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幾天中,很可能是暴龍將那天二體和尚宣布的信息傳了出來,一塊石激起了千層Lang,鬧得整個西峽鎮(zhèn)是滿城風雨、流言紛紛。
最郁悶的是阿瓜、秦嬴、張陽、唐華娣這幾個參加了二體和尚坑爹試煉的人,早知道消息這么快就傳出來了,當初何必費那么大的事,遭那么大的罪。
消息傳開的一個影響就是將一場關(guān)注度本沒有那么高的選拔賽的熱度炒了起來。
起初人們認為衛(wèi)冕冠軍“基建公司”對陣“第三中學”的比賽就是一場慘無人道的單方面屠殺。
但是,按照二體和尚的說法,想要得到唐麒天留下的玉佛頭,首要條件就是要被選入鎮(zhèn)籃球隊,再加上三中在對陣“汽修廠隊”時的驚艷表現(xiàn),人們還是對這只“黑驢”隊伍有著一定的期許。
眼看離比賽時間還有三天,三中的隊員也加緊了訓練,在秦嬴的建議下,張陽還是沒有臨時抱佛腳地去練習基本功,畢竟那些技術(shù)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夠練成的,而是加強了與項雷之間的內(nèi)線配合的練習。
這天,訓練的全部內(nèi)容已經(jīng)結(jié)束,張陽又在和項雷的一對一對抗中輸了3個球,吵著要再比一場的時候,從教學樓那邊走過來一個男生,將手里的一個信封交到張陽的手中。
張陽接過看了一下,信封上寫著:“三中四班張陽收。”下面落著款:“沈冠輝”。
“靠,這是要下戰(zhàn)書啊。”張陽說著撕開了信封,抽出里面的一張信紙,上面寫著:
“張陽:三日后就是我們之間的比賽,雖然你的球技確實不咋地,但是我還是覺得我們比較對脾氣,所以特邀請三中籃球隊所有成員和你的師父,就是一中那個麻臉小子,明日晚上7點,到水晶宮海鮮大酒樓一聚,還望賞臉光臨。沈冠輝。”
“什么?阿瓜邀請咱們球隊吃飯?這擺明了就是鴻門宴啊,到時候他糾集一幫子混混把咱們打傷了,還比個屁啊。”聽到阿瓜請客的消息,小胖首先投了反對票。
“我覺得應該不會,阿瓜爹和我爹以前是老工友,應該不會那么陰毒。”項雷推了推眼鏡分析著。
“那可說不準,這些個混混整天打架勒索的什么都干,聽說現(xiàn)在還有賣毒品的了,能有什么感情,再說他們想拿到什么玉佛頭的,肯定希望自己隊里多選進鎮(zhèn)球隊幾個人。對了,還有唐華娣的‘比球招親’,金錢美女的誘惑啊,難保他不喪心病狂出狠招。”小胖還是滿臉的苦大仇深。
“阿瓜已經(jīng)出招了,我們?nèi)绻蝗ィ皇菚谌艘钥趯崳话⒐险f不給他面子,找到刁難我們的借口。二是人們會認為我們還沒比賽就已經(jīng)怕了他,氣勢上矮了三分。我看這樣吧,就我和張陽去會會他,至于秦嬴去不去,張陽去問問他。”
項雷做出了安排,其他隊員也都同意,明顯襯托出比張陽更具有當隊長的能力。
第二天晚上,華燈初上,西峽鎮(zhèn)南部檔次最高的水晶宮海鮮大酒樓三樓的“二龍戲珠”包間內(nèi),瘦強正給阿瓜捏著肩膀。
“強子,最近的你那邊生意怎么樣啊?”阿瓜漫不經(jīng)心地閑聊。
“還是老樣子唄,最近那些個小孩,都不怎么喜歡玩游戲機打臺球了,都喜歡去什么網(wǎng)吧,玩什么‘警報’什么的,有的還能在網(wǎng)上泡妞,改天咱也開一個,聽說趴龍開了幾家,很掙錢。”說到掙錢的事情,瘦強手上的力道加大了一些,捏得阿瓜一皺眉頭。
“最近,聽說你還搞了別的生意?”
