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媽媽奉孔琉玥之命去了一趟晉王府后,回來便稟知孔琉玥道:“王妃娘娘說明日便有空,擇日不如撞日,就明日進宮,讓夫人準備一下,明兒一早便過來接夫人!”
于是第二日一早,孔琉玥便坐上晉王妃的車輦,與晉王妃一道踏上了進宮的路。
“德妃娘家乃世代書香之家,其父如今更是翰林院掌院副院士,書香傳承,家教頗好,因此德妃自皇上還是皇子進了潛邸后,便一直頗得皇上和皇后娘娘看重,但她卻一直不驕不躁,連當初初孕時,也不曾仗勢欺壓過人,是個難得的,四公主蒙她一力教養,如今雖還瞧不出好歹來,料想不會差到哪里去,弟妹且放寬心些!”
馬車里,晉王妃因見孔琉玥一直眉頭微蹙,話更是少得幾乎沒有,情知她是在為傅镕和四公主的婚事煩心,因出言安慰她道。
事實上,晉王妃又何嘗想傅镕尚公主?撇開尚了公主前途便盡變相的毀了這一后果且不談,只說公主身份比傅镕高,不但傅镕,連傅城恒和孔琉玥見了她都要先論國禮,后才論家禮,晉王妃便打心眼兒不想傅镕尚公主,她才舍不得讓自己捧在手心里疼寵的侄兒受半點委屈,更舍不得讓弟弟弟妹到老時,還要受兒媳婦的氣!
可又有什么辦法?皇上都已下圣旨賜了婚,事情已然成定局了,她除了接受,除了盡量將事情往好的方面想,還能怎么樣?不但只能接受和盡量將事情往好的方面想,還得盡可能的寬解孔琉玥,省得她郁結于心。
晉王妃一席話,說得孔琉玥嘆息起來:“姐姐,其實我倒不是怕镕哥兒以后受委屈,公主身份雖高貴,我們镕哥兒也不差,況人心都是肉長的,只要镕哥兒和我拿真心待她,料想她不會感知不到!我擔心的是,萬一將來镕哥兒遇上自己真正情投意合的女子了,可要怎么辦?我怕他怨侯爺和我,更怕他遺憾一輩子!”
聞得孔琉玥主要擔心的是后一個問題,晉王妃反倒放下心來,笑道:“由來婚姻大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況還是皇上賜的婚,豈有镕哥兒怨懟的余地?況他既知自己已有了婚約,將來就該克己復禮,不該再對旁的女子動情才是,這已經不是皇命和父母之命不可違,而是屬于一個男人應有的責任心問題了,我相信镕哥兒省得這一點,不會讓父母和長輩失望的!”
孔琉玥就啞然了,好罷,她又忘記這不是婚戀自由的現代,而是講究父母之命、盲婚啞嫁的古代了!
不過晉王妃的話也不是全無道理,傅镕既知自己有了婚約,有了未婚妻,只出于基本的道德心和責任心,將來也的確不該再對旁的女子動情才是。
可話雖如此,她還是覺得不該在傅镕還這么小,根本就不懂男女之情為何物時,便武斷的定下他婚約的,萬一將來他跟四公主合不來,成為一對怨偶,豈不是毀了他的一生,也毀了四公主的一生?
似是看透了孔琉玥的心思,晉王妃隨即又正色說道:“你也不要擔心镕哥兒將來會和四公主合不來,日子都是人過出來的,感情也是慢慢培養起來的,你自己方才不也說,‘人心都是肉長的’,只要镕哥兒待四公主好,還怕四公主不待他好?況就算他們真合不來,咱們這樣人家,也是不可能做得太出格兒的,镕哥兒他身為永定公府的世子,將來的永定公,既然享受了這一層身份帶給他的尊榮和富貴,就該承擔起他應當承擔的責任和義務才是,如果他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那也就不配做永定公世子,更不配做傅家子孫了!”
孔琉玥明白晉王妃的意思,正所謂“在其位謀其政”,一個人既然身處在了那個位子上,的確就該承擔起其應盡的責任和義務,只是……她忙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里仍有的那幾分不舒服,點頭道:“姐姐所言甚是,感情的確是可以慢慢培養的,镕哥兒也的確該承擔起他應當承擔的責任和義務!”
晉王妃聞言,也點了點頭:“你能這樣想就最好了!”
