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梁媽媽與謝嬤嬤離開后,傅城恒將其余伺候之人也屏退了,才關切的問孔琉玥道:“想不想吃點什么?我瞧你早飯便沒吃什么,這會子想必餓了罷?”
孔琉玥打了個哈欠,“吃倒是不想吃什么,就是困了,想睡覺?!?
傅城恒忙將她輕輕放到榻上,拿個拐枕來她倚著,才道:“說話間就該吃午飯了,好歹待吃了午飯再睡不遲,省得來回的折騰,吃也沒吃好,睡也沒睡好,且就在這里歪一會兒罷,我守著你!”一邊說,一邊也躺下,小心翼翼將她摟進懷里,輕輕拍起她的背來。
“我又不是孩子,你自忙你的去罷,且不必守著我了!”孔琉玥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傅城恒卻是振振有詞,“你雖不是孩子,可你懷著一個孩子呢,我不守著你,我不放心!不是說困了嗎,快閉上眼睛小憩一會兒罷!”抱著她的動作,輕柔得就像她是一尊玉娃娃,隨時都會碎掉一般。
孔琉玥的心就一下子軟成了一汪泓水,為傅城恒對她的珍惜,也為她此刻的幸福和滿足。
她閉上眼睛,在傅城恒溫暖醇厚的氣息的包圍下,很快進入了夢鄉。
待醒來后,忽然很想吃醬黃瓜和糟銀魚,傅城恒自然一疊聲的命人去準備,若非舍不得離開她半步,他就要親自去給她做了。
只是待菜來了后,孔琉玥又只略吃了兩筷子,便再沒了胃口,喉嚨間老覺得哽了什么東西似的,想吃東西又吃不下去,想吐又吐不出來,說不出的怪異,說不出的難受,也讓她說不出的煩躁。
傅城恒看在眼里,想起老華太醫臨走前的叮囑:“夫人身子弱,如今又是一個人吃兩個人補,得讓她盡量多吃些東西才好,不然等胎兒漸漸大了之后,每日里自外界攝入的養分不夠,便只能汲取母體本身的養分,到時候只怕會難產!”
忙拿小銀匙舀了一勺碧梗粥,夾了一段小黃瓜,送到孔琉玥嘴邊,軟言細語的哄她道:“玥兒乖,再吃一點!”
輕柔的動作,憐愛的語氣,包容的氣息……讓孔琉玥因喉間異樣而煩躁的心,一點一點的漸漸平和下來,遂依言張口,將送到嘴邊的粥吃了下去。
傅城恒見狀,不由大喜過望,忙又如法炮制,一口粥一口菜的搭配著,不覺便喂孔琉玥吃下去了好些,估摸著差不多了,方命人將飯菜都撤了,笑道:“你先到地上走動幾步,消消食,待我吃罷飯后看,便陪你歇中覺?!泵慌允塘⒅脑录驹鹿?,“扶著夫人些!”
月季月桂忙屈膝應了,依言上前扶了孔琉玥,在地上慢慢的走動消起食來。
傅城恒則坐到桌前,速度極快卻不失優雅的吃起飯來。
飯畢,問知孔琉玥已消食消得差不多了,傅城恒便扶著她慢慢的回了臥室,眾伺候之人則心領神會的悄悄退了出去。
許是午飯前小睡了一覺之故,躺到床上后,孔琉玥反沒了睡意,因有一搭沒一搭的與傅城恒說著閑話兒,“我記得當初瑤瑤懷罡兒時,雖則到后來因孩子太大太好動,吃了不少苦頭,一開始卻是極不鬧人的,可咱們這個倒好,方一上身便這般鬧人,待再大一些后還得了?將來定是一個極淘氣的主兒?!?
傅城恒輕輕擁著她,笑道:“小嫂子有孕之初極少有不適反應,結果生了個男孩兒,你如今卻一開始便這般大的反應,可見一定是個女孩兒,還是個極活潑的女兒,咱們又可以多一件貼心的小棉襖了!”
孔琉玥聞言,仰頭看他道:“怎么你也想要個女兒嗎?”話音落下,才憶起當初她曾與他說過她想要一個女兒之事,知道他是為了討她歡心,不由握緊了他的手,認真的說道:“你其實真不必事事迎合我的,我們是夫妻,不管是從地位還是人格上來講,都是平等的,你不要因為覺得對我有所愧疚,或是愛我,便事事哪怕是違心的順著我,那樣真的會……寵壞了我的!”
