一響起,便讓凌無辰露出了會心的笑容。當那件黑色的斗篷自身上卸下之後,桑柔的臉也就意外變成了狂喜:“你怎麼來了?小蝶呢?”
“她在家中,原是想與我一同來的,但爲了她的安全著想,便沒有同行。”樑嶧找了個椅子坐下,理了理衣裳,旋即又道,“京裡最近發生了不少事,也死了幾名官員,據說都是殺手墨寒所爲。”
“這定是有人栽贓陷害!”桑柔著先想到的就是布公公,她覺得這一切極有可能是他一手策劃的。
“沒錯,我也覺得事有可疑,但一直沒有真憑實據,便也只能裝聾作啞。直至上官大人今日與我說明,我才得以肯定,這事是有人故意搗鬼。”樑嶧當官的時間雖不長,但對官場之事也看得多些,爲人也謹慎了不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