頓了一頓,話鋒一轉,“況此事原也算不得壞事,一來镕哥兒的終生有了著落,將來你和煦之可以少操好些心,二來……太子殿下和幾位皇子都大了,再過三二年,就該次第選妃了,如今咱們家已經與皇上做了一回親家了,將來皇上總不至于親上加親……初姐兒也可以少好些糟心事……公主雖尊貴,畢竟是要嫁進咱們家的,镕哥兒可是嫡長子,不可能分府出去另過,不比初姐兒,若是被選為太子妃或是太子良娣,哪怕將來再尊貴,其實遠不如嫁進尋常人家……”
公主是嫁進來,初華卻是嫁過去,這一來一去說來都是喜事,但對做父母的來講,其間的差別卻無異于天壤,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能看得出這二者之間誰更有利。果然“天家無小事”,任何一件事,都不能只站在那件事的角度上等閑視之,總要觸類旁通,舉一反三的多看看,多衡量衡量,然后方能做出于大家都最有利的選擇!
孔琉玥想了一回,不由暗嘆道,這樣走一步就要看三步的日子,也真是有夠累就是了!
思忖間,耳邊又傳來晉王妃的聲音:“說來初姐兒已經十歲了,也是時候該相看人家了,你記得日后多注意一下,我也多注意一下,趁早把婚事定下了,也免得夜長夢多,將來再生變!”
孔琉玥已經懶得再感嘆初華不過一小學四五年級的學生,就要談婚論嫁是不是還太早了一些了,她自己不就是十七歲不到就嫁給傅城恒的?因點頭道:“姐姐放心,我會多注意的,也要有勞姐姐多注意了!”
晉王妃一揮手:“欸,弟妹說這話就太見外了,我可是初姐兒的嫡親姑媽,這原便是我應當應分之事!”
因一路說著話兒,時間也就過得很快,不知不覺間,馬車已到得宮門前了。
下車之后,晉王妃與孔琉玥被皇后使來迎接的女官一路引著,很快便抵達了坤寧宮。
行過大禮之后,皇后一面命人給晉王妃和孔琉玥賜座,一面笑向孔琉玥道:“本宮第一次見永定公夫人時,便覺得極為投緣,如今總算是明白因何會有這個感覺了,敢情是因上天一早就安排好了本宮要與永定公夫人做親家!”
所有皇子公主都須尊皇后為嫡母,說來都算是皇后的兒女,故皇后有此一說。
孔琉玥聞言,忙起身笑道:“蒙皇上和皇后娘娘不棄,將金枝下嫁,國公爺和臣妾都感激不盡,一定會善待公主,不讓公主受絲毫委屈的!”
“坐下,坐下!”皇后見她起身,忙示意她坐下,“本宮原便與你投緣,如今又做了兒女親家,正該越發親近才是,且不必拘禮,沒的白生分了!”
又命宮女給她剝新上貢來的葡萄和新鮮的羊乳,言談間十分禮遇。
晉王妃見了,因在一旁笑著插言道:“皇后娘娘顯見得是有了親家,就忘記臣妾這個弟媳了,臣妾這心啊,可真是酸得緊,明兒吃蟹時,都不必放醋了!”
說得滿殿的人都笑了起來,皇后因指著晉王妃笑道:“你這醋壇子,連自家弟妹的醋也要吃,莫不是醋汁子擰出來的?”
晉王妃嗔道:“娘娘心里明白就是,干嘛定要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兒點出來,明兒叫臣妾這張老臉往哪里擱?”
皇后聞言,越發笑得前仰后合,眾服侍之人也是抿嘴笑個不住,一時間滿殿都是歡聲笑語。
笑過之后,皇后忽然命方嬤嬤道:“今兒個這羊乳倒是不錯,賜一碗給四公主!”又看向孔琉玥,“永定公夫人進宮幾次,也不曾四處去串串門子,不如今兒個就隨了方嬤嬤去德妃宮里逛逛?本宮還有幾句話與你姐姐說,你可以慢慢的逛,不必急著回來!”
這便是明明白白的提供機會給孔琉玥相看未來的兒媳了,雖然圣旨都已下了,這相看實在有些多余,但能做做順水人情,皇后還是很愿意的,反正也不費吹灰之力。
孔琉玥忙起身謝了皇后的‘體恤之恩’,同著方嬤嬤一道,被簇擁著去了德妃的采薇宮。
德妃顯然早已得到消息了,先領著四公主謝了皇后恩,便命身邊的嬤嬤請了方嬤嬤去偏殿吃茶,單留了孔琉玥說話兒,又命四公主親自給她奉茶。
孔琉玥忙起身連稱不敢,“公主身份尊貴,如何能叫公主給臣妾奉茶,臣妾萬萬不敢當!”