傅城恒不待她尾音落下,已笑得一臉寵溺的擰了擰她的鼻子,“我就喜歡寵壞你,就樂意寵壞你,難道不可以嗎?再說了,你是我老婆,是我孩子的娘,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我不寵你,倒要寵誰去?還是你不喜歡我寵你?”
好聽的話人人愛聽,孔琉玥自然也不例外。因握了他的手指,嬌聲嘟噥道:“我自然是喜歡你寵我的,我這不也是……怕你覺得委屈嗎?”說到后面,聲音不自覺低沉了下來,帶出了幾分顯而易見的心疼。
他生來便該是翱翔在高空的鷹隼,如今卻因皇上的猜忌,只能窩在內宅里,成日里與那些原不該由他過問的瑣事打交道,甚至還將過去這段時間里很大一部分的時間都花在了廚房里,只為了能討她歡心,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想打發時間……每每想到他本該武槍拉弓的手,如今卻只能用來握切菜的刀,她就禁不住心酸難耐,她真的很擔心要不了多久,他便會過膩了這樣的日子,更擔心他會后悔,會郁郁寡歡,直至終老!
兩人本就相愛至深,如今又朝夕相處,自是越發的心意相同,是以傅城恒很容易就能猜到孔琉玥的心思。
他摸了摸她的臉頰,笑道:“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你一定不知道我心里這會兒有多高興,有多滿足罷?人活一世,所求的說穿了無非是‘老婆、孩子、熱炕頭’,我如今是三樣都得到了,還有什么委屈,還有什么不滿足的?你別想那么多了,只管放寬心將養身子,待十月懷胎期滿,瓜熟蒂落時,平安給我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女兒,那我此生就真是別無所求了!”
頓了一頓,又滿足的嘆一口氣,“說句僭越的話,這會子就算讓我做皇上,我也不愿意!”
孔琉玥以手肘撐著身子細細打量了他一番,見他眉眼間果真沒有哪怕一絲半點的委屈,有的只是喜悅和滿足,情知他沒有說假話,方放下心來。放心之余,又忍不住心悸,因俯身抱住他,輕輕吻在了他的唇角,不同于以往的熱情,而是帶著憐愛、帶著奉獻、帶著溫馴,更帶著無限溫情的一個吻。
以致傅城恒一下子想到了她在自己身下婉轉承歡時的情形,身體一下子燥熱起來,但卻近乎是立刻已將她箍在自己脖子上白皙細膩的手臂拿了起來,微喘著道:“玥兒乖,現在還不行……好歹也要等到三個月過了……”
好歹也已是做過三次父親的人了,這點基本的常識,傅城恒還是有的,倒是不用人提醒。
孔琉玥先是一怔,隨即便紅著臉笑了起來,嗔道:“我難道連這都不知道,倒要你來提醒?我不過就是想……親親你罷了!”
原來是自己會錯意了……傅城恒眼里閃過一抹尷尬,又被孔琉玥拿戲謔的目光看著,便漸漸有些羞惱起來,微微使力將她的頭按到自己胸前,惡聲惡氣的道:“不是說困了嗎,還不快睡!”卻連有意做出來的惡聲惡氣里,都不自覺帶了幾分寵溺。
“睡就睡嘛,兇什么兇!”孔琉玥忍笑嘟噥一聲,然后含笑閉上眼睛,很快進入了夢鄉……
待醒來時,傅城恒已不在身邊,只有月季正守在床前做針線,外面還隱隱有說話的聲音。
“什么時辰了?”孔琉玥先打了個哈欠,方坐起身來問月季。
月季見她要起來,忙放下手上的活計,扶她做了起來,又拿迎枕墊到她背后后,方笑回道:“已經申時二刻了,夫人可是要起身?”
孔琉玥點點頭,任她扶著下到地上,穿好衣衫后,方問道:“我怎么聽著外面有說話的聲音,誰來了?”
月季笑道:“是晉王妃娘娘來了,正與國公爺說話兒呢。再就是慶王妃娘娘和世子妃娘娘也使了嬤嬤來請安,只不過已被國公爺先打發了回去。”服侍她穿戴好,小心翼翼的扶了她去外間。
果見穿了玫瑰金色繡蝴蝶穿牡丹褙子,斜簪著鳳頭金步搖的晉王妃正滿臉是笑的與傅城恒說著話兒,“……府里的事你讓弟妹一概不必操心,有我在呢,讓她只管安心養胎便是!”
孔琉玥笑著往外走,一邊走,一邊給晉王妃打招呼:“姐姐,您來了!”
