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酒兒現在已經知道自己錯了,有些悔不當初,微垂著眸中淚水漣漣,聲音哽咽著,“娘,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后一定會起的比他早。”
“他沒叫你?”趙氏眉頭緊擰著,現在再說蘇酒兒也沒有什么辦法,能做的只有以后好好的補救。
“沒有。”蘇酒兒搖搖頭,心里堵得慌,說不出的難受,桌下的雙手死死的握成拳,懊惱不已。
趙氏見蘇酒兒知道錯了,語氣松了下來,安慰道,“行了,甭傷心了,人家顧峰沒叫你,可能是心疼你,可你以后不能這么懶了!”
蘇酒兒忙點點頭,更是不敢在看趙氏一眼。
早飯蘇酒兒也沒吃了,等著蘇牧吃完了,跟著趙氏一塊去了宗祠那邊。
村長早就在宗祠面前站著了,背后有很多竹簍,蘇酒兒知道里面裝著的兔子。
“大家靜一靜,聽我說!”趙村長的話一出,眾人就安靜下來了,慈善的目光在眾人的臉上掃了一眼,“今日我找大家來這,大家也都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
往常只要村長一說話,村里的人心里多多少少有意見,就習慣性的在下面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可現在就不一樣了,眾人心中全都明白村長要說啥,安安靜靜的站在原地,眼巴巴的等著村長發話。
趙村長手中拄著拐杖,便將要處理兔子的事情跟眾人說,將村里的婦人分了好幾組,一天留一組在宗祠這邊忙活。
趙氏跟蘇酒兒兩個人被分到了第三組,趙村長分完之后,單獨走到趙氏跟蘇酒兒兩個人面前。
“酒兒他娘,酒兒。”趙村長咳嗽了下,臉上掛著欣喜的笑容,“你們回頭也不用過來干活,顧峰幫了咱們村這么多忙,哪能再讓你們兩個人過來做這些?”
村里的婦人忙迎合著趙村長的話,一個個討好的望著趙氏跟蘇酒兒。
村中所有的婦人沒有一個敢說趙氏跟蘇酒兒的,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原本有個傻了吧唧不服氣的姑娘,也早就被她們地爹娘說了許久。
“這怎么能行啊?”趙氏有些慌了,從未受過這么好的待遇,忙擺擺手,“我跟酒兒回頭該來還得來,這是咱們村的大事,我們自然是要過來幫忙的。”
“是啊,村長,我跟我娘沒有任何的意見,跟著大家伙在一起干活,正好也可以跟各位大娘嬸嬸姐姐妹妹處好關系。”蘇酒兒說著,優雅一笑,看向周圍的眾人。
趙村長能當上村長,頭腦轉的格外的快,忙笑著點頭說是。
從宗祠那邊出來,趙氏瞧著上午還有很長時間,直接拉著蘇酒兒去了馮村。
蘇酒兒主要對趙氏說的那個神婆很感興趣,她可以試探的問一下,看看這神婆到底準不準。
馮村可是最大的村子,剛剛進了村子,蘇酒兒都還以為自己到了鎮上呢!
馮村的很多路上鋪著青石板,周邊還有賣東西的商鋪的,人聲鼎沸,跟鎮上差不多。
趙氏直接拉著蘇酒兒去了觀音廟。
瞧著廟里人山人海的,蘇酒兒詫異地望向趙氏,“娘,這馮村好像比咱們村熱鬧!”
“就是因為馮村有了這個觀音廟,所以來馮村求子、看相的人格外的多,有的人一時趕不回去,就直接歇在了村子里,馮村的人可比咱們那邊有錢!”趙氏說著,伸手拍了拍蘇酒兒挽著她胳膊的手,“一會少說話。”
瞧著這人山人海的,蘇酒兒想著神婆可能沒時間給她看相了。
緊跟在趙氏的身后,蘇酒兒來到送子觀音菩薩面前,神色恭敬行了一個大禮,這才跟著趙氏出去了。
“我現在帶你去見神婆。”趙氏伸手拉著蘇酒兒的手,一臉嚴肅認真的說道,“你可千萬不要害怕,不管神婆問什么,你照實回答就好。”
“哦。”蘇酒兒微垂著眼簾,想著今天根本排不上隊,如果人太多,她就知道帶著趙氏離開就好了。
等到了觀音廟后面的一個院落里,蘇酒兒就瞧著前面三個人在排著的等候。
趙氏跟蘇酒兒去的晚,只能站在最后面。
“二位女施主。”一個小尼姑低眉順眼的走到趙氏跟蘇酒兒面前,恭敬地說道。
“這位師傅,這是我跟我閨女的一點香油錢。”趙氏利索的從袖中拿出一個錢袋直接放到尼姑的手中,“神婆可還好?”
“二位女施主樂善好施,日后定然福澤綿綿。”小尼姑低了低頭,恭敬地說道。
送走了小尼姑,蘇酒兒湊到趙氏耳邊,悄聲說道,“娘,不是都說神婆看的準,為什么來看相的人這么少?”
趙氏微抿了一下唇,湊到蘇酒兒耳邊,悄聲道,“看一次五兩銀子,一般人家誰有這個閑錢?”
“......”
