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奈何猶不滿足,她笑嘻嘻地摟著何依瑤的腰,饒有興致的問道:“師妹,按照咱們六扇門的門規,應該怎么對付叛逃者???”
何依瑤單手托著腮,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轉了轉,又巧笑嫣然道:“師姐妳可難倒我了,咱們六扇門三千年來就沒出過幾次叛徒,所以我沒怎么研究過這方面的規定啊。也不確定是捅上三刀六洞還是打個魂飛魄散,要不,我打個電話問問總部的熟人?”
“別!別啊!”王鏞嚇得魂都快飛了,若他老婆叛逃一事坐實,且不說藤原珠子被緝捕后有啥下場,他自己也得連帶著受處分,分部長職位保不住不說,沒準他還得關上幾年的“禁閉”。
“兩位姑奶奶,我嘴賤我懺悔,我剛才就是火氣上頭了,才胡說八道扯什么臨時工,大家都是六扇門的好同志好戰友,有什么矛盾不能內部解決?這事鬧大了,可不叫外人看笑話么?北影廠最近正滿世界找咱六扇門的把柄呢,這個節骨眼上,咱可不能出內訌啊……”
王鏞一口氣扯了大堆的理由,又是動之以情又是曉之以理,還擺出一副后進晚輩的姿態苦苦哀求,好不容易哄得兩只千年老貓開心了,答應等等看再上報,這才讓王鏞稍稍放下心。
不過,到目前為止,王鏞依舊不相信自己老婆叛逃了,他心浮氣躁地將腦袋上那些兒亂七八糟的裝備扯吧扯吧,又心急火燎地掏出手機撥打藤原珠子的電話,卻不料,他電話一撥出去,隔壁更衣室里就響起了一串他熟悉的手機鈴聲,而一位太湖分部的成員,也小心翼翼地捧著藤原珠子落下的一堆衣物,走進了浴室。
“哦,忘了告訴你了,你老婆被那滴千年人參精血迷花了眼,衣服都來不及穿就跑路了。”
秦狩沒心沒肺地落井下石道,王鏞只覺得腦袋一蒙,整個人跟挨了一錘子似的,踉踉蹌蹌倒退了七八步,又一屁股坐在濕漉漉的地上,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不至于啊……真不至于啊……千年人參精血是好東西,但也就是一滴罷了,延壽效果也就那樣了。咱們六扇門的內部福利那么好,非人類的成員,定期發丹藥發材料,雖然延壽效果沒千年人參精血那么霸道,但勝在細水長流……不劃算啊,怎么想都不劃算啊……”
王鏞緊皺著眉頭喃喃自語,雙手的指頭下意識地在半空中撥弄著,像是在打算盤。
“王老板,容我提醒一句,或許……藤原珠子盜走那滴金血的目的,并不是延壽呢?”
張皓這句話,讓王鏞頓時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他的眉眼間掠過了一絲若有所悟的神情,但很快變得糾結起來,他搖著腦袋感嘆道:“不應該啊……不可能啊……”
張皓發現了些許蹊蹺,趕緊問道:“王老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不不不,一定是搞錯了,珠子她很喜歡現在這種平靜祥和的生活,不可能放棄這一切去冒險的!”王鏞武斷地喝了一聲,見張皓臉色不善,又拱拱手軟言相求道
:“張亭長,大家都是六扇門的同行,莫要苦苦相逼,此事求您當作沒看見,容我自行處理……”
張皓有些為難,秦狩卻插嘴道:“行啊,你還我一滴千年人參金血就行,至于你的家事,我沒興趣管。”
王鏞沒好氣地瞪了秦狩一眼,也不去提千年人參精血是違禁品一茬了,他雖然尚不清楚秦狩的底細,但瞧張皓與二貓女的態度,應該也不是他一個小小分部長能得罪的,他現在只想趕在老婆犯糊涂前,將她找回來。
“小秦爺~”
只聽得一聲悠長延綿好似昆腔的呼喚,賀老白邁著輕盈而又詭異的步法,閃過數名警察的阻攔,急吼吼地沖入了浴室,跟著打了一個滾,五體投地伏在秦狩跟前,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愣是用一種哀怨的公鴨嗓子叫道:“天道不公?。 ?
賀老白的演技已經爆表,現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給吸引了過去,尤其是他最后那句帶著哭腔的喊冤聲,更是讓不少現場的警察叔叔心有戚戚然。
可惜,秦狩根本不吃他這一套,賀老白等于老騙子,這一印象在他心里已經根深蒂固,所以他不耐煩地擺擺手,做出一副“免禮平身”的霸氣模樣,哼道:“有事說事,別裝模作樣的惹人煩。”
賀老白變臉比翻書還快,他諂笑著應道:“嘿嘿,那小老兒就直說了???小秦爺,這次尋找胡六合,咱不管是功勞還是苦勞都立了不少吧?”
“確實不少。”秦狩點點頭,應道:“這次順利找到胡六合,你是首功?!?
