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香味俱全的清蒸的花雕魚就這么擺上飯桌。
張家為了迎接汪東來這么一個鎮上平安醫館的顧客,特意奉他為上賓,讓他坐在一等的位置之上。
張家,除了張玉堂一人對汪東來不好之外,其他人對張玉堂很好,特別是張玉蓮。
“東來哥,快吃哦!這可是嫂子的手藝呢!清蒸花雕魚一定合乎你的胃口!”
愛吃清蒸魚的張玉蓮自己舍不得吃,就讓汪東來先吃。
可想而知,張玉蓮這心里頭多么喜歡汪東來。
別說,慕云裳從玉蓮妹妹的眼瞳深處很快就知道。
一聽到是慕云裳親自做的,汪東來很是熱情地用碗去迎接張玉蓮夾的那一塊魚肉,嘴里卻是看著慕云裳笑道,“既然是云裳嫂子做的,那我可得好好嘗一嘗了!”
而張玉蓮卻以為汪東來會這么開心,完全是因為她給他夾的魚。
張玉堂忍不住夫扶額,對面那個汪東來畜生不是看上你,而是看上你大嫂!
玉蓮妹妹,我的傻丫頭,我該拿什么來拯救你?
張玉堂對自己的妹妹很是無語。
“嗯,果然好吃,我從來沒有吃過這么美味的清蒸魚啊。”
直到把魚肉一口吞入喉嚨,汪東來沖著慕云裳,連連做出三個大拇指,“好吃,好吃,簡直就是人間極品!無上的美味。”
“好吃的話多吃一點。”
張云峰轉而對張玉蓮說道,“女兒,去給貴客燙一壺好酒來,好好招待人家。”
“是,爹。我這就去。”張玉蓮屁股還沒有把長凳子坐燙,就屁顛屁顛去燙一壺酒過來。
砸吧了嘴巴之后,就著燒酒,汪東來這一口魚肉越吃越心酸,怎么慕云裳就是別人家的媳婦了呢,怎么不是他汪東來的媳婦呢。
他張家玉堂何德何能配擁有這么一個好媳婦兒,他又是肺癆鬼,以后肯定不會活得比慕云裳長的。
老了以后,可是要苦了慕云裳。
那個瞬間,汪東來真想站起來對張家的人說道,慕云裳應該是我的女人,她應該改嫁給我,只有我能夠給慕云裳幸福。
平安醫館是鎮上最大的醫館,以后只要有慕云裳這么一個強大女醫師坐鎮的話,想必平安醫館的名氣,一定會名動整個大威皇朝。
可惜,可惜啊,慕云裳是張玉堂的女人,興許,等張玉堂肺癆病發作,一命嗚呼,再讓云裳跟了自己?
也許時間久了點,不過,汪東來絕對有這個信心。
不過,汪東來又在想,如果張玉堂死不了怎么辦?
方才在婚房之內,張家玉堂狠狠以拳頭推他一把,那樣的力道至深,恐怕比起正常的健康的男人還要厚重幾分。
那樣的力道,汪東來自認為身體強壯,也說不定無法施展開來。
想到這里,汪東來疑惑漸生,眸子越發深不可測得盯著對方。
見汪東來品贊自己的娘子做清蒸魚的手藝,又故意朝著自己看,想來,他是在示威呢。
其實汪東來并無示威的意思,他兀自去夾花雕魚的魚唇,魚唇這塊肉質極為美味,他想要夾到慕云裳碗里的。
還沒等汪東來夾起來,張玉堂以為他要吃,他身為張家主人,是不會輕易讓給客人。
轉而,張玉堂溫柔得對慕云裳撒嬌道,“娘子,為夫身體弱,你幫我夾個魚唇吧,為夫比較喜歡吃魚唇。”
難得看見相公溫柔起來的模樣兒,慕云裳看在心里頭,竟然莫名得起了一絲絲甜蜜的感覺。
“好。”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相公的話語又極為軟糯綿甜,慕云裳有幾分羞澀,不過他還是給張玉堂夾一塊魚唇放在碗里。
汪東來那邊表情很是難看,幾乎是瞪著一雙眸子冷冷凝向張玉堂。
“怎么?汪兄也喜歡吃么?”
張玉堂將那一塊魚唇吃到肚子里,沖著汪東來笑了笑,冷冷得示威:看到沒有,這可是娘子夾給我吃的!你這輩子也無法吃到云裳夾菜給你吃。
看到如斯一幕,汪東來氣岔氣,臉色相當之難看。
“汪公子你是著涼了嗎?怎么臉色這般難看。”
不明就里的張玉蓮,看到汪東來的模樣,很是擔憂。
“玉蓮妹妹,我沒有著涼。”
只是,汪東來的臉色越發不好,他寧愿此刻關心自己的人是慕云裳。
可慕云裳是別人家娘子,難道還不允許人家當面秀恩愛了?
一想到這么一層,汪東來心底痛苦的感覺無以復加。
“莫不是從鎮上趕著路到我們村子,在路上吹了風,所以才……”
陳氏附和著張玉蓮的話說著。
正所謂男人了解男人,張云峰怎么瞧著汪東來很是不一般。
吃飯之余,他汪東來的一雙眼睛除了盯菜之外,就頻頻給兒媳婦夾菜。
張云峰若有所悟得拿手捏捏胡須,卻不好明說什么,以后可要忌憚此子,汪東來此趟上門,定然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這話是說嚴重了寫,可張云峰還是有所顧忌。
張玉堂明明知道汪東來之所以臉色不好看,是因為娘子和自己秀恩愛的緣故。
張玉堂添油加醋得嘴角掛著壞笑,沖著汪東來道,“汪兄弟一定是受了寒,妹妹,你去廚房熬點姜茶,姜多放一點,這樣可以驅寒!”
“知道了!哥!”聽到大哥的號令,張玉蓮高興得跟什么也似的呢。
“不必!”
汪東來滿臉黑線,心想著拒絕,卻無話可口,兩顆眼珠子,生生瞪著張玉堂,幾乎快要瞪出血水來。
而慕云裳也瞥見玉蓮姑子沒跑沒影,恐怕早飛入廚房準備姜茶。
“如此一來,汪兄豈不是沒有胃口享受這魚了?”
說了一聲,張玉堂對汪東來滿滿嘲弄表情,拿起筷子,當著汪東來的面,將所有的魚肉,統統一掃而空,“汪兄想必是腹痛難惹,所以我也勉強吃了它,能吃就不要浪費,這是我們張家的原則。”
呵!這就是張家的待客之道,真是賓至如歸的很!
汪東來鼻孔氣得冒煙,可也無可奈何,這娘子是他張玉堂的娘子,這張家是張玉堂的張家,這魚是他們老張家的魚。
人家擁著他自個兒嫁的娘子,住在自個兒的家,吃自個兒嫁的東西。
他汪東來就是一個外人!
越想越是氣氛,汪東來放下筷子,一臉黯然,對著張云峰夫婦拱拱手,“伯父伯母,東來忽然想起醫館還有事宜等著我去處理,先行告辭。”
“這就走了?恕不遠送…我身體不好…”
張玉堂重重咳嗽幾聲,卻目露狡黠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