聽阿瓜如此一說,瘦強臉上微變手上的動作明顯停滯了一下,才閃爍其詞地回答:“是啊,什么事情都瞞不過瓜哥,我在東邊和人合伙開了一家手機維修店,生意也不怎么景氣,就沒和你說。”
阿瓜好像一點也沒發(fā)現(xiàn)瘦臉上的小變化,緩緩說道:“咱們雖然是混社會的,但是有些事情能碰,有些事情不能碰,你哥哥把你托付給了我,我必須得看著你、管著你。”
“是是是。”瘦強急忙點頭答應,隨后轉(zhuǎn)移了話題:“瓜哥,你這一步棋走得可真妙,請三中那幾個小子吃飯,他們?nèi)绻粊恚褪遣唤o瓜哥你面子,咱們就找上門去做了他們,他們?nèi)绻麃砹耍蹅兙椭苯影阉麄兇驓垼@樣咱們的人選進鎮(zhèn)籃球隊的人數(shù)就會多一些。”
“我今天請他們吃飯是看他們幾個素質(zhì)不錯,想把他們收到咱們公司,跟著咱們干,分一些生意給他們管管,你別亂來。”阿瓜推開了瘦強的手,回頭嚴肅地囑咐。
“什么?就那幾個毛孩子能干什么大事,瓜哥不是我說你,你有的時候太迷戀籃球了,我跟你這么多年,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呢,你就給我那間破游戲廳,他們就是打打籃球,技術(shù)還沒我好呢,憑什么就能到咱們公司管事兒?”
瘦強越說越激動,怒氣沖沖一摔門走了。阿瓜看著瘦強的背影,嘆了口氣,心胸這么狹隘,真是服不起的阿斗啊。
飯店一樓大廳,張陽已經(jīng)早早趕到了,望著大魚缸里的兩尾高背寶石龍魚,想著這樣的魚是清蒸好吃還是紅燒好吃,沒有看見怒氣沖沖出門的瘦強。
又過了一會兒,張陽感覺身前的燈光一下子變暗了,回頭一看正是項雷那龐大的身軀,站在自己身后擋住了燈光,秦嬴也笑嘻嘻地站在他的身邊。
“你們兩個一起來的啊?是不是有一腿?”張陽不懷好意地看著眼前二人,不出意外地腦袋上挨了重重一下。
這時候,一個服務(wù)生走過來禮貌地詢問:“請問你們是沈冠輝先生請來的客人嗎?”
三人應是,服務(wù)員接著說:“他已經(jīng)在三樓的‘二龍戲珠’房間等候多時了,請跟我上去吧。”
跟著服務(wù)生,乘電梯來到三樓,三樓的包間大部分都開著,從門口看過去,里面都是阿瓜的“彩虹組”人員,有劃拳的,有叫罵的,還有拍著胸脯大哭的,整個樓層彌漫著濃重的煙草和酒精的味道,嗆得秦嬴直皺眉頭。
快到最里面“二龍戲珠”包間的時候,從旁邊房間內(nèi)晃晃悠悠地走出十幾個混混,他們斜著眼睛目光兇橫地瞥著三人,還有一個經(jīng)過的時候故意用力撞了一下張陽的肩膀。
張陽剛想發(fā)作,卻被秦嬴拉住,向他搖了搖頭,張陽才沒有生事,跟著項雷進了“二龍戲珠”。
“歡迎各位賞光!請坐!”一進門,阿瓜就笑臉相迎,起身親自給三人倒上五糧液,這讓三人受寵若驚,但也更擔心阿瓜耍什么花招。
“來來來,第一個酒干了,我先干為敬!”項雷和阿瓜寒暄了幾句,等著菜上來幾個,阿瓜便率先舉杯喝干杯中的二兩半白酒。
張陽也不含糊,咕嚕一杯下肚,只覺一股熱氣燒得胃火辣辣的,忙吃了一大口面前的“蝦仁炒蛋”。
項雷也隨后喝下,憨憨的臉上黑里透紅。秦嬴一開始不太想喝,但是在阿瓜的熱情勸酒下,也喝了一滿杯,面色竟然沒怎么變化,這讓張陽重新估量了虐待狂師傅的酒量。
酒過三巡,飯過五味,阿瓜已經(jīng)看起來有些醉意了,只見他站地身來,大手一揮,砰地一聲拍在桌子上,說道:“你們幾個小子不錯!球打得不錯,人也不錯,我喜歡!跟著我混吧,我阿瓜雖然也是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但是在這西峽鎮(zhèn)還有幾分面子,還能罩得住。”