“哎喲我的祖宗,你怎么起來了?”晉王妃見她出來了,忙搶在傅城恒之前,上前扶住了她,“快,快坐下!”
說著,扶在她在就近的椅子上坐了,便連珠炮似的說開了,“可有什么想吃的……我帶了前兒個宮里賜下的各色蜜餞和我們府里自己腌漬的酸梅來,還有我自己做的醬筍和臘蒜,都是些開胃的,之前瑤瑤方有孕時,我送了些去給她吃,她吃了也說好。還有上等的銀血官燕,去年統共進貢了六斤,就有四斤進了瑤瑤的肚子,今年也是進了六斤,你放心,就是拼著姐姐這張老臉不要,姐姐也要全部討了來給你吃!還有沙參、鹿茸、冬蟲夏草,這些都是補身體的好東西……我已經跟煦之說好了,記得每日里都要吩咐小廚房的人給你燉。對了,除了這些之外,你還有什么想吃的?只管告訴姐姐,姐姐上天下海都給你弄來!”
一席話,說得孔琉玥笑得越發的開懷,感激的對晉王妃道:“姐姐為我準備了這么多東西,我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了!我也沒別的想吃的了,姐姐送來的醬筍和臘蒜就很好,我正想這兩樣東西吃呢!”
晉王妃便也笑得越發的開懷,“想吃就好,想吃就好,就怕你不想吃!”
待丫鬟上了孔琉玥要的白水來,親自試過溫度后,方一邊遞給她,一邊又笑道:“弟妹你是不知道,我方才聽得謝嬤嬤來報喜那一刻,是有多么高興,簡直比當年太醫診斷我懷了睿兒還要高興一百倍!我天天求神拜佛的,就是希望能等到這么一天,卻沒想到,竟這么快便等到了,我真是太高興太滿足了,這輩子都再無所求了!”
謝嬤嬤在一旁湊趣,“夫人您是沒瞧見王妃娘娘當時那個高興勁兒,一出手便賞了老奴二十兩銀子,亦連整個王府的人都有賞,今兒個我們這么多人,可都跟著夫人沾大光了!”
梁媽媽也笑著湊趣,“老奴也是,才一將喜信兒稟知慶王妃娘娘,娘娘便已命人賞了老奴二十兩銀子,待稍后世子妃娘娘知道后,又賞了老奴二十兩銀子,老奴今兒個可真真是好大的造化!兩位娘娘也是除過賞了老奴之外,連帶各自屋里服侍的人都有賞,世子妃娘娘還即刻說要來瞧夫人呢,被王妃娘娘攔住了,說世子妃如今身體還沒大好,見不得風,讓過一陣子再來瞧夫人,還說世子妃若委實不放心,橫豎她明兒個要來瞧夫人的,讓世子妃有什么話兒,有什么東西要帶給夫人,今兒個只管準備齊全了便是呢!”
“我聽了這么半天,總算是聽明白兩位媽媽的意思了,合著是在變著法子的說我沒打賞呢!”見孔琉玥聽得滿臉是笑,傅城恒難得也跟著半真半假的開玩笑。
梁媽媽謝嬤嬤見他眼角眉梢都是笑,知道他正心情大好,便也大著膽子順勢笑道:“國公爺總算是想起這一茬兒了,老奴們代闔府上下給國公爺和夫人磕頭了!”說著果真跪下,給傅城恒和孔琉玥磕了個頭。
直瞧得一旁的晉王妃哈哈大笑,“煦之,你這回可算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不但要賞你和弟妹屋里的人,連闔府上下都要賞遍,早知道就該一早便賞了你們屋里的人,也不至于這會兒都要賞了!”
傅城恒也笑,卻是高興的笑:“如此高興之事,便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我也甘心情愿!”命梁媽媽,“吩咐下去,闔府上下都賞半年的月例,夫人屋里的,另外再賞兩月月例!”
滿屋子的人忙都跪下謝恩,一個個都笑逐顏開的。
偏晉王妃還嫌大家不夠高興似的,又補充道:“吩咐下去,闔府上下的人再多賞三月的月例,就說是本宮賞的,本宮明兒便使人送銀子過來!”
此言一出,不必說眾伺候之人都越發的喜上眉梢,以致整個蕪香院都因此而彌漫著一股歡快的氣氛,比之過年時都更要熱烈。
第二日一早,慶王妃又領著人大包小包的來了,眉眼間是毫不掩飾的喜悅。
“……我昨兒個方一聽得梁媽媽說了這個喜訊后,便想瞧你來了,只你也知道,如今你嫂子不能理事,少不得我要多操心些,總要將府里的事提前安排下去,方能放心的過來,所以才拖到了今日?!睉c王妃拉著孔琉玥的手,跟昨兒個晉王妃一樣,也是滿腹的話想跟她說,“你嫂子更是急得什么似的,當即便吵著要來瞧你,被我攔住了。你也知道她前番大傷了元氣,如今才八月的天,就已在穿帶夾的小襖了,我怕她過了風……你不會怪娘罷?”
