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一門官來到驢車前，仔細打量著桑柔，“進京做什麼呀？”

“送親，官爺。”桑柔跳下驢車，一展媒婆本色，堆起一臉花枝招展的笑容，同時將早已準備好的五兩銀子偷偷塞給了那門官。

“簾子打開看看可好？”那門官收下了銀子，原本嚴肅的臉上也露出了的諂笑，“最近查的緊，我這也是公務在身。”

“明白，明白。”說著桑柔將門簾拉起，喚了一聲，“新娘子，將蓋頭掀開給官爺瞧瞧吧。”

秋離應聲將蓋頭掀起一角，那門官才一入眼便轉過身嘔吐去了，同時連連揮手，示意她們快些離開。

“謝官爺。”桑柔將門簾拉下，快速跳上驢車，光明正大地進了城。

“桑姑娘，還真有你的。叫我把臉花成麻子，瞧把那門官嚇的。”坐在驢車裡的秋離一想起那門官的模樣，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要是被他瞧見你的漂亮臉蛋，他準會見色起義，到時就麻煩了。”桑柔對這種下三濫的男人早就司空見慣，應對起來也是遊刃有餘。

“說的是。對了，我們去哪？”秋離不敢妄動，顯得十分小心翼翼。

“先找個地方，把你這身衣裳換下來。”桑柔駕著驢車走過幾條街，找到一處僻靜的小巷將驢車停了下來，而後，又對著坐在裡面的秋離說道：“離兒，你快些將衣裳換下來，我到外面幫你把風。”

桑柔一離開，一直躲在車底的凌無辰終於可以出來了。

伸伸已經痠痛不已的四肢，凌無辰的身體像是散了架一樣，想他習武十幾載從未如此累過。

正想離開，驢車裡卻傳來了說話聲：“桑姑娘，我頭上的鳳冠拿不下來了。你來幫幫我！”

一見行蹤即將暴露，凌無辰四下看了看，正好看見一處較矮的房舍，便飛身一躍，跳了上去。

看著兩個女孩一陣手忙腳亂才解決眼前的“困境”，凌無辰的心便提得更高了。輕嘆一聲，他飛身離去與上官笑會合。

經過簡單商議，二人

先一步來到東華門，隱藏在東廠門外等待著。不久，便有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走了過來。

“她們這副模樣，想不被發現都很難吧？”看著那兩個笨笨的身影，上官笑搖搖頭。

“笨蛋。”凌無辰覺得這是對桑柔最準確的評價。

凌無辰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準備衝上前去把那兩個丫頭給抓回來，可他的腿纔剛踏出一步，人就被上官笑拉住了。

“別急，再看看。”如此不和常理的僞裝，反而引起了上官笑的興趣。

看著一派泰然的上官笑，凌無辰心裡也猶豫了起來，就在他狐疑不解的時候，一件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事發生了。

兩個與桑柔和秋離身著差不多的女子各推著一輛手推車走出過來，上面的木桶隱約還有透著一股惡臭，想也知道那裡裝的是什麼東西。

看著桑柔接過手推車時神態輕鬆，便可猜出這桶是空的。但空桶的味道都如此之臭，要是裡面裝滿了穢物……這兩個姑娘怎麼受得了？也真虧了桑柔，竟想出這麼一個主意。

“還真有她的，居然能想出這個辦法。”上官笑樂得都快合不攏嘴了，他還有些有佩服起桑柔來，“看來，你給自己找了位好媳婦。”

“如果你想要，我不介意成人之美。”凌無辰的臉已經快要拉到地上去了，心裡卻在悶著樂。

“算了，我會因此折壽的。”上官笑自認沒有辦法壓制得住桑柔，再說他也已經有了秋離，不想再要別的女人了。

就在兩人像三姑六婆一樣說個不停的時候，桑柔和秋離已經來到了東廠門口。

“我一直在喘個不停，要是等下露出馬腳來怎麼辦？”秋離雖然不怕死，但卻控制不了自己的緊張情緒。

“放心，等下交給我，你當啞巴就行了。”桑柔信誓旦旦地保證著，“他們只會防男人，誰會防兩個臭氣熏天的醜女人。”

“有理。”秋離點點頭，心情因此平復不少，她跟亦步亦趨地跟著桑柔向前走。

意料之中的，東廠

的守衛將她們攔了下來。

“什麼人？”又是尖聲細氣的聲音，聽上去讓人真冒冷汗。

“小的是倒夜香的。”桑柔又推進那獻媚的笑容，看上去井市的很。

“她呢？”說著，又指指秋離。

“她也是。”桑柔很自然地替秋離回答道。

“叫她自己說。”趾高氣揚的將手向前一伸，那尖嘴猴腮的守位指著秋離命令道。

“她……是個啞巴。”桑柔表現的很爲難。

“啞巴？”那守位微詫，又將目光掃到秋離身上，仔細觀察著。

“是的大人。”桑柔說話時，拉了拉秋離的衣角，秋離也裝模作樣地彎下腰去，好像自己真是個啞巴。

“我見你們面生的很，原來那兩個倒夜香的呢？”

桑柔在心中暗罵一句：廢話真多。但臉上卻仍舊笑面迎人，語氣也是十分地卑微：“回大人，其實是小的欠了她們的錢，又無力償還，這才爲她們做事，倒一天的夜香。”

“原來是欠了錢，不過，這東廠重地，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

“小的不進自是可以，只是……那夜香要是一天不倒而滿溢了出來，可就……”桑柔雖然很謙卑，但心裡卻是將這太監罵個不停，他就不怕臭嗎？

“見你兩個弱不禁風的丫頭，也惹不出什麼事端來。”一想到即將滿出來的馬桶，守位太監的臉色也有點微變，“我告訴你們兩人，進去之後可不能亂跑，要是若出什麼事端來，保管叫你們人頭落地！”

“啊！原來這裡頭這麼危險？早知道我們就不答應她們這個要求了，要不大人，我們先回去將她們換回來，您說行嗎？”桑柔一臉驚恐的神情，可心裡卻樂開了花，看樣子，有戲了。

“這是什麼話，你與她們有什麼約定，我也不管，這馬桶可是要滿出來了，你們不倒，難不成要我們自己倒？快進去，哪來這麼多廢話，你們只要規規矩矩的不就成了。快進去！”說話間，還不忘向裡虛推著桑柔，示意她快點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