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小心。”樑嶧不忘對著已經上了臺階的桑柔叮囑,暗自祈禱,她可以安全離開。
“放心吧。”話落,桑柔離開了地下密室。
然而就在桑柔剛剛離開後,地下密室的門再次被打開,樑嶧狐疑地向門口望去,卻發現桑柔竟然去而復返,又回來了。
“桑姑娘,你怎麼又……”話還未說完,他便看到隨著桑柔一同走進來的馮維先。
樑嶧的臉全白了,方纔站起的身子已有些搖晃,可是雙目卻如如鷹眼一般,死死地盯著馮維先,像是要將他生吞活剝。
桑柔走到樑嶧身旁,無奈地聳了聳肩,繼而十分自然地坐到了地上,淡淡地對樑嶧說道:“現在我也來陪你了。”
“馮維先,你究竟想要怎樣?”樑嶧並沒有理會桑柔的話,而是憤怒地衝著馮維先咆哮道。
“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拿到那幅《蘭亭序》,可是你們太不知好歹了,居然死活不肯賣給我。現在,只是我兒子娶了祝小蝶,就不怕祝老頭不把東西交出來。這件事原本很簡單的,可是你們卻從中搗亂,纔會將事情拖這麼久!”馮維先撕去了親善的假面具,換上原有的奸險的表情,令人厭惡。
“《蘭亭序》是畫嗎?”這馮維先的腦子是不是被門給擠過了?《蘭亭序》連她這大字識不了太多的小媒婆都知道是什麼。
“此《蘭亭序》並非王羲之的《蘭亭序》,這是祝老先生的一位友人所畫的一幅畫。”樑嶧在馮維先發飆之前,向桑柔解釋道。
“那就是不什麼值錢的東西了?”聞言桑柔更加困惑,更是一臉不解地向馮維先“請教”道,“你已經這麼有錢了,還有人家一幅破畫做什麼?”
桑柔想不通,他有必要爲了一幅破畫如此費盡心機嗎?
“你懂什麼!”馮維先也不知道布公公要此話做什麼,他也只是聽命行事,雖然也覺得沒必要爲了一幅破畫如此興師動衆,但這話被外人點破,他還是感覺有礙顏面。
爲了阻止桑柔繼續出言不遜,他決定先將她的嘴給堵上:“總之,我在得到那幅畫之前,你們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呆在這,等我得到那幅之後,再收拾你們。”
“你們兩個給我好好看著他們,要是讓他們跑了,你們就等著陪葬吧!”撂下一句狠話,馮維先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密室。
桑柔向上瞄了一眼,發現那兩個人,正是方纔給樑嶧送飯的人。眼睛再瞧瞧,果然在一處更爲陰暗的角落找到了那些飯菜。她毫不客氣地拿出來就吃。
嘴裡塞著飯,她口齒不清地道:“再拿一份給他好了,我比較餓,就先吃了。”
兩個僕役面面相覷,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怎麼這些怪人都被他們哥倆給趕上了?
兩個僕役沒辦法,只好又拿了一份食物給樑嶧。樑嶧雖然沒有胃口,但見桑柔吃得一派泰然,他也只能勉強吃了幾口。
兩個僕役收拾好碗筷,又交頭接耳了好一會兒後,雙雙走了出去。
這密室雖然空氣暢通,但始終不及外面呆著舒服,反正這裡只有一個出口,他們出去守著也不會有事。
就在桑柔和樑嶧被關在密室裡,無聊地啃指甲的時候,另一邊的祝府卻是十分忙碌。原因就是在日落之時,馮維先派人送來書信,上面寫明祝老丈交出《蘭亭序》,否則就殺了樑嶧和桑柔。
馮維先原不想這麼做,但鮑輝在死前告訴他墨寒也介入了此事。可惜,鮑輝還未說出墨寒的真正身份就命歸西天了。他爲了儘快了結此事,也不得不改變計劃。索性樑嶧與桑柔都是外地人,他們就是死了,也不會對他的善人形象產生什麼影響。
祝小蝶與祝遠山,兩人一個奮筆疾書,另一個則是臨摹桌上的一幅畫,凌無辰在外給他們把風,祝老丈則是在那裡打著下手。他們必須在天亮之前臨摹出一幅完全一樣的畫出來。
“爺爺,您看怎麼樣?”祝小蝶再一次將剛剛臨摹好的字拿給祝老丈看。
祝老丈看了一眼,搖搖頭,將那字給撕了。
祝小蝶輕嘆一聲,再次重新開始。
“爹,你看,像嗎?”
祝遠山第三次將畫好的畫交給祝老丈,結果這幅畫也被祝老丈撕了。於是,祝遠山再次重頭開始。
他們之所以一直沒有用這種方法,全是文人的清高在作祟,如果此刻不是人命關天,他們依然不會做騙人的事。
要複製一幅畫並不是那麼容易的,更何況以他們的功力,想要在短時間內臨摹出與原畫一模一樣的畫來,難度可想而之,單從這一地的廢紙就可以看出來了。
他們就這樣一次次的重新開始,一遍遍地反覆揣摩,終於在天亮前趕出一幅與原圖一模一樣的話來。只是某些細節,被他們刻意更改了。
天一亮,他們就將這幅畫交給凌無辰,讓凌無辰帶到馮府去用作交換桑柔與樑嶧的籌碼。
“無辰,你說這有用嗎?要是馮維先不認帳,我們可就……”祝遠山的心裡滿是擔憂。
“世伯不必擔心,我有馮維先販賣私鹽的罪證,他定不敢亂來。”凌無辰十分篤定的道。
祝小蝶聽聞凌無辰的話後,將眉頭蹙了起來,狐疑地問:“雖然凌大哥有馮維先的罪證,爲什麼不用它讓馮維先放了嶧哥和桑姑娘?反而要我們臨摹這幅畫呢?”
“這幅畫必須要給馮維先,才能保你全家安全,只要畫在你們手上一天,你們的處境就會十分危險。”凌無辰並不想讓她知道的太多,因爲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險。
祝小蝶越加不懂他的意思了,正想繼續詢問,卻被祝老丈制止了:“蝶兒,你凌大哥這麼定,自有他的道理。現在只要樑嶧和桑姑娘能夠平安回來,就萬事大吉了。”
“是,爺爺。”一提起樑嶧,祝小蝶的眼淚又要掉下來了。
“小蝶,你放心,我一定會將他們完好無缺的帶回來。”話落之時,凌無辰拿起那幅畫,離開了祝家,向馮府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