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痕咬了咬牙,狠了狠心,然後就撤回貼在孫念珠後背的手,擡起來,蓋在了她的頭頂。
孫念珠背對著葉痕,可是眼中卻閃過一絲解脫。
帶著一絲恬淡的微笑,閉上了眼睛。
也結(jié)束了她這短暫的一生。
看著這伊人玉體依偎在自己的懷裡,慢慢的失去溫度,葉痕的心裡,也難受極了。
這時候琉璃的毒性已經(jīng)完全解除,一絲無恙。
但是看著葉痕那失魂落魄的模樣,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慰。
隨著時間的流逝,天色漸漸的暗淡下來,孫明延的傷勢可能恢復(fù)了穩(wěn)定,毒性因爲(wèi)解藥的關(guān)係,基本上也已經(jīng)接觸了。
所以就從廢墟里走出來。
來到了葉痕跟前。
葉痕擡頭望了一眼他,然後低下頭道:“對不起,老爺子。”
孫明延嘆了一聲:“這不怪你,要怪,也只能怪我,當(dāng)初洗手退隱江湖,也不曾來這裡把事情給查究個清楚,不然,小天跟念珠,也未必會受到這傷害。”
孫小天嘶聲道:“爹,這不怪你,應(yīng)該怪沈?qū)つ莻€王八蛋,我們一定要殺了他,爲(wèi)姐姐報仇。”
孫明延擡手一指,拂向?qū)O小天。
孫小天馬上就恢復(fù)了行動,他站起來,疾奔到孫念珠這裡,抱緊了她,呼喚著姐姐。
可是孫念珠早已經(jīng)死去,屍體都已經(jīng)冰涼。
怎麼還會聽得到他的呼喚呢!
“天兒,我們先把你姐姐安葬了吧”,孫明延低沉著道。
看來,他雖然沒有明著說一定要找沈?qū)蟪稹?
可這話的語氣,已經(jīng)足以代表一切。
他把孫念珠從孫小天手裡接過,抱在懷裡,一步步走出孫府。
孫小天從後面默不作聲的跟上。
琉璃跟葉痕都沒有立即走。
也許,他們都猜得出,也感覺得到,彼此都有話要說。
葉痕到底是個男人,主動走到了她的面前,望著那清澈純潔的臉頰,長出了一口氣:“跟我回去吧,忘記昨天。”
琉璃沒料到葉痕居然會對自己這麼說,有些不可思議:“你決定原諒我?”
“小妍告訴我,你對我做的一切,也不過是有所無奈,現(xiàn)在咱們一直對抗沈?qū)ぃ蚁耄悴粫賹ξ宜P难哿税伞保~痕微笑著道。
琉璃卻默然不語。
“怎麼,你不喜歡我?”葉痕皺起了眉頭。
琉璃搖頭:“當(dāng)然不是,只不過。”
葉痕一笑:“既然喜歡,還不過什麼,走吧。”
說著,他就不顧一切的拉住了琉璃那柔嫩的小手,帶著她離開這裡。
他們沒有立即回到西海碼頭,而是跟上孫明延父子的腳步,先把孫念珠送到殯儀館安置,然後才趁著夜色,趕到西海碼頭,準(zhǔn)備今天晚上的行動。
去碼頭的路上,孫明延就問:“葉痕,你怎麼也會來呢?”
葉痕:“不瞞您說,我在之前,就得到了沈?qū)ぷ乱磺袗菏碌淖C據(jù),所以就讓人找到孫小姐指認(rèn)沈?qū)ぃ缘玫綄O小姐在孫府的消息,我就給你打電話,想讓你轉(zhuǎn)告。”
孫明延苦嘆道
:“我的電話是響了,但我卻沒有時間去接。”
葉痕點頭:“是的,我感覺到不妙,思前想後,就決定來這裡一趟,結(jié)果,就遇到了你們。”
孫小天一直沉著臉,此刻道:“葉痕,我問你,你跟沈?qū)さ臎Q戰(zhàn),到底是不是在今天晚上。”
葉痕:“計劃就在今晚,但有沒有變數(shù),卻又不曾得知了。”
孫小天恨聲道:“爹,今晚上沈?qū)ふ鎭砹耍乙欢ㄒ獱?wèi)姐姐報仇。”
孫明延沉聲道:“小天,今天晚上的戰(zhàn)鬥,你還是別參加了,沈?qū)さ氖虑椋視幚淼摹!?
畢竟是擔(dān)心自己的兒子年輕衝動,孫明延勸道。
“不,就算死,我今晚也得親自參戰(zhàn)”,孫小天無比堅決的道。
他這麼堅決,當(dāng)然是孫念珠從小對他的關(guān)懷。
有時候親情看似無比偉大。
其實,都不過是相依爲(wèi)命,相互關(guān)愛,纔將這種感情,培養(yǎng)的能夠照亮世人。
孫明延又忍不住嘆息了一聲,以前他總是不滿足,總是怨天尤人,覺得所有人都背棄了自己,自己只剩下一個孫女相依爲(wèi)命,度此殘生。
但現(xiàn)在,他卻忽然有一種滿足。
雖然孫念珠死了,但是,她跟她弟弟之間的感情,卻讓所有人敬畏。
也讓孫明延欣慰。
無論誰有這樣的一雙兒女,都值得欣慰,誰的過早離開,只不過是一種遺憾罷了。
回到西海碼頭的時候,已經(jīng)八九點時分了。
這個時候,所有的領(lǐng)導(dǎo),都在一個貨艙裡等著葉痕。
其中包括葉痕收服的一個青幫能手,這人叫做袁習(xí)。
他本來就是西海碼頭的得力干將,被朱榮所重用,
不過朱榮死後,就跟著葉痕了。
倒不是說這傢伙不夠忠義,本來嘛,良禽擇木而棲。
難道女人死了老公,就活該一輩子守寡嗎?
