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暠派遣李歆與張邈、宋繇等將帶兵兩千出城攻擊索嗣,索嗣一看李暠并沒有出城迎接自己反而派兵攻打自己,頓時火冒三丈,急急忙忙調集身邊五百騎兵準備迎敵。
待李歆、宋繇等人帶兵奔到近前,索嗣破口大罵:“李暠老兒,敢派兵攻打涼王所派專使,真是有不臣之心!”
宋繇反罵道:“索嗣狗賊忘恩負義,難得我們家將軍如此信任與你,沒想到你竟然為了一己私利棄朋友于不顧。”李暠向來與索嗣關系很好,并且結為了生死之交,沒想到竟然遭受到他的排擠,包括李暠手下所有將官都非常痛恨他。
兩隊騎兵沒有多言語,瞬間交戰在一起,李暠之兵人數不但多出索嗣四倍,而且盡是能征善戰之輩,索嗣所帶這些戰力不足之兵哪里是他們之敵。兩隊騎兵剛交手一合,索嗣五百騎兵就瞬間被打散,開始朝著后方潰敗而逃,索嗣眼看自己不敵一邊逃一邊令身邊的傳令兵吹起了牛角號。
李歆、宋繇等人正乘勝追擊殺的興高采烈,哪里顧得上宋繇敗軍中的號角聲,他們還以為索嗣被嚇壞了大腦,讓士兵吹起了進攻號角。
李歆所帶兩千騎兵正起勁的滿處追殺著敗兵,他們出城前李歆就交代了,誰要是抓著了索嗣可是有獎賞的,為了獎賞他們拍馬拼命追趕,漸漸騎兵隊列開始分散開來。
就在李歆等人追的很歡之時,忽然從對面方向一處隱藏之地跑出數量與他們差不多的騎兵來,這些騎兵隊列整齊,氣勢雄偉,從裝束上看明顯是匈奴騎兵。
李歆見匈奴騎兵出現當場一愣,但隨即就反應過來,他以為是誤會,大吼一聲:“來者可是沮渠蒙遜將軍的騎兵?”
李歆看對面帶隊的首領是個年輕人,自己不認識,他向匈奴騎兵喊話,他們也不搭理他,年輕小將帶著匈奴騎兵迅速對李歆的騎兵沖擊而來,李歆這時才大驚失色,他這時才看出來者不是朋友而是敵人。
“都他媽的合攏,殺敵啊!”李歆此時焦急慌張的大呼身邊的騎兵,騎兵交戰往往會借助最初的沖鋒之力,接著才是兩隊旗鼓相當的兵力,李歆的騎兵沖鋒勢頭已經漸漸緩了下來怎么能夠抵擋住早已蓄勢以待,向他們沖鋒而來的匈奴騎兵。
李歆所帶的兩千騎兵瞬間被驍勇善戰的匈奴騎兵擊潰,李歆此時哪里還有余力再敢抵擋,“二叔、張縣令快回城內!”
李歆喊著朝著敦煌城內逃去,匈奴的騎兵不僅厲害,馬上射箭的功夫也比漢人強的太多,那名匈奴年輕人本想張弓搭箭射殺李歆的,卻被旁邊一個年齡稍大點的副將擋住了,他悄悄給年輕將領說了一句話,年輕將領才饒了李歆的命。
李歆雖然逃了性命,可張邈和宋瑤卻沒他這么幸運了,一個被當場射殺,另一個被箭射到了肩膀處。等敦煌城內李暠收到消息再救援時,已經有些晚了,李暠親自帶兵兩千出了敦煌城門將受了傷的宋繇救了回來。
匈奴兵倒也聰明,見李暠又帶兵出城,他們趕緊集結起隊形準備迎敵,帶兵的年輕將領知道李暠乃是涼州一帶的名將,無論是個人武藝還是帶兵都很厲害,他們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完全沒有再交戰的必要。
索嗣這時從隊列后面走了上來,皮笑肉不笑的開口道:“李暠啊李暠,虧我還當你是兄弟,我們曾經可是過了命的交情,今天我才發現你忘恩負義不說還是個狼子野心的東西。”
李暠破口大罵道:“呸,索嗣,你未免也太過無恥了,你不就是想將敦煌取我而代之嗎,還冠冕堂皇的說是涼王的意思,我看你是假冒他的名義想回敦煌是真吧?”
“哼,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索嗣臉帶不屑的將懷中一封書信拿了出來,在空中一抖,“涼王之令,命李暠任晉昌太守,沮渠蒙遜任敦煌太守,你要不要親自過目一下?李將軍!”