話音剛落,德妃已笑道:“永定公夫人委實太客氣了,寧安雖是公主,卻是晚輩,給夫人這個長輩奉茶原是應當的,夫人不必客氣,快請坐下,咱們自在說話兒的好!”
德妃今兒個穿了件玉蘭花暗飾的銀白色曳地長裙,頭上戴著銀鳳銜玉的步搖,看起來一如既往的溫婉,給人以一種很舒服的感覺,兼之她語調舒緩,聲音不疾不徐,更是分外給人以一種很誠懇的感覺。
孔琉玥聞言,也就不再矯情,順勢坐下后,借接茶的空隙,趁機打量起四公主來。
但見她約莫比潔華高出半個頭,長得肖似德妃,一張小臉粉嫩白凈,穿了一身粉紅羅襦羅裙,梳著丫髻,耳上垂著一對珍珠金丁香,胸前掛著純金纓絡八寶項圈綴羊脂白玉的鎖片,一望便知長大后必會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
這也就罷了,最重要的是在給孔琉玥奉茶時,四公主半點不耐煩皆無,臉上一直都掛著甜甜的笑,以致她兩頰上本不甚明顯的梨渦一直若隱若現,給她平添了幾分討喜的感覺;在接過孔琉玥給的見面禮,一塊翡翠玉牌時,也并未假宮女之手,而是親自接了,又向孔琉玥道了謝,方遞到了宮女手上。
孔琉玥對四公主的第一印象還不錯,不由稍稍松了一口氣,雖說她如今年紀還小,還沒定性,但俗語說“三歲看老”,長大后應該也會是個很討喜的女子罷?
德妃也是做母親的,自然能理解孔琉玥的擔心,這也是她會讓四公主親自給孔琉玥奉茶的原因之一,因在命人將公主帶下去后,便笑向孔琉玥道:“永定公夫人只管放心,四公主雖是金枝玉葉,首先卻是本宮的女兒,站在為母親的立場,本宮真的只想將她當成普通的女兒家一般嫁過去。夫人放心,等她將來進了門,一般兒媳該做的事情她都會做的,咱們都是當娘的,本宮知道該怎么做對自己的女兒最好,所以會從現在起,就開始悉心教導她的。那些客套的話咱們也不要說了,都看以后公主怎么做,夫人就知道本宮說的是不是實話了。”
一席話說畢,見孔琉玥臉上只是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德妃知道她沒有將自己的話聽進去幾分,畢竟她說得再多,終究及不上事實來得有說服力。
因又誠懇的說道:“夫人放心,本宮會在接下來的幾年里,慢慢教公主為婦之道和為媳之道,讓她以后不要仗著公主的身份,就對長輩無禮,看輕丈夫的!”
說著嘆一口氣,話里漸漸帶上了幾分推心置腹,“本宮只得四公主一個女兒,以后等本宮不在了,她所能依靠的,還不是只有夫家。說來太子殿下和幾位皇子都是她的兄弟,但畢竟是隔了母的,將來一旦有個什么事,她求到他們頭上,讓他們為她做主,只怕他們也得先看她值當不值當!本宮這是不拿夫人當外人,所以才會與夫人說這番話的,夫人只管放一百二十個心,本宮定會教好公主,不叫她因小失大的!”
如果說聽完德妃前一番話,孔琉玥心下還有幾分不以為然的話,在聽罷她后面這番話后,她就是真的對她刮目相看了。怪道晉王妃說德妃娘家系世代書香之家,家教頗好,德妃也歷來得皇上和皇后看重,原來她的確有過人之處!
遂收起臉上恰到好處的“官方”微笑,也誠懇道:“娘娘連這樣的心里話兒都跟臣妾說了,可見是真沒把臣妾當外人,那臣妾也就明人不說暗話了。實不相瞞娘娘,從接了圣旨到來娘娘宮里之前,臣妾心里一直都打著鼓,既怕將來犬子跟四公主性情不合,委屈了自己更委屈了公主,也怕公主太過尊貴,將來婆媳之間不好相處。但這會子臣妾已經不怕了,有娘娘這樣知書達理的母妃,公主將來勢必也會知書達理,溫文爾雅的。請娘娘放心,犬子和臣妾都一定會善待公主,不會讓公主受半點委屈,更不會辜負了娘娘這一番心意的!”
