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民沒有走,長夜漫漫,無比的寒冷。
張子民知道那個怪物比一般的喪尸狡猾,自己拉走的它的全部仇恨,那就有可能會被它盯住。
于是日出之前不能回基地。
反正都這樣了,也就真的不害怕了,持續下去大概率不是被它咬死而是被冷死。
于是果斷拉開一個車門坐入了其中,關門后還點燃一只煙,在箱子里找到了筆和紙,開始盲寫:
這時節不該這么冷,估計是進入災變后到處斷電斷火,像是整個城市沒了熱源,現在僅僅只是夜里一點,但已經冷的不像話,是零下。
熱量是會被吸走,也會發散。
災變前這城市里有一千萬人,包括他們的身體,汽車,電器,甚至手機都是發熱體,假設每人平均等效零點二度電的話,就相當于一個功率20億瓦的巨大電爐在為這個城市提供熱源。
但現在,這電爐熄滅了。
喪尸相反是冷的,它們之所以白天活躍并喜歡在陽光下,是它們在吸收熱能,病毒把它們改造成為了一個熱能永動機。這意味著,這城市不但失去了30億瓦的供暖電爐,還有近千萬喪尸在吸收城市僅有的熱能、并轉化為咬人的動能。
不到十二月,卻已經冷的不像話,所以我會啟動這臺車,至于會發生什么我不知道。
11月27日凌晨,人類第一次對LV3的戰術反擊后,人民郵政官張子民被困主干道上無法撤離……對了,你們相信我,LV3并非不可戰勝。它們怕光,還怕疼。
把這篇臨時日記放在儀表板上,算是留給有緣人的一些信心和指引吧。
然后張子民果斷把車輛啟動了,打開暖風后,逐步有了熱源。
“他瘋了,啟動了車輛?”
持續留在房子里的貝雷帽女人低聲對戶外男道。
“明早會有一千多喪尸圍著他!”戶外男一副“愿太上老君保佑他”的古怪表情。
也好,到時候姐還他一個人情。
貝雷帽女人這么想著,裹著戶外用的羽絨睡袋開始睡覺,好冷啊,比往常冷的多,但羽絨睡袋真香……
這輛正在運轉的車輛不但是附近的聲源還是熱源。
聚集的喪尸越來越多,它們試圖把這輛車推倒,正在不聽的擠壓或拍打玻璃。
好在堅持了深夜四點多時,玻璃還沒碎裂。
當然這也是因為喪尸智商太低,它們只憑借感覺做事,且不喜歡對硬物動粗。譬如它們沒事不會去推墻,也不會去推門什么的。它們只咬人,除此外哪怕有狗路過它們都懶得踢一腳。這尼瑪是種族歧視!
睡覺是不可能睡覺了,車始終被它們弄的晃來晃去,有點頭暈。
到大約五點半時,不得已張子民關閉了發動機。
實在有點心驚肉跳,喪尸越來越多,鋪天蓋地,像香腸一樣充斥在三百米內的主干道中。
無法預估有多少,不過只需要想象一下:大城市主街道平時有多少人流,并因某事件朝某點大量聚集,就大概能渲染出現在這里的鳥瞰場景圖了。
持續到日出的話,肯定能嚇到附近的全部幸存者,并會導致張子民無法撤離,因為沒有加特林級的重火力的話,誰也無法打開缺口救援張子民。
日出之前,這車的發動機肯定能全部冷卻。
這應該會讓喪尸慢慢的散開,但別指望它們走太遠,基本上一段時間內,它們就只會聚集在這區域了。
假設強化尸真是張子民估計的千分之一,這里對普通人也會很危險,根據基數,至少有好幾只隱藏在這股喪尸流中。
LV2不難對付,但必須環境相對單純,一但被力量很強的它們纏住,周圍喪尸又太多的話,誰都得跪……
天徹底亮了。
九點時候,貝雷帽女人從二樓窗口伸頭一看,到處是喪尸,足足比昨日多了五倍不止。
這還是她沒能見識到昨夜關閉發動機前的奇景,那真有“尸山血海”的感覺。
差不多也是這個時間,從羽絨睡袋中出來的戶外男偷偷從后面觀察一下她的背影,走來窗邊打算墨跡兩句,卻是一看,被外面的情況嚇得跳了起來“臥槽,這就是他干的事”!
作為領隊,哪怕現在只有一個兵馬了,貝雷帽女人也強撐著表現得很冷靜,“不能全怪他,夜里實在很冷,不啟動車輛的話,沒準備的他撐不下去。”
“但也不能這樣吧,他這幾乎等于封死了所有人的路?”
戶外男所言不虛,從窗口看下去雖然出口沒被完全封死,但現在的情況不是藝高人膽大的那個,基本無法正常行動了。
貝雷帽女人不去想這些,只喃喃自語,“得想個辦法把他救出來。”
戶外男有點不滿,但實在也不可能說出“別管他了”的話來,只得沉默了。
遲疑了許久后,貝雷帽像是有了主意,甩頭道:“跟我來。”
兩人折騰許久,找了許多路線,最終來到了這棟老建筑房頂,四處觀察后,貝雷帽女人拿出了泥彈,以大圓滿的打法拉拋物線。
試射了多次后有了感覺,她開始換上張子民給的11毫米鋼珠。目標一百五十米外的民宅玻璃窗,她開始以拋物線的打法射擊。
哐啷,哐啷——
不停的擊打,每擊必中,每次間隔大約五秒。她正在持續制造遠處的動靜,以試圖緩慢的分流部分喪尸。
可惜的在于她的彈弓推力不夠,只能做到這樣了。
好在,雖然只是一百多米距離,不過是空中的直線距離,有轉拐和繞行的話,也算多少有些縱深,能容納很大一部分喪尸。
戶外男神色古怪了起來,“如果那邊有幸存者的話,他們恐怕麻煩大了。”
貝雷帽女人道:“你沒話說是吧?你歷來是只管你自己的,所以你現在忽然關心這個了?”
戶外男尷尬的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
貝雷帽女人繼續射擊,一邊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始終對他有些排斥,現在只有我們兩人了,你覺得你的比重應該加大,所以更排斥外面的人?”
戶外男有些尷尬,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誰特么再打玻璃,你別讓老子逮到!”
隨即,一個戾氣很重的叫罵聲在遠處升了起來。
這導致貝雷帽女人急忙蹲著身子,有些尷尬的伸伸舌頭,老臉微紅并火辣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