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佳幾近瘋狂的看著臉色難看的馮湘玉,不甘地說道:“為什么,父親為什么要讓那個賤女人回來,當初妹妹活著時候被她侮辱過多少次,母親您為什么沒有阻止!”
馮湘玉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兒,精心保養(yǎng)的臉鐵青一片,手腕上珊瑚串兒被拔的繩子都快要斷掉,她卻還沒有任何察覺,比起不諳世事的女兒她顯得倒是沉穩(wěn)許多,漠然的道:“此事你爹已經(jīng)下定決心就算我阻攔也于事無補,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不知道沈蕪菁用什么方法讓沈長德改變想法,但她能肯定這次改變心意定然跟他們在青華山失散期間發(fā)生,神思清晰忽而對女兒道:“你去問門口侍衛(wèi)下午到底是何人前來通報你爹在青華寺。”
沈眉佳愣了,有些不明所以,沒理解母親的話,臉露疑惑,“沈蕪菁跟父親被護送回來有直接聯(lián)系?”
順這條線繼續(xù)聯(lián)想馮湘玉發(fā)現(xiàn)所有的一切都迎刃而解,眼中的冰冷愈來愈強盛,反露出了讓人看不懂的神秘笑:“真是這樣那所有一切就都能說得通了。”
她算是想明白事情始末,沈碧婷的死因絕非偶然乃是三姨娘為嫁禍嫡長女的陷害,但沈蕪菁不僅沒解釋清白反趁這個時候帶著女兒離開國公府下落不明,之后的事情便是超出所有人的原定軌跡發(fā)展,更有后來青華山上沈長德被侍衛(wèi)安然接回的事情,恐怕其中沈蕪菁的身影必定出現(xiàn)過。
“佳兒最近一段時間你就在自己院子里好好休息,再過兩天沈蕪菁連同那個孽種就會住進來,沒我的示意你盡量回避跟人的沖突。”馮湘玉臨走之前專門囑咐了女兒一句。
她這個女兒實在是太過好強,自小所有光芒都聚集在她的身上,如何能忍受被人無視和羞辱的行為,盡早在沈蕪菁回來前穩(wěn)住女兒,也只有這樣她才能安然的在國公府里繼續(xù)掌握實權(quán),老爺總不能一直關(guān)注內(nèi)院里女人家的事,老夫人年紀愈發(fā)大了起來,只有她這主母才能掌握家里內(nèi)外大小事宜。
縱然老爺對從不放在心上的嫡長女有些許改觀,可是她仍舊是沈蕪菁名義上的母親,就算見面沈蕪菁還是要叫她一聲母親,也就沖著這一點也必須先將偽善給持續(xù)下去。
沒再在女兒這里多做停留,老爺下午時候已經(jīng)囑咐讓她趕緊去把沈蕪菁生母先前居住的地方給騰出來,那里是整個國公府里最好的地方,獨立的小院中還有個小小的池塘,在這里能夠看到很多,哪怕是她馮湘玉當初也在打這個小院的注意,可惜后來在沈蕪菁生母死后就被徹底封了起來。
我倒要看看你沈蕪菁到底有什么本事,居然連我的夫君都能被你迷惑。
第二天的時候老夫人果然已經(jīng)醒轉(zhuǎn)過來,蘇醒之后基本上沒有太大的問題就是精神頭兒明顯不如以前那樣好,周圍聲音稍微大點就會露出不安的神情,這也讓沈長德費盡心思想辦
法讓老夫人恢復,問了很多大夫基本上都是同樣的回答。
這種病沒有辦法根治,老夫人年級已經(jīng)很大,加上受到這種驚嚇心里有了創(chuàng)傷,要想安定下來就要用性溫和的藥進行調(diào)養(yǎng),只要不再進行二次驚嚇基本上就不會復發(fā)。
與此同時沈蕪菁在第三天的時候就帶著自己的寶貝女兒回到了國公府,兩個人回來的非常低調(diào),就連身為主母的馮湘玉都不知道二人是通過什么方式回來,跟前兩天一樣隨意去他們的小院看的時候忽然間發(fā)現(xiàn)了一道淺粉色的影子,正趴在小院的池塘邊認真看著水里的魚。
從側(cè)臉來看皇甫夢馨跟皇甫嵩明幾乎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可是當你看孩子正面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孩子還是跟母親更加想象。
看到這張臉馮湘玉實在是喜歡不起來,要是嫁給皇甫家的是自己的女兒,那以后她也能過上有錢人的生活,可惜那樣好的男人竟然落在了沈蕪菁手上,不過也好那個男人不也把她給休了。
“娘親,娘親,池塘里有好多漂亮的鯉魚,馨兒能不能把它們抓上來。”孩子指著一尾游過去鯉魚興沖沖的對還在房間里收拾東西的沈蕪菁說道。
奈何沈蕪菁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道:“外邊的那位客人不要一直站著,直接進來。”
門外什么時候多了個人她很清楚,周圍只有兩個人的呼吸一下子多了一個呼吸,怎么看都是多了個不速之客,就是不知道這位不速之客到底是誰,來誰她也不懼怕,便是從容應對還有什么可擔心。
站在門口的馮湘玉沒想到還沒多一會兒時間就被人給發(fā)現(xiàn),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時間站在原地尷尬不已,好一會兒功夫才厚著臉皮推開了半掩著的房門,臉上的笑容虛偽而做作,瞇起的眼睛里掩去了其中的冷意,對皇甫夢馨說:“馨兒在這里看鯉魚呢?”