德妃聞言,臉上的笑就一下子直達了眼底,喜形于色的道:“有了永定公夫人這句話,本宮就放心了!”
她今年雖只得二十六歲,瞧著也是神仙一般的人品,放眼佳麗如云的皇宮,卻早已算是人老珠黃了,若非膝下還有一個公主,只怕皇上早不記得還有這么一個妃嬪了。自然早絕了爭寵奪愛之心,一門心思都放了四公主身上,惟愿能教養好她,讓她將來能嫁得一個好人家,終身無憂,孔琉玥的話,顯然說到了她的心坎兒上,也難怪她會那般歡喜。
兩親家既然把話說開了,后面的氣氛自然輕松多了,整場見面堪稱是賓主盡歡。
回程的路上,晉王妃上了馬車后的第一句話,便是問孔琉玥:“怎么樣,弟妹對四公主可還滿意?德妃呢,據弟妹看來,可是個好相與之人?”
滿意又如何,不滿意又如何,難道還能“退貨”不成?孔琉玥暗自慶幸好在結果還算滿意,因笑道:“四公主如今瞧著倒是好的,只不知將來如何?不過有德妃娘娘這樣的母妃悉心教導,料想差不了。”遂將德妃與她說的那番話,細細都告訴了晉王妃。
晉王妃一雙鳳眼就漸漸瞇成了一條縫,末了笑道:“有德妃娘娘這番話,我也就可以放心了。你也只管放心罷,且安心等著再過幾年四公主及笄過門后,你這個做婆婆的就可以高樂著做老封君,安享兒媳的福了!”
婆婆?孔琉玥微微有些汗顏,四公主今年六歲,等她及笄時,她也不過才二十八歲,要擱現代社會,指不定她連婚都還沒結,可在這里,卻要當婆婆了,這種滋味兒,真是……不提也罷!
姑嫂二人一路說著閑話回到永定公府,晉王妃先去樂安居瞧過了老太夫人,又去蕪香院瞧過傅城恒,見他已比初回來時長好了許多,走路時腳步也不虛浮了,安心不少,但仍細細囑咐了孔琉玥一番,方坐車自回晉王府去了。
孔琉玥送完她回來后,便將今日進宮的經過大略與傅城恒說了一遍,末了道:“如今看來,這樁親事也不如我想象中的那么差,只希望镕哥兒將來能與四公主情投意合了……”
話沒說完,眼前一花,已被傅城恒一把摟進了懷里,笑道:“我們不也是成親后才慢慢培養起來的感情?所以你就不要再為他們擔心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你便是想管,也要管得過來啊?還不如將放在他們身上的心分一些給我這個夫君呢……”聲音漸次低了下去,最后更是幾似耳語,埋頭在了她的鬢角,“我想你了……”大手牽著小手直往身下某一處探。
孔琉玥的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下意識往門口方向看了一眼,他們兩個單獨相處時,跟前兒雖不要人服侍,門外卻是隨時有小丫鬟候命的……因忙輕拍了傅城恒的手一下,壓低了聲音嗔道:“現在可是大白天!況小華太醫的話你忘了,你難道還想被他說不成?”
傅城恒就應聲松開了她的手,卻在她松氣松到一半時,將手轉而伸進了她的衣襟里。
“咝……”孔琉玥倒吸一口氣,近乎氣急敗壞,但仍沒忘記壓低聲音道:“你再不老實,我可就要生氣了啊!”
“哦!”傅城恒立刻垮下了臉來,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不給吃已經很可憐了,難道連摸一摸,過過干癮都不行嗎?”說著,還不忘拿不知道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眼神,時不時的偷覷她一下,那模樣,真是像極了受盡委屈的小媳婦兒!
孔琉玥的大腦立刻陷入了天人交戰中,一個聲音告訴她,千萬表理某個賣萌無下限的男人了,不然待會兒指不定又要簽下什么“喪權辱國”的條約,到時候再加上之前的,她不知道要還到什么時候才能還清;但同時,又有另一個聲音告訴她,就答應他罷,看他那么可憐,反正答應了又不會少一塊肉,將來她自己也不是享受不到。
就在孔琉玥還在天人交戰時,某人那不老實的手,已再次探進了她的衣襟里,且悄悄越過幾層布料的障礙,與她身上某個最誘人的地方之一來了個最親密的接觸。
孔琉玥委實是哭笑不得,卻亦只能在心里沒什么說服力的暗暗警告自己,下一次,你一定要堅持住,不要再被某個慣會撒嬌賣弄的家伙糊弄過去了!
