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蘇酒兒剛穩(wěn)住身形,一轉(zhuǎn)頭望去,愣住了。
那些小孩一個個圍到顧峰的面前,滿眼崇拜地望向顧峰,張口閉口哥哥,纏著顧峰讓他講打老虎的事情。
蘇酒兒釋然一笑,從容地站在一旁,溫柔地望著顧峰。
一群小孩將顧峰圍在中間,一個個抓著他的衣服,七嘴八舌的喊著。
顧峰頭疼地望著那些小孩,不敢亂動,生怕傷到這些孩子。
蘇酒兒瞧著顧峰在小孩子中間的模樣,忍不住地勾起嘴角,伸手摸了摸他們的頭,溫聲道,“好了,你們快回家,我們要去鎮(zhèn)上看病。”
“是因為被老虎咬傷嗎?”其中一個小孩睜著一雙大眼睛緊張地望向蘇酒兒,聲音清脆可人。
蘇酒兒笑了笑,點點頭,“是。”
“哇!”
“哥哥好厲害,這都沒有哭!”
另一個小孩不服氣的反駁,“哥哥可是比老虎還厲害的人......”
......
從小到大,蘇酒兒聽過很多人夸她長得好看能干之類的話語,但是都不及別人夸顧峰這些話讓她來得驕傲。
蘇酒兒仰望著面前的男子,臉上掛著明媚的笑容,連聲音也愉悅起來,“不過,我們要去醫(yī)館了,等我們回來的時候,再讓相公給你們講打老虎的事情,好不好?”
兩個人好不容易從一群小孩里面擠出來,顧峰回頭看了一眼那些小孩,忙從那一張張流露著崇拜的小臉上移開視線。
“這些孩子......”顧峰說到一半,忍不住地嘆了口氣。
“你是他們心中的英雄啊!”蘇酒兒笑著挽著顧峰的胳膊,臉上的驕傲在明顯不過了,“他們自然是崇拜你了。”
顧峰并不覺得他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當時他只是擔心朱康而已。
可蘇酒兒跟顧峰想的完全不一樣,她對于這個結(jié)果很滿意。
先前村里的人一個個都厭惡顧峰,詆毀顧峰,唾棄顧峰,說他是殺人犯。
蘇酒兒知道顧峰不在意那些,但是她在意。
顧峰明明是世間最好的人,憑什么要被別人污蔑?
她一直在想怎么樣消除那些對顧峰不利的言語,但是現(xiàn)在,她想,她什么都不需要做了。
“打老虎只需要拳頭,有什么可講的?”顧峰眉頭微蹙著,認真的思索道。
聽到顧峰這么說,蘇酒兒臉上的笑意更加的燦爛,附和地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
不等顧峰說話,蘇酒兒接著說道,“你怎么打老虎的,先打的哪個地方,又打了哪個地方,隨便說說就好了。”
蘇酒兒知道,有些小孩子單純地崇拜的顧峰能夠打過老虎,但是還有一部分小孩,是因為崇拜顧峰的俠義之心。
當時那么危險的情況,敢跳進去救人的就只有顧峰一人。
她清楚的知道,上一世顧峰帶她離開安府,那時候她對顧峰就有了崇拜之心。
等到了紀家醫(yī)館,蘇酒兒陪著顧峰去見了紀大夫。
紀大夫瞧見顧峰進來了,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怔,隨即笑著輕撫著胡子。
下巴朝著一旁的椅子一點,紀大夫示意顧峰坐下來。
顧峰坐在椅子上,抬眼望向紀大夫。
“手給我。”紀大夫笑著看了一眼蘇酒兒,隨后望向顧峰,“年輕人身體就是好,不過再好的身體也要知道愛惜。”
顧峰將手放在桌子上,抬眼看了一眼蘇酒兒,“當時情況緊急,沒多想。”
紀大夫?qū)⑹种复钤陬櫡宓拿}搏上,隨口道,“你就沒想過,如果你出事了,你娘子怎么辦?”
蘇酒兒微微一愣,不等顧峰說話,忙開口道,“大夫,我相公身體可好了?”
“等會。”紀大夫做事向來是慢吞吞的,手輕輕地撫·摸著胡子,細細地把脈。
過了一會,紀大夫緩緩地收回自己的手,“右胳膊給我看看。”
蘇酒兒上前幫著顧峰將袖子卷起來,露出右臂上纏著地繃帶,緊張地望向紀大夫,“大夫,他的身子,可是好了?”
紀大夫?qū)⒖噹Ы忾_,看著傷口已經(jīng)開始往好的一方面發(fā)展,重新幫顧峰上藥系繃帶,“好多了,這段時間還要注意擦藥,不能碰水。”
“恩。”蘇酒兒歡快地應(yīng)道,“那我相公還用吃藥嗎?”
