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宴席的主辦者以及皇賈監的官員都還未到,已經到達的皇商們選了席位之后也不是坐在原地不動,而是時而起身同相熟的皇商打招呼,亦或是去旁的皇商席位處聊天敘舊。籃。色。書。巴,
舒錦同全嘉佑坐的近,全嘉佑還請他們吃過飯,于是自然的三人也聊到了一處。全嘉佑雖然是經營蜂蜜的,但畢竟是多年的皇商,所以認識的人不少。偶爾有人來同他招呼,他也會給舒錦跟柴衍鋒介紹。看到舒錦視線落在某人身上,他也會主動介紹那人的姓名跟經營的項目。舒錦跟柴衍鋒記性都相當好,所以很快宴席中的賓客也認識了不少。
舒錦既然是制糖的,也是吃食跟佐料的一種,一些相關的皇商也便慢慢同舒錦攀談了起來。
當全嘉佑、柴衍鋒同舒錦正跟一位王姓果脯商人聊天的時候,突然一人的聲音插入了進來。
“玉老板,玉夫人。”
正在聊天的眾人聞言都轉身,看向帶了兩個仆從走過來的洪瑞峰。全嘉佑自然認得洪瑞峰,所以先開口招呼了一聲:
“洪老板。幸會啊”
洪瑞峰也是認得全嘉佑的,然而他聽了全嘉佑的招呼卻不過是鼻子中嗯了一聲算回應,更沒搭理那個要跟自己招呼的果脯商人,也不理全嘉佑有些不好看的臉色,直接看向了舒錦跟柴衍鋒。
他大概是日子過得太稱心如意,又因為在皇商中地位不算低,跟舉辦宴會的人也熟識,此刻跟舒錦說話時竟然有種高高在上的姿態。
“聽說,你們是第一次受封皇商這還是你們第一次參加這么多人的宴會吧看在大家都是糖商的份上。老夫少不得要提點你們幾句。這糖啊,多少年來靠的都是老手藝,其他的一些個新花樣,也不過都是一時的新鮮,久遠不了的。
見你們是后輩,老夫少不得要提攜一二,這樣吧。等宴會過后。明日你來我這里,我教你些道理。”
洪瑞峰說著,眼睛看著舒錦。這次距離近。他看得更清楚:舒錦穿著春綠色的窄袖襦衫跟同色系的石榴裙,腰肢纖細,皮膚瑩白。場中的其他女子多是涂了鉛粉,紅唇。有的還修了八字短眉。只有她,光潔的額頭下。黛眉如柳,臉上似未施粉質,在燈火下看來卻恍若罩著一層柔光。
不用觸碰,他可以感覺到到她臉上皮膚的細致。于是,忍不住的,洪瑞峰冒出了些許不該有的想法。再看看舒錦身旁笑容滿面的柴衍鋒。洪瑞峰心中冷嗤一聲。暗道:
“哼,不過是個廢物。”
早在聽說了舒錦被封新皇商后。他找人查了兩人的生平。在他看來,舒錦二人不過是小村落里出來的,不過是運氣好,得了人賞識所以才有了一點出息,嚇唬嚇唬也乖順了,所以才會跑來跟他們撂個話兒。
舒錦憑著冰糖砂糖得了皇商的封號,這東西他的糖坊卻怎么都沒研究出來,不過,洪瑞峰相信,秘方早晚都會是自己的。可以說,早在洪瑞峰知道柴衍鋒舒錦無根無蒂又如此年輕之時,已經開始轉著吃掉舒錦的爾甘坊的主意了。
事實上,他想要查探舒錦二人生平的時候,注定了只能得到舒錦想讓人查到的信息。有葛存忠等人在,如今再想要確切的了解舒錦跟柴衍鋒的過往,除非擁有比舒錦的信息網絡更大的能量。洪瑞峰自以為在皇商中了不得,可出了皇商這個圈子,他也不過是抱住了旁人大腿的一條走狗而已。
偏偏他自己不會如此認為,所以,他才敢過來放話。而他放了話,沒有得到柴衍鋒或是舒錦的回應,心中還想著,小地方出來的人,已經被嚇傻了吧
想說的說完,洪瑞峰也覺得在這種地方,不用同他們廢話,到舒錦他們他們登門拜訪的時候,再好好教訓,想法子把制糖秘方弄到手是了。于是洪瑞峰想轉身離開。
卻沒成想剛要走被人開口叫住了:“洪老板且慢走”
“恩”洪瑞峰停步轉身,又忍不住看了眼舒錦,這才又看向喊住他的柴衍鋒。
柴衍鋒依舊笑的和顏悅色,但是舒錦卻看到出他眼中有火,顯然不高興了,笑容其實有些假。
“洪老板,你剛剛說什么,我沒聽清楚。”柴衍鋒問。這老東西看舒錦的眼神,讓他很不喜歡。所以他沒打算給他留面子。
“”洪瑞峰一滯。
誰見過給人撂話還重復再說一遍的那樣還怎么保證氣勢
好在,柴衍鋒倒不是真的讓他重復,只見他對洪瑞峰道:“洪老板說要教我們什么不如現在說吧我跟舒錦剛到長都,很多事忙,沒時間拜訪不相干的人呢。”
話說的一點不給面子,偏偏笑容誠懇依舊,看的全嘉佑眼睛都瞪圓了,鬧不清楚這玉老板到底是真沒聽懂還是故意要給洪瑞峰難看。
“你個小輩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洪瑞峰被柴衍鋒話頂撞了,皺眉低喝道。見一旁的王姓商人斂眉不語,卻嘴角微勾,洪瑞峰覺得自己被冒犯了。
“洪老板是不是搞錯了什么你姓洪,我姓玉,我家夫人未過門時姓方。我們夫婦倆似乎同您沒什么關系,更談不上是你的小輩了。除非洪老板打算改姓玉或者姓方,不然還是別亂攀扯關系的好。
哦,還有,洪老板說的什么新花樣不久存的話,倒是似乎有點道理,不過,既然是洪老板都研究不出來的新花樣,那也談不上勞煩洪老板指教了。”
口齒清楚的把話說完,洪瑞峰本來彌勒似的臉已經氣的扭曲,柴衍鋒卻仿佛沒看到一樣,半轉身看向王姓商人:
“王老板剛剛說到哪里,您繼續說。”然后頭也沒抬的沖洪瑞峰擺了擺手,道,“洪老板忙去吧,我這里沒事請了。”
“你”洪瑞峰說了一個字,卻根本沒得到回應。舒錦干脆配合的用后背對著他,而全嘉佑這個老好人也破例沒出來圓場,竟然摸摸鼻子也跟著轉過去了。
洪瑞峰再氣的跳腳,對著三副后背也不知道怎么辦好。這里畢竟是旁人的宴席,他若是破口大罵,那成了不給主人家面子。
“哼你們給我等著”被憋出內傷的洪瑞峰一甩衣袖,轉身回自己席位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