三人聞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應聲。
阿瓜見狀,又是用力一拍桌子:“我阿瓜都這樣說了,你們還裝傻充愣,就是不想跟著我混,就是不給我面子。”說著拎起桌子上的一個啤酒瓶子,哐的一聲摔在地上,頓時玻璃、酒水、泡沫四濺。
聽見聲音,哐的一聲包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二十幾個混混一擁而入,每人手中都舉著亮閃閃的西瓜刀,將三人圍在中間。
眼見這種架勢,項雷驚得站起身來說:“阿瓜,咱們父輩都是熟人,你何必苦苦相逼。”心中后悔讓張陽和秦嬴和自己犯險。
反倒是看起來身子單薄瘦弱的秦嬴和二哥張陽沒有動作,秦嬴也不說話,若無其事地抿著茶水,眼睛迷離地望著桌角,不知道心里在想著什么事情。
張陽也是伸手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說道:“我敬你,叫你一聲瓜哥,我們能來吃你的飯,絕對不是怕你,是也敬你是條漢子,雖然做的買賣有些霸道,但是還沒有喪盡天良,做太傷天害理的勾當。咱們喝了酒也算是朋友,你何必強人所難,要殺剮罩腦袋上招呼,眨眨眼睛,我就不叫西峽鎮(zhèn)第一花美男!”
“噗!”聽了到張陽說到最后一句,就連靜坐如佛般的秦嬴也不淡定了,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好!很好!”阿瓜哈哈大笑,伸手揮退了眾混混,給每個人杯中倒?jié)M了酒,說道:“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我在你們這個年紀可沒有這樣的膽識,記得第一次和人收保護費,被賣豬肉的胖子舉著刀一吆喝差點沒尿褲子跑路,是我小瞧了你們,你們不是池中之魚,怎么能做我的小弟,朋友!好咱們今后就是朋友!”阿瓜說完開懷暢飲。
接下來的場面就很和諧了,項雷喝得對著空氣一個勁兒地呵呵傻笑,張陽甩開腮幫子風卷殘云般地將桌子上的飯菜一掃而空后,摟著阿瓜唱起了《甜蜜蜜》。
秦嬴喝過第一杯酒后,就再也沒怎么喝,一個人看著張陽耍寶,終于曲終人散,秦嬴扶著張陽,項雷晃晃悠悠地跟在后面,三個人道別阿瓜出了酒店,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張陽喝得有點多,秦嬴和項雷決定先一起把他送回家,三人轉(zhuǎn)過一條巷子,這是從酒店到化肥供銷社宿舍的近路,巷子里的路燈壞了,昏黃陰暗能見度很低。
一陣涼風吹過把張陽的酒吹得有點醒了,抬頭對扶著自己的秦嬴說:“我想噓噓,要不要一起?”
秦嬴一把將他推到墻角,遠遠地跳開,說:“快點尿!”像害怕被尿濺到似的,躲得遠遠地。
水閘關(guān)閉,張陽打了個冷戰(zhàn),感覺背后被人碰了一下,嚷嚷道:“我叫你們和我一起吧?憋不住了吧?讓你們裝文明。”
回頭發(fā)現(xiàn)情況有些不對,項雷和秦嬴背靠著自己,而前面已經(jīng)被人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