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衛兵泣不成聲地,將事情經過向洪武作了匯報。
洪武聽完經過,心里如被剌了一劍,登時疼痛欲裂,泣聲大喊:“夫人,嗚嗚嗚……”
他淚流滿面,當即跪于大雄寶殿之前,磕頭拜別林依依。
“撲通……撲通……夫人……嗚嗚嗚……”
剎那間,三百多人,一起跪于尼庵門前,嚎啕大哭。
事已至此,他們都知道再勸也無用,何況林依依一直以來都是崇佛尚經,即便平常時在總指揮部里,她也經常誦經念佛。現在,她在傷痛之中,在家破人亡,在中年喪子的悲哀之中,皈依佛門,未嘗不是好事。
或許,她留在軍營里,整天想念愛子生前的音容笑貌,很有可能,她會傷心而逝。
數百人在“三界外庵”院里院外跪著嚎哭,但是,林依依始終沒有出來。
此時此刻,她的心情如何?她有何想法?她在大雄寶殿內是哭是念經?
沒有人知道!
“洪武,留下衛隊,集體削發為僧,就在此庵旁邊,建一座簡易寺院,隨我守護夫人!”路洋被一陣哭泣聲驚醒,從鐵牛懷中滑落下來,他身軀搖晃,卻泣聲大喝。
“總參謀長……您……”
洪武及眾官兵,沒想到路洋也會離開部隊,從此與青燈相伴。
他們全是駭然望向路洋,或是圍向路洋。
“弟兄們,我心已決,爾等無須再勸!但盼爾等,能在云兒的領導下,日益壯大隊伍,查清仇人下落,為三少爺復仇!路某在此拜謝諸位,并一定為諸位祈福!”路洋噙著淚水,驀然向四周團團作輯,然后下跪,請求官兵們相助他一臂之力。
“撲通……撲通……”
洪武等人見路洋心意已決,無法再勸, 便又紛紛下跪,向路洋辭行,揮淚而別。
“我也要出家,我也要削發為尼!”
但是,當洪武等人拜別路洋,轉身下山之時,卻見小雅滿臉淚水、氣喘吁吁地跑上摩天嶺來。
她一邊奔跑,一邊大喊,瘋了一般似的。
洪武、鐵牛等人大愕,急忙攔阻,欲待勸說。
小雅卻一把推開他們,喝道:“滾!嗚嗚嗚……”
她哭著跑進了“三界外庵”。
三百多人呆若木雞一般,沒想到今天會接二連三發生這等事情。無人敢進庵去找小雅,知道這丫頭不好惹,也知她向來鐘情于路洋。現今,路洋削發為僧,三百多人都想,可能小雅對路洋傷心絕望了。
確實是這樣:路洋削發為僧,小雅傷心欲絕。
之前,她知道路洋對林依依情深,但是,她對路洋還有些幻想,畢竟林依依年過四十。
而小雅,卻年方十九,正值青春妙齡。
她始終認為,總有一天,路洋會放棄林依依的,因為林依依終會老的,越老越難看的。
但是,現在,她的幻想便如肥皂泡一樣,破滅了:林依依削發為尼,路洋竟然削發為僧,且為尼庵之側興建一處簡易寺院,陪伴林依依出家修行。
小雅悲憤交加,心酸心疼,卻知無法再勸路洋。
于是,她也決定削發為尼,也與路洋比鄰而居。
就算是出家修行,她也要伴著他,挨著他。
洪武、鐵牛、于志國等人,無法相勸小雅,只好任其所為,唉聲嘆氣而去。
薛長貴率特務連全體官兵,削發為僧,相伴路洋與林依依,并逐步建起一座簡易寺院,奉路洋為主持,天天誦經念佛,但卻再也沒有看到林依依露面。
而路洋則是天天走出寺院,去看尼庵,等待林依依那只美麗倩影的出現。
然而,林依依從未露面,倒是削發為尼的小雅,天天學著路洋的樣子,走到庵門外,敲打木魚,誦經念佛。
每當路洋唉聲嘆氣,雙掌合什地轉身回寺院時,小雅仍學他的樣子,將木魚交與另一小尼姑,自己也是雙掌合什,唉聲嘆氣地回歸尼庵。
但是,時日一長,路洋無趣,便也不再走到尼庵門前去等林依依,而是派薛長貴去看著尼庵門,只要看到林依依出來,才向他匯報。
小雅又戲弄路洋,看路洋不再走到尼庵前,她自己也不再走到寺院前,而是派另一名小尼姑去觀察路洋。
她就是這般與路洋斗氣,常常弄得路洋哭笑不得。
如是敲得幾年木魚,小雅與路洋才各自心平氣和下來。
草長鶯鳴,花香蝶舞。
滿目蒼翠,松濤陣陣,綠波洶涌。
“喔哦……哈哈哈哈……”
且說當洪武、鐵牛率領衛隊趕回總指揮時,但見千余指戰員,歡呼雀躍,均是拍手叫好,個個激動淚流。
洪武駭然地拉住辛海的手,問:“怎么回事?”
“報告團座,金萬好、賴深源、凌孝天撤軍了!韓復榘與劉珍年開戰了!老韓再也顧不上咱們了。哈哈哈!”辛海卻反抓著洪武的手腕,嘻嘻哈哈地蹦跳起來,并道出了詳情。
“哦……嗚嗚嗚……”洪武聞言,眼神綻放異彩,興奮而泣,激動落淚。
官兵們熱烈歡呼,以水代酒慶祝全軍走出困境。
隨后,馮云抓住韓劉大戰之機,積極打土豪,分田地,擴充軍備,壯大實力,很快就奪回了梁山根據地,重建了云梯山根據地和大峰山根據地。
她所部兵馬,又擴充至三千余人。
韓、劉大戰,最終以韓復榘獲勝,但是,韓、劉大戰,也對韓軍消耗甚大。
韓軍暫無能力驅趕馮云所部兵馬。
而犬養野生不時逼迫韓復榘投降。
韓復榘既沒答應,也無拒絕,反正是飯照吃,錢照拿,女人照睡。
不過,他也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他想與馮云開戰,那劉黑七又倒戈,不時掏亂。
稍后,韓軍又與劉黑七的匪兵開打,又給了馮云擴軍的一個機會。
待韓軍打垮劉黑七的匪兵,誅殺劉黑七之后,馮云又在沂山一帶建立了根據地。
她所部兵馬擴充至四千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