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易琦過來告訴我,說他要和晴結(jié)婚了。
等了這麼久,這臭小子終於給了個準(zhǔn)信。本來我還打算著,再這麼拖下去的話,過段時間我就要提出辭別了。
畢竟,我來古家鎮(zhèn)的時間也不短,是時候該回去了。不過既然易琦確定了結(jié)婚的日子,再等等也無所謂。
至於酒吧那邊,有招聘的管家看著,料想也不會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fā)生。
摸了摸兜裡的雞血石,我的嘴角勾起抹微笑。這趟南疆之行,也不是一無所獲。有這塊雞血石在,對以後調(diào)酒有很大幫助;而酒的味道好了,酒吧的生意自然差不了。
說起這塊雞血石,它真是塊神奇的石頭。我親自試驗(yàn)過,用它來泡酒,酒的香醇度最起碼能提高四五度。那個白衣女子說它叫做酒鬼石,果然名副其實(shí)。
甩開這些雜念,我向易琦開玩笑說:“你小子真不夠意思,把我晾了這麼久都不給個準(zhǔn)信。現(xiàn)在該結(jié)婚了,連個請?zhí)疾话l(fā),真是不把我當(dāng)外人啊。”
我倒不是真的在意這些繁文縟節(jié),只是同易琦開玩笑而已。打心底裡,我是真心祝福這對新人的。
“明哥,真的不是我不願意發(fā)請?zhí)。皇遣恢涝撛觞N製作這請?zhí)选!币诅嘈Φ剑又傅膶ξ艺f:“另外,不好意思的是,由於某些原因,這次不能請你當(dāng)證婚人了。”
“你小子又在耍我是吧。”我狠狠地拍了拍易琦的肩膀說,心中卻並沒有真的生氣。作爲(wèi)比較要好的朋友,有些事情不需要太多解釋,只要情誼在就行。
最後,我正色說到:“這些我可以不計較,但你一定要對新娘子專心啊。要是再花心的話,可就饒不了你了。”這句半開玩笑的話,也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祝福。
相敬如賓,相濡以沫。這簡簡單單的八個字,卻是多少夫妻之間所缺少的。大部分人都想著有份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愛情,卻不肯付出那怕十分之六的真心。
愛是相互的,想要得到什麼樣的愛情,就要自己付出什麼樣的努力。
“真是受不了你啦,明哥,你簡直快趕上我的父母了。就是父母,也沒有這樣管我啊。”易琦捂著耳朵,裝作不耐煩的看著我說:“還能不能愉快的交談了?還能不能分享彼此之間的秘密了?”邊說著,邊拿哀怨的眼神看著我。
我拿易琦的插混打科行爲(wèi)真是無可奈何,攤攤手,表示自己不會再說了。
“對了,易琦,你的父母不來參加婚禮嗎?還有晴,好幾天沒有看見她了呢。”當(dāng)易琦說他的父母時,我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還有晴,也是好幾天沒見著。
易琦充滿無奈的看著我說:“就知道呢會問這個,放心吧,我的父母不會來了。至於晴,婚禮上你就可以看見她。”
“或許自此之後,父母再也不會記得,還有我這個兒子的存在。”易琦小聲嘀咕了句。
我疑惑的問到:“你說什麼?”
“沒什麼啊。如果沒有其他問題的話,我就先走了。”易琦等著我回話。當(dāng)我攤手錶示再無問題的時候,他逃似的離開了我租住的房子。
看著易琦逐漸
遠(yuǎn)離的背影,我嘴角露出抹微笑。這小子,該不會怕我吃了他吧。
“對了,你什麼時候舉行婚禮?”意識到這個問題後,我大聲向易琦的背影喊到。
易琦沒有回頭,揮了揮手說:“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搖了搖頭,我走進(jìn)屋子,繼續(xù)著無聊平淡的生活。
過來幾天後,新年的氣氛漸漸濃了起來,鎮(zhèn)子裡家家戶戶全洋溢著喜悅的氣氛。
這天下午,我忽然接到鎮(zhèn)子裡其他人的通知,易琦的婚禮就在今天開始舉行。
看著將要落下的夕陽,我在心裡犯嘀咕。都已經(jīng)這個點(diǎn)鐘,婚禮是不是早該完畢了。
但既然接到了通知,那就過去湊湊熱鬧吧。能喝杯喜酒,也是不錯的。
這麼想著的我,叫上媛媛,帶上兩個小傢伙,拖家?guī)Э诘南蛞诅亿s去。
去過幾次易琦家的我,十幾分鍾後就尋到了那間裝飾堂皇的屋子。
果然,在易琦家門外,貼著大大的紅雙喜。窗戶上的“囍”字剪紙,烘托了喜悅的氣氛。
門外停放著架大轎子,幾個吹嗩吶的漢子守在旁邊。大轎子是那種古式的花轎,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八擡大轎。
易琦家人來人往,很是熱鬧的樣子。由葉巫師站在門口,主持著迎客等雜事。
能請來葉巫師主持婚禮,恐怕鎮(zhèn)子裡也就獨(dú)易琦一家了。深知葉巫師在古家鎮(zhèn)地位的我瞭解到,除了生老病死之外,葉巫師是不會輕易走動的。