孔琉玥笑著反握了慶王妃的手,嗔道:“娘說的這是什么話兒,您能來瞧我,我已經很高興了,早一些晚一些又有什么關系?至于嫂子,她如今身體都不大好,若是因我的緣故過了風加重了病情,豈非是我的罪過?煩請娘回去告訴她,我好著呢,讓她只管放心,且先將養好了身子,待開了春天氣暖和一些后,再來瞧我也是一樣的!況兩家離得這樣近,平日里要通個信,送個什么東西的,都是極便宜的,便是一時半會兒見不著面,也跟見面不差什么了。”
慶王妃就欣慰的點了點頭:“娘能有你和你嫂子兩個一般懂事的女兒,真是娘三生修來的福氣!”
孔琉玥笑道:“我能得娘為母,疼我如己出,才真是三生修來的福氣呢!”
母女兩個說了一會兒話,慶王妃便拿出韓青瑤寫給孔琉玥的信來,“這是你嫂子寫與你的信,讓你慢慢兒的看,不必急著回信,省得累著了?!?
待孔琉玥接過信,交與月桂先收起來后,又道,“對了,你身子弱,如今府里的事就且先別操心了,姑爺那里,我待會兒自會與他說,讓他不許累掯了你的。這兩年來我冷眼看著,你管家的手段的確很有一套,也不枉京城人人都贊永定公夫人能干賢惠,說來這也是與你那一眾能干又忠心的心腹們分不開的,你就算一年半載的不理事,相信她們也能將府里的事處理得井井有條的。你呢,就只管安心養你的胎,其他什么都別管了,想什么吃的喝的玩的時,只管使人去與娘說一聲,娘不管用盡什么辦法,都一定給你弄來!”與昨日里晉王妃說的話竟是如出一轍。
孔琉玥自是一一應了,為能有這樣真心關心她的親人而無比幸福和滿足。
慶王妃沒有在永定公府用午飯,趕在午飯之前回去了,說是一來不想給傅城恒和孔琉玥白添麻煩,等孔琉玥將來生了之后,她就是一天三頓都在這里吃也使得,如今就不給他們添這個麻煩了;二來也不放心韓青瑤母子兩個,如今他們病的病,小的小,都照顧不了自個兒,雖有下人,到底及不上她親自看著。
孔琉玥明白慶王妃的顧慮,便沒有多留她,讓傅城恒好生送了她出去。
下午,孔琉玥方歇了午覺起來,二夫人又來了,帶了自制的玫瑰醬和糟鲞來,“……我當初懷錚哥兒和鈞哥兒時,都喜歡吃這兩樣東西,想著大嫂也有可能喜歡,所以帶了來?!?
孔琉玥道了謝,笑容滿面的命月季收了,才與二夫人說起閑話兒來,“也好些時日沒見錚哥兒和鈞哥兒了,只時常聽镕哥兒說大哥二哥功課好,在學堂里極得先生看重?!?
說到自己的一雙寶貝兒子,二夫人也是笑容滿面,“不過是先生謬贊罷了,兄弟兩個淘氣著呢!好在明年錚哥兒就該進學了,到時候只余下鈞哥兒一個,也淘氣不起來了!”
猶豫了一下,才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說來大嫂如今正是非常時期,我不該勞煩大嫂的,但只錚哥兒一天天大了,偏我和二爺認識的人又少……所以想請大嫂幫忙留意一下,看有沒有合適的姑娘……”
孔琉玥先見二夫人面露難色,還以為她有什么為難事想請自己幫忙,心下意識的一緊,不想卻是這個,便一下子放松下來,笑道:“原來是這個!二弟妹只管放心,我一定會為錚哥兒多留意的,不過你也知道,我如今一應應酬都推了,只怕短時間內,是接觸不了多少人了……”
話沒說完,二夫人已微紅著臉道:“并不是催大嫂短時間內就把事情辦成,只是先把話說在這里,畢竟錚哥兒年紀還不大,還有的是時間慢慢相看呢,待大嫂生下咱們家五少爺后,再議此事也不遲的!”