哪知道皇甫夢馨根本就沒有抬起眼看人的行為,反倒是讓馮湘玉面子上更加掛不住,心里雖然有些奇怪卻也沒多想,倒是沖著房屋里看不清全部身影的沈蕪菁,聲音稍微沉了下,說:“女兒母親過來看看你,你這邊還有什么需要的就直接跟管家說,東西第二天都會給你置辦好。”
馮湘玉不是沒想過給人置辦的東西隨意充數(shù),可一想到臨走之前老爺看自己那若有所思的眼神就讓她本能害怕,這幾天的時間里置辦東西自然是花了心思,整個小院里基本上給人的是很好,沒有什么不太好的東西。
抬起眼看看房間里基本上都布置完好的東西,沈蕪菁表示暫時沒有什么東西需要再次做準備,倒是跟馮湘玉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話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就是不跟人說離開家后那段時間他們母女兩個人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事情,也沒人知道他們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為什么剛剛返回國公府沒多久夢馨這個丫頭還真的病了起來,這次的病來的實在是太
過突然讓人措手不及,沈蕪菁也沒去找主母請大夫而是一個人孤身上街去找大夫。
不是她不想讓國公府里的人幫忙,實在是沒有辦法讓他們幫忙,按照沈蕪菁那個生性多疑的性格沒覺得這里的人有幾個能得到信任,就連老夫人知道她回來之后都沒搭理。
她所認識的那家醫(yī)館在京師的另一條街道上,要想過去就必須橫穿整條街需要花費些時間,這些時間對沈蕪菁而言并不是什么太大問題,就是有些擔心出門之后女兒沒有人照顧會怎么樣。
回頭看眼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女兒,臉頰因為發(fā)燒而有些通紅叫人感覺擔心,實在沒有辦法放任孩子繼續(xù)下去,現(xiàn)在時間緊迫沒辦法只能繼續(xù)維持下去。
匆匆跟下人囑咐了幾句幫忙照看皇甫夢馨便出門去找大夫,就這樣還沒來得及做什么事情就在街上遇到了個最不想看到的人。
皇甫嵩明這個人年紀輕輕就名滿整個京師,因為他那富甲天下的身家所有女子都向往成為人的夫人,哪怕是個小妾都愿意,這位少年成名自然也不能脫俗,除沈蕪菁這個明媒正娶的夫人之外還真有一個相好的情人。
這個情人名字叫做芙蕖,有一次皇甫嵩明被友人邀請去青樓喝酒正好遇上這位芙蕖姑娘掛牌,一來二去兩個人就對上了眼睛,皇甫也失常去照顧人的生意,換句話說基本徹底把芙蕖這個女子給徹底包了下來,慢慢成了他專屬的情人。
沈蕪菁眼睛很好剛走到街口,便看到個明媚的身影在街道上慢悠悠晃蕩著,身上穿的衣裙可謂是花枝招展,挽起的發(fā)髻上能看到很多價值不菲的首飾,更能看到身上穿的那條裙子外是用價值昂貴的金絲縫繡而成,所過之處自然帶起很多人的注意。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在她被休趕出皇甫府上第二天就抬進去的芙蕖姑娘。
瞧到那個身影沈蕪菁不僅沒有任何怨恨反而打量著對方,忽而嘴角勾起個笑容,這位芙蕖姑娘還真是懂得享受生活,看來進入皇甫家之后生活優(yōu)越的很,看看那華貴的模樣,搔首弄姿怎么也擺脫不了骨子里透出的青樓女子的浪蕩。
攤販擺賣的那些東西芙蕖看也不看,覺得好看的就讓身后的下人掏錢自己再去看別的東西,一路走來身后幾個下人手里已經(jīng)多了很恩多沒用的小玩意,看芙蕖那樣子似乎還沒有玩夠,一路朝前走根本沒注意到人群里正盯住對方的沈蕪菁。
倒是身后的婢子抬眼瞟見熟悉的面孔,先一愣很快反應過來,忙湊到芙蕖耳邊說了句話。
芙蕖抬眼于茫茫人群中瞬間鎖定在沈蕪菁的身上,細長的柳眉用碳筆細細勾勒,在尾部輕輕上挑,連同那雙最帶身份象征的丹鳳眼,鵝蛋的臉頰有著與臉型極不相符的嘴唇,或許也可以說是芙蕖最不滿意的器官之一,配著這么身華貴衣衫就感覺像是從山里跑出來的狐貍穿上人的衣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