晚間吃畢飯后,傅城恒有意命初華和潔華先散了,單留了傅镕說話兒。
傅镕許是猜到了父親會跟自己說什么事,自傅城恒話落后,小臉一直都紅撲撲的,看起來眉眼間竟一下子平添了幾分陌生的風流。
孔琉玥看在眼里,不由暗嘆道,看來古人盡皆早婚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原是因為他們皆早熟!
傅城恒假意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向傅镕道:“你母親今兒個進宮見過了德妃娘娘和四公主,德妃娘娘寬和溫婉,四公主年紀雖小,卻知書達理,禮數周全,配你是綽綽有余了,你須記得公主乃是下嫁,將來須對公主好,不辜負皇上和德妃娘娘這一番厚愛才是!”
他說一句,傅镕便應一句,末了小臉雖已紅得快著火了,卻仍做正襟危狀道:“爹爹的教誨,兒子都記在心上了,將來一定會對公主好,不辜負皇上和德妃娘娘一番厚愛,少叫爹爹和母親操心的!”只是頭卻越垂越低,最后更是幾乎快垂到前胸以下了。
孔琉玥不由橫了傅城恒一眼,有他這樣說話的嗎,聽在傅镕耳朵里,只怕又該以為他罔顧他的意愿,根本不在乎他的所思所想了呢! wωw◆ тTk an◆ c○
因笑著插言道:“镕哥兒,其實你爹爹的意思是,四公主雖是金枝玉葉,卻因德妃娘娘教養得好,比其他公主都高出一截兒,倒也堪為良配,你若覺得委屈,不如盡量往好的方面想,慢慢的自然也就想開了,不會再覺得委屈了!”
“兒子并不覺得委屈!”不想傅镕卻紅著臉道,“由來婚姻大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兒子又豈敢覺得委屈?況此番乃系皇上賜婚,更是尊榮無限,兒子既享受了身為傅家子弟的一應好處,自然也該承擔起傅家子弟應當承擔的責任才是,所以兒子是真不覺得委屈,還請爹爹和母親寬心!”
竟與晉王妃上午那一番說辭如出一轍。
孔琉玥就再次汗顏了,原來她擔心焦慮了半天的問題,在當事人心中,根本就算不得問題,從頭至尾,根本就只有她一個人在杞人憂天!
于是便也放寬了心,次日即命人準備了厚厚的禮物,在欽天監合準了傅镕和四公主的八字,——不出所料的大吉之后,遞牌子親自送進了宮中去,不但采薇宮有一份,坤寧宮也有一份,算是下小定。
孔琉玥想的是,這門婚事從一開始就不平等了,她不能再落了傅镕的臉,讓人覺得是傅镕高攀了公主,因此常人家娶妻應有的程序,一樣都不能省,不但不能省,禮物還得盡量往豐厚的方向靠,讓人知道,永定公世子尚公主乃是門當戶對,而非單純的攀高枝兒!
德妃果然說到做到,是真正把永定公府當親家,把傅镕當四公主終生依靠的,收到孔琉玥使人送去的定禮后,當天便命自己宮里的大太監送了豐厚的回禮來,而且態度十分謙虛。
如此一來,雙方自是皆大歡喜。
只是永定公府出了這樣的大喜事,來道賀的人家自是多之又多,以致孔琉玥成日價都忙里忙外的,一直到六月底方次第消停了下來。
傅城恒的傷經過歸家這一多月的悉心將養,早已是復原得七七八八了,只不過怕皇上好不容易才消退不少的忌憚之心復又高漲,因此仍一直對外稱病,幾乎不見外客罷了。
只是這樣悶在家里一個多月,也夠他悶的就是了,因在暗示過小華太醫,經其之口告知皇上他的腿疾仍很嚴重,需要泡溫泉調養,又在征得了老太夫人的同意后,領著孔琉玥和三個孩子,擇日去了孔琉玥的熱地莊子上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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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周一,工作很多,又開了倆小時的會,差點米崩潰……
另,親們說到感覺情節慢,更新慢,汗,一來要收尾了,我想細細的寫,不想虎頭蛇尾,二來我是兼職不是專職,每天要上班的,實在沒能力多更,況我這更新雖不算多,也不算少了罷?三嘛,我被老公天天催生孩子,實在扛不住了,在調養身體了,因此晚上一般熬不成夜了,不然也不會把另一文都停了。請親們千萬多多體諒,若是覺得慢,不如過幾天再來看,或是完結后再看,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