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不二本命乃是破魂槍,能研究出這控制之術,和本命物有很大關系。
魔槍鎮魂牢在其控馭之下逐漸縮小范圍,原本的六十四格自外向內重疊,直至重疊成一座長方靈牢,銀色槍尖懸在林地龍頭頂作為陣基向下壓迫。
“殺我之前,先看看能不能撐得住點鋼槍刺!”宗不二雙手靈紋催動,靈光飛速與鎮魂牢接合,而后里面的銀槍像是被灌輸了百倍靈力,一道道槍刺向下扎去。
內里林地龍的身子原本就被束縛,剛說完狠話頃刻間遭受成百上千道槍刺攻擊,狹小的靈光牢籠內沒有躲避空間,那槍刺鋒利無匹,結結實實刺進他的黑袍內。
約莫刺了一盞茶的功夫,宗不二親眼看著槍影例無虛發,結果林地龍愣是不飚一滴血水,且刺入他體內好似刺入碎布黏漿之中,感覺不到絲毫受力反饋。
這真是見了鬼,要知道槍影都是由靈力凝結,不是單純的兵器,即便林地龍是靈體狀態都承受不住,可現實偏偏就是如此,他好似毫無損傷。
“嘖嘖嘖,你這術式雖強,可惜在我鬼體面前毫無作用,還有什么招式?”林地龍飄渺之音自鎮魂牢內傳出,宗不二瞪目加快槍影刺擊,可惜沒有絲毫成效。
“老鬼,無須逞口舌之利,你根本逃脫不得,一時宰不了你,一直下去,不信你沒有靈力耗盡的那一刻。”
宗不二堅持控馭,他如今摸不清林地龍的本事,只能持續試探一段時間,心中快速猜演,以求明悟破那奇異軀體的法子。
林地龍冷哼一聲:“逃不脫?老夫何須逃?現下便破你牢籠。”
接著手中多出一塊黑色盾牌,靈力催動時,黑氣狂涌,直接貼近上方陣基點鋼槍,那些槍影刺擊頓時變得阻力重重。
“你這靈器不過一階中品,憑它也想控住老夫,真是癡人做夢!”隨著一聲嘭轟,林地龍將那不知名圓盾砸近點鋼槍。
宗不二立時察覺自己那把同參靈器根本不是黑盾的對手,想要放棄陣法凝結,還來不及收手,口中一嘴鮮血猛地噴出,點鋼槍被黑頓擊打粉碎,陣牢不攻自破。
“早說過,老夫縱橫此地時,你還未出世呢!現在就拿你狗命!”
林地龍脫困不再多話,身后黑色鬼氣夾雜魔氣,瞬間凝結巨大鬼爪,隔著十丈距離直接撕蓋而來。
宗不二心頭驚悸,同參剛毀,鬼爪又來,強烈危機感促使他轉頭就逃,緊逃慢逃直接被鬼爪自天上撕下,拍打在地,踉蹌爬起身往嘴里遞了一顆靈丹,繼續向前跑。
打不過,這是挨了一掌以后深切的體會,生死之間,誰會任由對方宰割。
“你能逃得掉么?”
還沒跑出十步,頭頂陽光被遮,抬頭一看,第二個鬼爪巨影已然追蓋而來,宗不二五臟沸騰,只覺下一刻就要被殺。
剎那間將一道金剛護盾符篆揮出,身子跳騰滾落,聽著后面金剛護盾破裂的聲響,頭也不回繼續向南跑。
不過五息時間,第三個鬼爪巨影籠蓋而來,宗不二面目猙獰,咬牙狂奔。
他不想死,先生養授情義尚未報答,宗門復興大業剛剛起步,他宗不二自小即便是做乞丐也要爭做大哥的人,怎么能在這個時候命喪一個奪舍老鬼的手里,百年千年以后,九泉之下豈不是教兄弟們恥笑。
奈何軀體再是魁梧強壯,挨了那超出練氣境的一爪,也委實承受不住,腳步一個踉蹌絆倒在地,回頭時正好見鬼爪撕蓋而下。
完了,他知道自己完了,于是閉目慘笑,也罷,九泉之下,尚有那些早早死去的兄弟姐妹們需要他去照顧,這人間,還是交給盛年和周娥苗芙他們吧。
遙遙南方天際,忽有一道尖銳之音慵懶傳來:“咦,這不是赤龍門的小道友么?趙某來的真是及時啊!”
原本閉眼等死的宗不二猛一睜開眼睛,看到頭頂撕蓋下來的鬼爪已經消失,殘余淡淡金靈之氣,明顯是別人救了他一命。
不遠處的林地龍周身黑氣彌漫,死死盯著天空越飛越近的金影,他看得真切,那人正是趙良才。
林地龍惡狠狠大罵:“姓趙的,你什么意思?難道郭前輩沒和你談好么?”
趙良才嬉笑著臉疑惑道:“你說什么?談什么?”
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這個時候出現,林地龍簡直要氣炸了,早前郭九幽說已經說通趙良才加入,可當下這人行事,明顯不是一路。
“好!好!好!”林地龍劍指點了點,轉身就要走。
趙良才忽而施出金光鎖鏈,“多年不見,咱們該敘敘舊才是,林地龍,你別急著走。”
林地龍回頭冷眼瞪視:“怎么,你還想殺我?就怕你沒那個本事!”
身影瞬間霧化,魔氣鬼氣飄散向西方。
趙良才頓了頓:“真不愧是當年叱咤風云的人物,逃跑都這么利索。”
降落在宗不二身旁,見其正在盤坐調息,主動將一股金靈之氣輸送過去,待其好了一點正要感謝,趙胖子擺手道:“不足謝,你找個僻靜之所修養,那伏戩還不知道此地情況,待我前去助你家老祖一臂之力。”
宗不二點頭起身,一瘸一拐走去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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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馳趕回北方藏風山的陳盛年,在離山門還有三里的地方停下腳步,不是他不愿意回去,而是此時想回也回不去了。
只見藏風山下密密麻麻的妖獸和傀儡兵卒向赤龍門護山陣法轟轟打擊,天空中橙黃道袍的中年男子還在無休止的操控妖物攻打,陳盛年呆滯當場。
怪不得銅陵溝只有一個金丹拖著自家老祖,原來他們真正的目標是山門,好在老祖事先安排人手不要出山,不然此時藏風山可就破了。
這護山大陣是陳盛年自己主導布設的,他清楚的知道護御屏障能抵御什么程度的力量沖擊。
看看郭九幽如今操控的這些妖魔鬼物,雖然聲勢浩蕩,但其中幾乎沒有什么強大東西,自家山門不可能因這種力量而破。
門里有人,陳盛年心里就不慌,如今擔憂的是還在銅陵溝那邊作戰的老祖和宗老大,離開時的那個黑影很有可能是林地龍,萬一宗老大打不過他,結果不敢想象。
想及此,陳盛年心里又急慌開,“這如何是好,回不去門里,調集不得人手,怎么去增援?”
腦海里已經好多年未曾如此混亂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