妯娌兩個閑話了一會兒,見孔琉玥有些累了,二夫人便告辭回去了。
孔琉玥方得了空拿出韓青瑤給她寫的信細看。
韓青瑤先用很長的篇幅表達了她的喜悅之情,后又說‘就算你才是大夫,懂的比我多得多,有些該說的,我還是要說’,將自己所知的一應注意事項都說了一遍,末了才強調‘你可一定要生個女兒啊,你要是生了女兒,咱家罡兒就不愁沒有媳婦了,正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哼,就她家那小混球,也敢肖想我女兒?”
孔琉玥正看得出神,不妨就聽見傅城恒的聲音自耳邊傳來,抬頭一看,就見他已不知何時走了進來,正沒好氣的看著她手里的信紙,顯然將其上的內容看了一些去。
傅城恒黑沉著一張臉,哼笑道:“我女兒將來就是嫁進哪家,都不會嫁進他慶王府,嫁給韓青瑤的兒子,趙允罡那個小混球!”哼,平日里搶他老婆也就罷了,如今又教她兒子搶起他女兒來,簡直就是做青天白日夢,休想!
“呃……就算瑤瑤平日里多有得罪你,罡兒才那么小,可沒得罪過你,你干嘛對他那么大意見?還叫人家‘小混球’,這也是你當長輩該有的態度?”孔琉玥一看他這張“怨夫”臉,就知道他又想起韓青瑤平日里的“豐功偉績”了,雖然好氣又好笑,倒也是見慣不怪了,她比較好奇的是,她寶貝干兒子還那么小,連話都不會說,怎么也惹著他了?
傅城恒梗著脖子道:“他敢肖想我女兒,那他就是小混球!”說著忍不住低聲嘟噥,“當娘的搶我老婆,如今當兒子的又要搶我女兒,當爹的還時刻不忘在我面前擺大舅兄的款兒,我上輩子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這輩子叫我遇上這一家??宋业哪?!”
在他的碎碎念中,孔琉玥就忍不住笑了起來,先是輕笑,漸漸發展成了大笑,且呈一發不可收拾之勢。
傅城恒也太可愛了,吃一個女人的醋也能吃這么久,偏偏韓青瑤的醋還沒吃完,她兒子的又來了,中間還加上個惟恐天下不亂,時時不忘撩撥他的趙天朗,他說他們一家子是他命里專克他的魔星,還真是沒說錯,哈哈哈哈!
在她的大笑聲中,傅城恒先是不好意思,覺得自己太小題大做,婆婆媽媽,以致臉上也浮起了幾抹可疑的紅暈來;等到見她笑得開懷時,便也就覺得沒所謂了,他只希望她總能這樣快活,在他身邊總能找到快活的理由,哪怕這理由是讓他出糗,他也心甘情愿!
既已確定了有孕在身,接下來的兩個月里,孔琉玥的作息一下子變得很規律起來。
每日里辰時二刻起床,吃過早飯后,先去院子里散會兒步,然后便回房間里,或是聽初華潔華念詩詞歌賦,或是聽傅城恒找來的樂師彈琴,中間吃一次點心,喝一次新鮮的牛乳;吃過午飯后,歇中覺到申時起來,再喝一次牛乳,吃一次點心,然后去院子散一會兒,待吃過晚飯后,與三個孩子說會兒話,吃一次水果后,便按時睡覺。
但饒是如此,孔琉玥還是沒能長胖半點,只因她害喜害得實在太過厲害,幾乎到了吃什么吐什么的地步,吃飯已不再是享受,完全成了受罪。
卻不管三七二十一,吐了就再吃,不為別的,只為肚子里的孩子能汲取到足夠的營養,能平安健康的成長。
看她每次都吐得像是大病了一場似的,臉色蒼白,神色倦怠,傅城恒又是心疼又是著急,卻還什么忙都幫不上,只能在一旁干看著,不能為她分擔半點的痛苦,不由在心里將她肚里的孩子罵了無數次,個小壞蛋竟這般折騰你娘親,看你出來后,老子怎么收拾你!
萬幸在滿了三個月之后,孔琉玥在某一日早上起來后,竟奇跡般的不吐了,且破天荒的想要吃東西了,傅城恒和眾伺候之人方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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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沒睡懶覺八點就起來碼字,家里卻在一個多小時內,就停了三次電,第一次就害我損失了一千多字,把我氣死了,去跟物管大吵了一架,真是悲劇,嗚嗚嗚……
另,后天是瑜生日,今天來了幾個朋友,說明天要給我提前過生日,所以明天可能更新不了,請親們見諒一下,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