但晴的身份有所不同,她是上任巫師的女兒。在葉巫師心中,便是親生女兒般的存在。
這麼想著的我,也來到屋子前。拿著早就準(zhǔn)備好的彩禮,交到葉巫師手中。又與葉巫師寒暄幾句,我走進(jìn)了屋子裡。
屋子裡坐了很多人,但很多都不是特別熟悉。坐在這些人中,我感到稍稍有些不自在。
我是屬於那種比較矛盾的人。喜歡湊熱鬧,又不喜歡那種陌生的環(huán)境。在陌生的環(huán)境裡,越是熱鬧,我反倒感覺越孤獨(dú)。
媛媛呆了會,就領(lǐng)著兩個小傢伙離開了,說是去找閨房裡的晴。正巧主事的人說,還缺伴娘和童男童女。於是,除了我之外,他們?nèi)齻€全派上了用場。
獨(dú)自坐在屋子的角落裡,無聊的等待著喜宴的開始。偶爾有人過來找我聊幾句,但片刻有因其他事情而離開了。
還好,在酒吧待過很長時間的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氣氛。無非就是獨(dú)自坐在那裡,無聊的等待著。
易琦作爲(wèi)新郎,有很多事情需要忙。既要招呼客人,又要注意婚禮的安排。於是,也沒時間同我聊天。
說實(shí)話,穿上婚禮西服的易琦,的確比較帥氣。如果我是個女人的話,也會被他的外表所吸引。坐在桌子旁的我,無聊的想到。不過轉(zhuǎn)眼,又爲(wèi)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
除非到泰國去做變性手術(shù),不然怎麼會好端端的從個大男人,變成個女人呢。
這時,我想到那些奇怪的夢境。在夢裡,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啓薇的感受。可是,啓薇明明就是個女人啊。
“婚禮開始,第一項,迎花轎。”門外
的呼聲打斷了我的思路。
屋子裡開始騷動起來,很多人都站起來,急著出門湊熱鬧。
我也出門而去,想看看這古家鎮(zhèn)的婚禮習(xí)俗,與我平日所見有何不同。這算是取經(jīng),畢竟未來我也會娶妻。
在半年前,父母來信說他們將婚禮的所有準(zhǔn)備好了,只等著我回去完成儀式。
想到還在老家苦等的秀麗,我心裡就涌起股愧疚之情。不是我不願意娶她,只是心裡還有放不下的人。於是,這事就拖了下來。
總之,還是我虧欠秀麗的。無論找什麼藉口,我都不能再拖下去了。回家後,就準(zhǔn)備結(jié)婚吧。
這麼想著的我,感覺心裡沉重的包袱放了下來,有種釋然的感覺。本來就沒那麼多事,只是庸人自擾而已。
等我走出門的時候,晴已經(jīng)坐上了花轎。可惜,沒有看到新娘子盛裝的模樣。
花轎外,果真有八個壯漢擡著轎子。婷婷和仔仔也打扮的漂漂亮亮,提著花籃,儼然是童男童女的裝扮。
媛媛不知道去了哪裡,估計是等婚禮開場的時候,牽新娘入場吧。我心中想到。
“起轎。”悠長的呼聲後。幾個吹嗩吶的漢子走在前面,花轎跟在後面。
兩個小傢伙乖乖的跟著花轎,邊走邊從提籃裡抓起紅花,撒向天際。
我也跟在花轎後,權(quán)當(dāng)是湊熱鬧。
花轎在古家鎮(zhèn)裡慢悠悠的前進(jìn)著,嗩吶聲吹的很熱鬧,跟在後面的人也鬧的很開心。
可就在這種氛圍裡,我心裡卻偏偏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爲(wèi)什麼是在黃昏舉辦這場婚禮?爲(wèi)什麼我覺的身穿西服易琦是在強(qiáng)顏歡笑?
還有晴,如果沒記錯的話,已經(jīng)有一個多星期沒有看見她了。新娘子這段時間去了哪裡?
無數(shù)個謎團(tuán)在我心中涌起,困擾著我的思路,使我不由自主的皺起眉頭。
幸虧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加之婚禮的熱鬧與雜亂,纔沒有人注意到我的表情。
“這種冥婚,可有些年頭沒見著了。”我聽見混亂的人羣中,有個聲音說到。
接著,就有聲音迴應(yīng)到:“是啊,冥婚這種事情,還真不是我們這些小戶人家能辦到的。”
“就在前些年,我們鎮(zhèn)子不還有冥婚嗎?”前面那個聲音問到。
後面那個聲音答到:“可後來不是被葉巫師禁止了嘛。他說冥婚不僅勞民傷財,而且有違天和。”
“那爲(wèi)什麼這次又搞冥婚呢?”前面的那個聲音又問到。
後面那個聲音嘆口氣,答到:“這次是男有情女有義,屬於雙方自願。而且你聽說了嗎?據(jù)說這位新娘的身份可不一般,她是......”
剎那間,我的心裡紛亂如麻。至於後面的話,我沒聽清也沒心情再聽下去了。
我突然明白了,爲(wèi)什麼會在黃昏開始婚禮;消失了這麼多天的晴,又去了哪裡。
還有易琦所說過的那些奇怪的話。
他說,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製作這請?zhí)选?
他還說,或許自此之後,父母再也不會記得,還有他這個兒子的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