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修怎么沒和他姓修米爾?”比起艾麗莎關心的失落之鎖,托馬斯更在乎的是這個。“多倫你這是這么想的吧?”
突然被點名的多倫看了一眼臉色不善的艾麗莎,閉口不談。
“他是我兒子自然要和我姓,而且為什么要跟他姓?我丈夫是尤利烏斯好嗎?”
“他是你撿來的?”
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的兒子在你眼中就成撿來的了?我看你是充話費送的!
“別,當初大家一手創辦的薔薇,你手下留德。但當初瑞文華爾做錯了什么?值得你……”
“別給我提他的名字!他是一個惡魔,一個把快樂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一個看著他人的苦難暗自竊笑的魔鬼!你問他做過什么?你們知道些什么?你們誰也不知道!指不定他早就跑了出來,躲在哪個地方發難!”
一聽見這個名字,艾麗莎立即炸了,手中的茶杯被狠狠摔在地上,眼中刻骨的仇恨不似在作假,說出口的每一個都像經過心血的研磨。然而下一刻卻又自我否定。“不,他不可能跑出來的,我付出了那么多的代價,他怎么可以這么輕易地就出來?!”
多倫沒能及時阻止托馬斯說出那個名字,便只能盡力地安撫艾麗莎突然爆發的情緒,不,其實也可以說是經過這么多年的醞釀與今日的□□才徹底爆發。
他一把抓過艾麗莎的肩膀,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小姐,冷靜點。我們是知道他還在那里的,不是嗎?”
“是的,他還在。”對上那一雙永遠都保持著一份冷靜的眼睛,艾麗莎垂眸,捂著永不能平靜的心口,這么告訴自己。“他也永遠不可能出來。”
在多倫制止的目光下,托馬斯撓著頭嘆道。“我們是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你也不讓多倫告訴我們,但瑞……好吧,他也許是有自己的苦衷呢?”
事實證明,這個世界上也真的只有托馬斯·希特這個人能不斷地和整個大陸上所有人公認的最任性女皇對著干,在任何情況下。
給了點時間已經自我冷靜下來的艾麗莎撩了一波長發,走到托馬斯身前和他面對面地交流,即使矮上差不多一個頭的身高,氣勢也絲毫不輸半分。
“別給我提他,你們要是忘不了他的好,有膽子把失落之鎖找到然后放他出來啊?有本事讓他回來啊?”
“如果我能把失落之鎖找到并且把他放出來,你就答應給他個解釋的機會?”一直執著地相信那個名為瑞文華爾的人的托馬斯要求這么一個諾言。
為什么你們所有人都那么相信他?就因為臉和他那張能蠱惑人心的嘴?就算是已經號稱閱盡天下各色美男的艾麗莎也比不得不承認那個人的臉的確很帥,然而她拒絕回憶起那張臉長什么樣。
兩指間夾住一張帶著皇室徽記——左翼翅膀花紋的晶卡,艾麗莎毫不猶豫地遞了過去。“我親眼看到了一切,沒什么好解釋的。但你盡量去找,路上一切花費我出,你們要是能把他放出來,算我輸!”
這么莫名地就當了惡人,我也很氣啊,但一切事情的發生也得他能出來!
“當然,我會做到的,畢竟為了皇子殿下也得努力啊。”托馬斯笑著接過晶卡,說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
臥槽,他這是什么意思?!
“托馬斯·希特!我警告你別擅自把特修扯進來!”
“放心吧,我怎么可能會對一個還沒成年的孩子出手?”托馬斯一邊大笑著一邊出了門,誰不知道他到底在心里打些什么主意。
“多倫,你去跟著團長,看他到底要干些什么。”你以前干的還少?!艾麗莎警惕地看著托馬斯離開的方向,直到伊特匆忙過來敲門,這場拍賣會的順利舉行本該是高興的事但他卻一臉奇怪的神色。
“是的小姐。”
“女皇陛下,打擾了。”輕敲了幾下門,獲得允許才進入的伊特恭敬地說著。“這里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向您確認一下。”
“伊特,這么著急過來是發生了什么事?拍賣場上的商品被人劫了還是著火了?”東西被人劫了找我又有什么用,難道要我出面鎮住場子?可我怎么沒見到下面一點慌張的樣子?艾麗莎看著下面會場中正陸續離場的人流,無意中瞥了伊特一眼,然而這一眼就讓她面色頓時凝重了下來。
“是為這個。”伊特剛把東西拿出就被艾麗莎發現,他不由得驚嘆真不愧是女皇陛下。
他拿出了一柄造型精致華麗、明顯有些年代但刀身依舊光亮如新的匕首,如果只是一把稍微有些特色的匕首倒也不至于讓人如此看重,重要的是其刀身刻有與皇室徽記極為相似的單翼花紋,但這花紋還是不同的,皇室的花紋為左翼翅膀,而這把匕首上的花紋卻是右翼。
“啊,真是……好久沒見到了啊。”艾麗莎見到了這把特征明顯的匕首也是皺眉,念叨著從空間里拿出了一把同款匕首,只是上面的花紋為左翼。這一左一右的匕首并行擺在一起,正好湊成一對不知是天使還是惡魔的翅膀。“事情似乎突然有趣了很多啊。”
明顯是一對的匕首,左翼翅膀為皇室徽記,但右翼……伊特想到了當今女皇的原本出身——皇族同脈的耶百華公爵,而他也正是想到了這一點才連忙過來,不敢擅自收下
“你在哪收到的這東西?”艾麗莎倒是好奇,自己當年不怎么注意的筆記丟了也就算了吧,那個現已失蹤在外的失落之鎖和這個似乎是被放在祖宅里差不多是被供起來的匕首又是怎么回事?我這里的東西就這么好偷?