五兩銀子,有些農家一年到頭說不定才賺夠五兩銀子,怪不得雖然神婆靈驗,過來看的人卻不多。
等了好一會,終于輪到了蘇酒兒,蘇酒兒抬腳朝著里面走去,瞧著趙氏沒進來,“娘,你不進來?”
“給你看,你自己去就好了。”趙氏溫柔地笑著望向蘇酒兒,朝著蘇酒兒擺擺手,“神婆說什么可要記清楚,一定要聽神婆的話。”
蘇酒兒抿唇一笑,點了點頭,便跟著小尼姑朝著里面走去。
繞過屏風,蘇酒兒就瞧見有個頭發花白的老嫗正雙眸緊閉地坐在榻上。
“師父,人帶來了!”小尼姑恭敬的彎著身子,不敢看神婆一眼。
“坐吧!”
蒼老有勁地聲音傳到了蘇酒兒的耳中,蘇酒兒看了看,走到神婆對面的榻上坐下,優雅從容的跪坐。
神婆面前有個小桌子,桌上右側擺著一個三足香爐,爐內焚著香,屋內香煙繚繞,香氣四散。
蘇酒兒從未聞過這個香味,卻讓她覺得自己精神好了許多。
“神婆。”蘇酒兒試探性地叫道,以前找神婆來看相的人,都說她看得特別準,叫她那兩個人字,真的是恭維。
“叫貧尼師父就好。”神婆緩緩地睜開眼睛,視線在蘇酒兒臉上掃了一眼,那雙倒三·角眼微微瞇了瞇,“一炷香的時間,貧尼可以為你答疑解惑。”
答疑解惑?
蘇酒兒心中是不大信的,忍不住地想要試探一下,“那就麻煩師父幫我算算,我能活多久?”
“唉,所嫁非人,”神婆目光在蘇酒兒的臉上淡淡地掃了一眼,搖搖頭,無奈道,“最終心悸而死。”
“師父,您說什么?”蘇酒兒難以置信地望向神婆,聲音忐忑,“我,所嫁非人?”
“早些抽身對女施主好。”神婆緊抿著唇,目不轉睛的盯著蘇酒兒的臉,“女施主原本定親應該不是他!”
這都能看出來?
蘇酒兒有些困惑了,很多人都是寧拆一座廟不會一樁婚的,可是面前的這位神婆,卻說她所嫁非人,“是。”
“女施主原本定親之人才應該是女施主命中注定之人。”神婆眉心擰成一團,嘴唇干癟的張開,“只可惜了女施主錯過了那一樁好姻緣。”
這神婆肯定是騙人的,蘇酒兒現在確定了,笑了笑,梨渦若隱若現,緩緩地起身,“抱歉,大師,我還有事情,要先走了。”
“女施主請留步。”神婆不疾不徐的說著,目光在蘇酒兒臉上掃過,“聽貧尼一句話,請女施主放下你的殺戮之心,不然追悔莫及。”
如果說,蘇酒兒覺得這個神婆一開始是在說謊,但是聽她說到“殺心”的時候,就忍不住地留重新跪坐在神婆的對面。
“殺心不除,害人害己。”神婆視線在蘇酒兒臉上掃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燦爛的弧度,“貧尼是為了女施主好,才會說那么多。”
“大師,我相公對我很好,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蘇酒兒輕嘆了口氣,信誓旦旦道,“我愿意為了他去死,我不覺得我嫁他,嫁錯了!”
哪怕最后真的是為了顧峰而死,蘇酒兒也心甘情愿,那是她欠顧峰的,她償還給他是應該的。
“癡兒怨女,就怕日后女施主還不起。”神婆搖搖頭,不忍地望著蘇酒兒,輕嘆了口氣,“女施主要記住你現在說的話,興許日后還能有轉機。”
蘇酒兒心不在焉的應下。
“若女施主斷了現在的姻緣,回頭去找你曾經訂親之人,日后榮華富貴享之不盡。”神婆抬眼看向蘇酒兒,輕嘆了口氣。
榮華富貴,這個倒沒錯,如果安澤清這一世沒有她阻撓的話,日后定然大富大貴。
“大師,”蘇酒兒笑著望向神婆,覺得神婆說話有半真半假,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算出什么,“我跟他絕對不合適!”
“在女施主現在看來,他的確不合適。”神婆說著,緩緩地將蘇酒兒的手拉過來,看著手中的紋路,“可女施主日后才會明白,他才是最合適的,即便女施主天生克他。”
天生克他?
蘇酒兒笑著抽回自己的手,微垂著眼簾,長長的睫毛留下扇形的陰影在臉上,言語間帶著疏離,“大師,多謝您的指點,告辭。”
“女施主,”神婆面色平靜地望著蘇酒兒,輕聲說道,“請聽貧尼說完,怕是貧尼說完這些,我也該走了。”
蘇酒兒神色一頓,哪里有人隨隨便便說自己什么時候死?
“大師,有些話可不能亂說。”蘇酒兒莫名地覺得周圍有些冷,慌張的開口說道。
“生死有命,就算是貧尼也無力回天。”
望著神婆那雙明亮的眼睛,蘇酒兒怎么都不敢相信她這么快會死。
“雖然知道女施主不會聽貧尼的話,貧尼還是要說,若女施主三日之內沒有離開你相公,女施主必然會有血光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