賀老白訕笑了兩聲,又有些不滿地質問道:“首功?哈哈哈,既然如此,小秦爺你憑啥將一滴千年人參精血賞了那只小蜘蛛?就因為她陪您進了趟澡堂子?”
“哦,眼紅了?”秦狩面無表情地聳聳肩,嘴巴一撇,解釋道:“我沒賞她。那滴金血,是她自個兒盜走的。你若是不服,你也可以來搶我么?!?
賀老白聽了一愣,頓時心虛地嬉笑了兩聲,又擺擺手說道:“不敢不敢,小老兒哪有那本事???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行啦,老騙子別貧啦,趕緊算算那小蜘蛛溜哪兒去了。敢拿小爺的東西,哼哼,真是不知死活!”
吩咐完賀老白,秦狩便叮叮當當著收拾起了手術器具,只是瞧他那副猙獰的表情,再瞧瞧手術器具上沾染的些許鮮血,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整理刑具呢。
“嘿嘿,小老兒早就算好了?!辟R老白討好地笑了兩聲,又說道:“不瞞小秦爺您說,其實剛才瞧見那小蜘蛛裸奔的慌張樣,小老兒就覺得不對勁了……”
“你是想著黑吃黑殺人奪寶吧?”秦狩一語道破天機,賀老白笑而不語,算是默認了。
王鏞見識過賀老白的本事,也不管賀老白對他老婆有點不懷好意,趕緊問道:“賀先生,您知道我老婆去哪兒了?”
“那是自然。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區區一只小蜘蛛,哪里躲得過我的天眼神算?!辟R老白得瑟地胡吹大氣
道,但被秦狩一瞪又立馬慫了,摸出一張無錫市的旅游地圖,指了指太湖北邊那一大片區域,說道:“大概……也許……應該……去了這一帶?!?
賀老白劃得那塊嫌疑地區,范圍都快有一個鎮子大小了,一點兒都不精確,但是旁人瞧了還好,倒是王鏞心里”咯噔“一下緊了起來。
“她……她還跟那幫人有牽連?”
王鏞驚慌之下,一個不小心說漏了口,而秦狩也好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怎么,你老婆去投奔前男友了么?”
王鏞難得沒有發火,卻是有些失魂落魄地傻站在原地,口中念念有詞:“這事兒鬧大了!太湖分部壓不住了!我需要向總部求援!”
張皓驚訝王鏞的態度轉變,按理說,這次叛逃事件王鏞應該是能壓就壓,怎么又著急捅出去呢?他這分部長干膩了?
張皓納悶地問道:“啥事這么嚴重?一只妖將級別的女郎蜘蛛而已,有咱妖門總捕頭喬奈何在此,哪還需要向總部求援?”
王鏞有些萎靡不振地瞥了張皓一眼,輕聲問道:“張亭長,你知道瀛洲互助會么?”
“知道啊?!睆堭┖軣o所謂地點點頭,說道:“瀛洲互助會,不就是一群在扶桑本土混不下去、流亡到咱華夏境內的妖怪組織的老鄉會么?挺松散的互助組織,總部當年評估過,沒啥危險度,而且成員大部分都上了‘戶口’,算是良民了。”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王鏞擠出了一絲無奈的苦笑,說道:“扶桑政府對非人類的管理比較粗糙,不管是京都的陰陽師協會還是東京的靈能警視廳,對于不肯服從的異類不是剿滅就是封印,一點兒都不和諧。所以,如今華夏境內的扶桑妖怪,大部分都是戰敗逃亡過來?!?
“一群怨氣沖天的殘兵敗將嘛,我懂我懂。”張皓依舊不以為意,聳聳肩笑道:“華夏神州有咱六扇門鎮著,是龍也得趴著,是虎也得臥著!這么些年,除了七重樓陰魂不散,也沒啥妖魔敢作祟啊。”
“的確,大部分扶桑妖怪,都折服于咱大吃貨帝國的美食,逐漸融入到和諧社會的平靜生活中,就像我老婆一樣。”王鏞若有所思的輕嘆兩聲,仿佛回憶起了那段青澀而甜蜜的戀愛時光。
張皓想得倒是很多,又試探道:“聽你這意思,還有那么一小撮……”
“沒錯,一小撮頑固的軍國主義分子……呸,反正嘛,確實也有一小撮懷著刻骨仇恨的扶桑妖怪,一心想要反攻扶桑,就跟七重樓一心想要稱霸神州差不多?!?
說著,王鏞抬手指了指地圖上的某塊區域,欲哭無淚地嘆道:“是我養虎為患啊!我就是覺著牠們反扶桑不反神州,便一直縱容牠們發展,近年來,這里更是聚集了一批‘復國主義分子’,披著瀛洲互助會的皮,發展復國組織的骨干?!?
秦狩聽了也有些好奇,便開口問道:“復國?復什么國?邪馬臺神國么?”
“三河貍貓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