你說偷就算了吧?問題是放置在同一間房間里的哪樣東西不比這幾樣看起來值錢?偏偏就只丟了這幾樣……看樣子是有備而來啊。
伊特還是有些猶豫,現在卻有些后悔自己當時的沖動了,畢竟這么做也算是擅自泄露顧客的信息,作為一個有信譽的商會這么做可是大忌。
“怎么?對我還不能說了?”
“抱歉女皇陛下,是我糊涂對老爺的話產生了猶豫。其實是有人拿著一些東西打算來抵押剛剛拍賣所需的費用,而他就是拍下您筆記的得主。看著上面的徽記,老爺便連忙把他留下,讓屬下趕緊過來了。”
一……些?原來還不止這一把匕首?!三百萬金幣……如果全用東西來抵債,他是把我祖宅給搬空了嗎?!
“趕緊帶我過去。”艾麗莎有點慌,本來祖宅那邊就沒怎么管過經濟,這下要是全拿完了……就真成一片窮得只有一片地皮值錢的領地了啊。
“好的,女皇陛下。”伊特微微欠身,在前方側身為艾麗莎帶路。被帶到會場后臺,一件豪華舒適的房間內,一名幾乎上了年紀的鑒定師在拿著桌上的物品仔細鑒定,而在另一邊的座椅上,衣著華貴的少年沉著地靜候在一旁。
在門外時,艾麗莎沉默了片刻,示意伊特讓自己一個人進去看看情況。伊特感激地看了一眼女皇大人,低聲說了句謝謝便轉身離開。
艾麗莎理了理身上的長裙,白皙纖細的手推開房門,她表現出一副孤傲的樣子故意無視屋內少年的存在,徑直走到桌上還有一大堆物品需要忙活的鑒定師面前,狂拽霸氣地甩出一把半寸長的劍在那堆未鑒定的寶物上。
原本正沉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少年聽見門處傳來的動靜,扭頭看去。一位衣著白裙,披散著如夜幕般的黑發,額前一抹銀飾的美貌女子走進來。
開門的一瞬間,真的就仿佛有神明降臨在其身后,圣光籠罩在周身,少年便被那一瞬間的驚艷震在了原地,直到被女子下一刻的霸氣震醒。
金屬碰撞的聲音在原本寂靜的房間內響起,有些上了年紀的鑒定師本來皺著的眉頭在抬頭看著艾麗莎的一瞬間,皺得更緊了。
“出去,還沒輪到你。”
那一聲金屬的清鳴成功吸引到了屋內兩人的注意力,也成功地讓艾麗莎聽得心絞痛。我剛剛下手有沒有很重?我的寶貝沒磕著哪里吧
“哦……”一向尊老愛幼的艾麗莎乖乖地點了點頭,準備轉身退出去時看見了另一邊的少年才想起自己是來干嘛的。“等等,你知道我誰嘛?竟敢讓我等,就算是皇子來了也得給我讓在一邊,知道嗎?”
艾麗莎這時走近了才看見桌上的寶物們都是些什么,上面清一溜地全刻著右翼花紋,這一低頭就看得她心在滴血。哎喲喂,剛剛扔下去的那把劍都算個什么寶貝啊,這桌上的東西可都是咱家的珍寶啊。這小鬼怎么弄來的?!
然而鑒定師看著她的眼神宛若看著一個智障,艾麗莎心力交瘁地希望用眼神來表達自己別被戳穿的意思。
這老頭她也惹不起,這位是全國最負盛名的鑒定師,當年未成為女皇時的她受了他的諸多恩惠,現在是該還債的時候了。但是他不是早八百年就不出山了嗎?今天卻來給這場不算多大的拍賣會當鑒定師?
專門出錢請的?多少?我出十倍價錢老人家你和我回皇宮好不好?還把您當祖宗供著呢。還是突然心血來潮了想來看看世俗?
鑒定師看也看懂了,很是配合地說了一句讓艾麗莎噎得徹底無法開口的話。“是先皇來了都給我在后面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