這些能人沒了老大,完全可以投靠新的主人。
葉痕看重他,就是因爲(wèi)他的機(jī)靈能幹,而且很有自知之明,他喜歡這樣的人。
其實有時候收人,看的不僅僅是一個人的品行。
要論品行的話,誰能夠一眼看穿一個人的本質(zhì)。
只是說,有些人,在有些人手下,就能夠甘心屈服,而換了別人,就會生異心。
這說明一個問題,做老大的也是手下叛變的一個重要原因。
因而葉痕不怕新招的人背叛自己,他對自己有信心。
這些人知道他的能耐,也知道他的狠辣。
相信無論誰,都不願意得罪他這樣一個人的。
當(dāng)然,有不知死活的,他也不介意拉出來一個,給其他人做個表率,正如當(dāng)初的堂主王峰一樣。
現(xiàn)在z市不管葉痕回不回去,都沒有一個人敢生二心。
當(dāng)葉痕帶著渾身狼狽的孫明延,還有孫小天走進(jìn)來的時候。
常安跟袁習(xí)就變了顏色。
他們不知道孫明延出去這一趟,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情。
於是就問:“老爺子,怎麼回事兒?”
孫明延擺擺手道:“被沈?qū)ぢ穹艘坏溃?
不過葉痕一去,就把事情給擺平了,現(xiàn)在沒事兒,大家還是都不必操心。”
常安跟袁習(xí)這才放心。
同時間,也都意外的看了一眼葉痕,連老爺子孫明延都解決不了的問題,葉痕去了就能解決,這葉痕,到底還有多少不爲(wèi)人知的能耐呢!
葉痕則在心裡感激孫明延說話的時候,也不忘記提示他的功勞。
看來,他已經(jīng)有心在他以前的這些青幫屬下面前,提升葉痕的威望,爲(wèi)葉痕以後能夠掌管上海青幫做鋪墊。
他頓了一下,過問袁習(xí)等人,自己走後這裡有沒有意外狀況發(fā)生。
袁習(xí)就道:“葉少,今天碼頭交易明顯減少,而且,夜幕下來以後,整個碼頭,就變得很是清淨(jìng),閒人似乎一時間都撤的乾乾淨(jìng)淨(jìng)。”
葉痕皺起了眉頭:“看來都得到風(fēng)聲了,沈?qū)ぷ屓税堰@裡清空,爲(wèi)的就是將咱們給一網(wǎng)打盡。”
袁習(xí)點頭:“我想也是這樣,不過有件事情很奇怪,不知道該不該跟葉少說。”
葉痕望了他一眼道:“在我面前,還有什麼事情不能說?”
袁習(xí)立即道:“是,我讓屬下探查四下的情況,發(fā)現(xiàn)駐紮在附近邊緣的警察,沒有一絲警戒異動,而且,這也是咱們知道他們潛藏在這裡,要是別人來,恐怕都不知道這裡還有武警。”
葉痕嗯了一聲:“這有什麼異常,只能說明他們掩藏的很好呀!”
袁習(xí)卻搖頭道:“我看不像。”
葉痕問道:“怎麼說?”
袁習(xí)道:“我看他們該幹什麼幹什麼,似乎根本就沒有防備的措施,完全就不把今天晚上的事情當(dāng)成一回事兒。”
葉痕劍眉一軒:“真的是這樣?”
袁習(xí)遲疑道:“我也是猜測,但不敢有別的想法。”
葉痕沉吟了下,道:“反正,只要他們不讓沈?qū)ぐl(fā)現(xiàn)這裡就埋伏就行了,今晚的戰(zhàn)鬥,也不是一定要靠他們的。”
袁習(xí):“葉少這麼說,屬下心裡也放心了。”
葉痕隨即道:“對了,時間不早了,該換班的兄弟換班,沒吃飯的吃飯,哦,我還沒吃,讓人準(zhǔn)備一下,決戰(zhàn)前,我要吃個大飽飯。”
琉璃此刻就在葉痕的身邊,聽到他這麼說,就忍不住道:“你丫,就是改不掉這毛病。”
葉痕掐一掐她水嫩的臉蛋,笑道:“其實我還有一樣也改不掉。”
琉璃跟葉痕也相處過一段時間,怎麼不知道葉痕的意思,不禁紅著臉瞪了他一眼,低聲道:“壞蛋,剛跟你回來,就欺負(fù)起人了。”
原來兩個人回來,一路上有孫小天在場,解除了不少心結(jié),是以感情基本上恢復(fù)如初。
而葉痕也知道了孫小天跟琉璃的一些過去。
琉璃當(dāng)初被人追蹤,差點受到迫害,就是孫小天救了他,爲(wèi)了還這個人情,因此不惜以自己爲(wèi)?zhàn)D,埋伏到沈?qū)ど磉叄醽砀顷幉铌栧e的被沈?qū)ぐ膊逶谌~痕那裡。
當(dāng)然要不是這許許多多的偶然巧合,葉痕兩個人,也不會因此而互生情愫。
所以一段感情,看起來總是分分合合,曲曲折折。
但經(jīng)過這千錘百煉,就變得堅不可摧,也讓人豔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