“再吃兩副,就不用再吃了。”紀大夫說著,提筆給顧峰寫藥方。
蘇酒兒讓顧峰坐在那等著,自己去藥柜那邊抓藥。
此時醫(yī)館里并沒有多少人,顧峰看了一眼蘇酒兒的背影,瞧見她走到藥柜那邊,這才偏頭望向紀大夫。
“她不過就是去抓個藥,這么不舍?”紀大夫打趣地笑著說道,“那會你病的時候,她也是這么著急,你們年輕人真好。”
顧峰微垂著眼簾,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輕點了一下頭,“大夫,我有件事情想要跟你說下。”
紀大夫疑惑地看向顧峰。
顧峰不放心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蘇酒兒,見她并沒有回來,這才對紀大夫說道,“我岳父的事情,麻煩您隱瞞一下。”
紀大夫臉上的表情漸漸地嚴肅起來。
“如果我娘子問起來的話,您就說是老毛病,行嗎?”顧峰猶豫地望向紀大夫,猶豫地開口問道。
紀大夫聽聞顧峰這么說,暗自松了口氣,“這個當然可以,只是......”
話語猶豫了下,紀大夫看了一眼四周,微抿了一下唇,“那件事情你不去查嗎?”
聽聞紀大夫這么說,顧峰正要開口說話,聽到一陣腳步聲,偏頭望去,瞧見蘇酒兒走了過來,忙站起身,等著蘇酒兒過來,很自然地接過蘇酒兒手中的中藥。
“紀大夫,”顧峰一臉嚴肅地望向紀大夫,“今天麻煩你了,我會按照你說的做。”
“謝謝紀大夫。”蘇酒兒以為顧峰說吃藥地事情,也沒有在意,便跟著顧峰一道離開。
兩個人往鎮(zhèn)口走去,蘇酒兒挽著顧峰的左臂,“我把爹爹的藥也買了。”
“恩。”顧峰微抿著唇,溫柔地望向蘇酒兒。
今日并不逢集,街上并沒有多少人。
沒走幾步,蘇酒兒遠遠地就瞧見安澤清匆匆忙忙地抱著一些書走了過來。
下意識地垂首避開裝作看不見安澤清的樣子,蘇酒兒自欺欺人的想著,安澤清肯定不會看到她的。
“顧大哥,酒,蘇姑娘。”安澤清握緊手中的書,臉上帶著苦澀地笑容,目光在蘇酒兒臉上頓了頓,隨即望向顧峰,“現(xiàn)在身子可好些?”
蘇酒兒眸底的恨意一閃而過,再次看向安澤清的時候,目光一片平靜。
“恩。”顧峰對安澤清還是很欣賞的,畢竟沒有幾個人有安澤清搶親的勇氣。
平靜如水的目光在安澤清的臉上掃過,趁著安澤清還未說出來,蘇酒兒主動說道:“這一次謝謝你了,你送來的金創(chuàng)藥很好用。”
顧峰偏頭看了一眼蘇酒兒,眼前閃過蘇酒兒手臂上的傷口,似乎有什么在腦中一閃而過,卻又抓不住,望向安澤清,語氣更加真誠,“謝謝。”
安澤清輕舒了口氣,嘴角勾起一抹苦澀地笑容,“那就好,我還有事情,我先走了。”
蘇酒兒微微一怔,安澤清難道是轉(zhuǎn)性了?
以前安澤清看到她,說出來的話大都是讓她改嫁。
可今天的安澤清很奇怪。
蘇酒兒望著安澤清遠去的背影,察覺到有人在看向她,抬眸望去,目光無意間落在正在客棧二樓的那個人身上。
陳少斌。
蘇酒兒跟陳少斌的接觸不少,陳少斌為人豪爽直率,即便是做出事情說錯話,也不會讓人生厭。
更何況,陳少斌可是陳國公世子,那樣尊貴的身份又有誰敢生他的氣?
蘇酒兒困惑地看向陳少斌,他眼底的不屑厭惡是那么的明顯。
不安地抓著顧峰的手,蘇酒兒緩緩地收回視線,心里琢磨著這一世他們兩個人并沒有什么接觸,為什么他會用那樣的眼神看她呢?
想不明白,蘇酒兒也懶得想。
“剛剛看什么這么出神?”顧峰疑惑地望向蘇酒兒。
“沒什么,”蘇酒兒笑逐顏開地望向顧峰,喜悅之情從心底溢了出來,“大夫說你的胳膊沒事了,估計要不了多久,你的胳膊就能完全好了。”
還未走到鎮(zhèn)口,蘇酒兒忙拉住顧峰,“差點忘記一件大事。”
顧峰疑惑地望著蘇酒兒。
“咱們買倆勺子吧,吃飯方便!”蘇酒兒望向顧峰,拉著顧峰的胳膊朝著賣碗筷的地方走去。
走到店鋪門口,貨架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好看的碗筷,蘇酒兒可不想多花沒用的錢。
買了兩個勺子,蘇酒兒將東西仔細地拿在手里,生怕磕壞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出了鎮(zhèn)子,小路上更是沒人,道路兩旁全都是綠油油地莊稼。
“對了。”蘇酒兒忽然間想到金創(chuàng)藥,她覺得還是跟顧峰說清楚的好,讓他別在誤會了,“就是你病倒地第一天,他就將藥送來了,這幾天我也忘記跟你說。”
“我覺得他人不錯。”顧峰寵溺地望向蘇酒兒,肯定地說道。
蘇酒兒微微一怔,錯愕地看向顧峰,有些迷糊,忙道,“你都沒跟他接觸過,接觸多了你就知道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瞧著蘇酒兒眼中的不屑,顧峰若有所思地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