李暠即使明知道是真的,哪里會看他手里的信,“哼,別想騙我了,待我回去給涼王去一封信,問問你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說完話,李暠將索嗣晾在了一邊,他知道索嗣絕沒有膽量會貿然對他發動攻擊的,他和索嗣相處了這么多年對于索嗣的性格怎么會不深知,再說了索嗣手中的軍隊可是匈奴兵,怎會聽他的隨意調遣。
李暠帶領眾人急匆匆回到敦煌城,他現在和索嗣雖然交惡但同屬于段業手下,還不到生死相向的時候,故此能在索嗣的眼皮底下明目張膽的回城。
李暠現在知道事情緊急也顧不得再追究李歆的輕敵、敗軍之罪了,迅速將幾乎敦煌所有的高層官員召集到軍營中,連宋繇此時也顧不得肩上的箭傷,草草包扎一番后也來到了軍營中。
“哎,我們判斷錯了,看來是沮渠蒙遜想要我們的敦煌啊。”李暠嘆了口氣道。
“父親,絕不可能,我看絕對是索嗣給段業出的主意。”臉上還多少帶點擦傷的李歆替匈奴人辯解道。
“住嘴,你就別給我添亂了,要不是你的手下情報有誤,我們怎會如此被動!”看李歆還在為那些匈奴人開脫,李暠就氣不打一處來,自己這個兒子怎么如此親近匈奴人呢,這樣下去可不好,自己可是對那些匈奴人十分反感的。
“哎,涼王一直待我不薄,我看還是按照他的命令去晉昌上任吧。”李暠話音剛落,底下眾人立時如炸了鍋般聒噪起來。
宋繇強忍著肩上的傷痛,從座上站了起來,高聲喝道:“兄長,萬萬不可,你還有我們這些擁戴你的部下呢,你難倒就想舍棄我們而去?我們多年來在這里的經營豈不是毀于一旦嗎!”
索仙這時開口道:“是啊,將軍,既然段業對我們不仁,休怪我們對他們不義,哼,段業手中可戰之兵寥寥,他唯獨依靠沮渠弟兄也,憑我們如今的勢力難倒還怕了他們不成?”
宋繇接道:“不錯,晉昌一直以來被他們匈奴人霸占,你去了那里等于羊入虎口,我們也群龍無首,在這個亂世,我們的努力豈不是全拱手讓給了匈奴!”
眾人隨著宋繇異口同聲的說道:“將軍,我們萬萬不答應!”
李暠看眾人阻止自己前往晉昌上任,“哎,你們,你們,教我如何是好啊?”
宋繇開口道:“兄長,如今擺在我們面前的只有一條路。”
“哦?兄弟,你說吧?”
“徹底與北涼段業等人分離,建立自己的國家!”宋繇斬釘截鐵的說道。
“宋大人所言極是,也只有這個法子能保住我們這個利益集團了。”索仙接口道。
見李暠聽了宋繇和索仙的話,還在猶豫這時一直未開口的郭謙急道:“將軍,您還猶豫什么呢,快下決定吧!”
隨著郭謙話音一落,以宋繇為首的在場十幾人全部跪下朝著李暠下跪,行大禮,口中呼喝著:“西涼王在上,請受臣下一拜。”
“哎,哎,哎呀,你們起來,都趕快起來。”李暠十分不情愿的讓眾人起身,眾人以下跪為要挾,如果他不稱王,他們就堅決不起來。
李暠沒法,只能暫認,讓眾人起身,嘆氣道:“哎呀,你們也太荒唐了,這樣豈不陷我于不忠不義之境了嗎?”
宋繇完全忘了自己的肩傷,高興的笑道:“哈哈,兄長,如今涼州兵鋒四起,為了自己有條活路,哪里還顧得上仁義,如今涼州一境你見哪個又是仁義之輩了?他段業原來可也是呂光最為信任的手下,不也反叛了呂光了嗎。”
李暠讓宋繇這么一勸,內心的不安平定了不少,眾人也就開始針對西涼建國一事開始緊張而又激烈的商量起來。
在宋繇等人一晚上加班加點的籌劃下,他們這個勢力終于有了一個大概的雛形,第二日,李暠下令開始在境內大赦,正式建立西涼政權。李暠自稱西涼王,手下文官有宋繇、張謖、張體順、索慈、陰亮等,武有任命郭謙、索仙、尹建興、張條、令狐溢、索承明、令狐遷。李暠將敦煌除了李張兩大家族之外其余幾個有名望的士族之人全籠絡到了自己帳下,既有能戰之將又有謀略之臣,李暠剛建的西涼一時間勢力大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