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信人急匆匆說完,最后補(bǔ)充,“居窺探調(diào)查,似乎是一少女搗亂!”
少女?
少女!
巫暮愕然,這城里還能有幾個少女,一定是那個人了:“宗主!”
傷流景神色微變,看不出是喜是憂,隔了好一會兒才道:“她還真能狠下心去,以前從來沒有殺過這么多人吧,跟著晏笈學(xué)壞了。
這看起來只是胡鬧,實(shí)際上不但會消耗四方實(shí)力,更是能使同盟離心,制造混亂,給他們以出城機(jī)會。
巫暮不由嚴(yán)肅起來,萬全沒有想到,明明已經(jīng)落入最劣勢的晏笈和姜苗苗等人,竟然能夠絕境翻盤,給他們造成了這么大的困難。
他一點(diǎn)都不喜歡那個小郡主,或者說凡是可能威脅傷害敵視宗主的人他一個都不喜歡。
不過不喜歡歸不喜歡,只是他自己的事情,他聽從的還是宗主命令。
宗主要?dú)?,他自然愿意奉刀;要留,那他也必須去救?
也是因為他這般的忠心,素來多疑的傷流景,才會把他當(dāng)成最信任的心腹。
就在巫暮正擔(dān)心宗主會不顧身體傷勢,要去現(xiàn)場找人的時候,傷流景卻突然搖頭而笑。
“好、好、好,這一局就先算他們賺了贏。那便等我再來開下一回合,看看最終局如何。”
……
“好個丫頭,心思真詭?!?
“誰!”
姜苗苗回身就是一掌拍出,掌力帶風(fēng),角度堪稱狠辣刁鉆,誓要一掌將他拍個筋骨俱斷。
那人站立不動,身子小幅度微微一晃,竟然輕輕松松將攻擊躲過,哂笑一聲:“喂,要記得尊老愛幼啊。”
這一擊雖然落了空,姜苗苗卻已經(jīng)看清了那人的臉,砰的一拳砸了出去:“沐月奚,你丫嚇唬我!”
這一拳已經(jīng)卸掉了全部內(nèi)力,不過只是普通一碰,沐月奚便沒有躲,任憑她拳頭落上自己肩頭。
不過這在他聽到姜苗苗的話后平靜頓止,頂著一張年輕到稚嫩的臉暴跳:“叫什么老前輩,叫我爹!”
他的死穴也不過如此了,姜苗苗撇撇嘴,特別流氓無賴地一聳肩,搖搖晃晃:“叔?!?
“什么叔,我可比你爹大得多!”
姜苗苗多乖啊,立刻打蛇隨棍上,親親密密張口就喊:“大爺!”
沐月奚:“……”他一時被憋到了內(nèi)傷,半晌說不出話來。
姜苗苗還在眨巴著眼睛,雙手托腮扮可愛:“大爺,你怎么會在這兒?你不是在郡守府嗎,什么時候出來的?!?
沐月奚保持冷漠臉,拒絕接受她的稱呼并且向她扔了一頓白眼:“小年輕人,做事不要總太慌張,有點(diǎn)調(diào)理好不好?我一早就發(fā)覺情況不對了,去找你們,才知道你們膽大包天自己鉆了人家陷阱?!?
“抱歉大爺,我們還年輕,朝氣蓬勃,和你們這種日暮遲遲無銳氣的老年人不同,”姜苗苗反射了他的白眼并祭出了終極殺傷武器,“大爺,你不懂,龍?zhí)痘⒀ǘ缄J闖,最好玩了?!?
沐月奚收到了一萬點(diǎn)暴擊傷害,頓時心理陰影面積飆漲,充滿醋味的別扭哼哼唧唧:“你們你們,誰和你是你們!九重宮那小子?我告訴你,你別想和他在一起?!?
姜苗苗呵呵笑著成功KO沐月奚,懟戰(zhàn)大勝,她無所謂:“為什么不可以?你可別說什么因為我是我娘女兒,你個老不羞移情別戀看上我了,我會鄙視你的?!?
“我是那樣的人嗎?我是嗎?”沐月奚猛地逼近,清秀俊雋的臉龐距離姜苗苗只有不到一寸的距離,原本死寂漠然的神色都變得鮮活,總算配得上他年輕的容顏。
沐月奚咬牙切齒,“我對聆訫之心蒼天可證日月可鑒,別以為你是她女兒我就不打你,揍你一頓你就老老實(shí)了!”
看得出他眼睛里明晃晃幾個大字“家暴行動準(zhǔn)備中”,姜苗苗干笑兩聲,貓著腰就往后撤,“沒、沒說的事兒,看玩笑呢不是,莫激動莫激動?!?
……擦,當(dāng)年小說看多了,一時狗血嘛。
“那是因為身份原因?不過知道我娘真實(shí)身份的也沒幾個,帝鳳王朝都滅了二百年了,從來復(fù)舊朝就沒有成功過,不至于因為這個原因吧?”
沐月奚搖搖頭:“也不是。江湖女兒不拘小節(jié),沒有世家大族那么多規(guī)矩。你把他當(dāng)個情人,我不會管,但你絕對不能嫁給他,絕對絕對不能?!?
姜苗苗斜著眼睛看他,慢慢擰了擰眉。
沐月奚說這話的時候,原本的輕狂急躁一斂而盡,神色帶了幾分晦澀幽暗,看起來,似乎是真的有問題。
“那為什么?怎么談戀愛沒問題,嫁人就不成了?”
她正問為什么,沐月奚還沒有回話,遠(yuǎn)處卻驀地有一騎快馬加鞭本來,風(fēng)馳電掣里放聲高呼著:“女反賊被殺,北城門投河示眾!”
“女反賊被捉,北城門投河!”
“女反賊被殺,北城門投河!”
半座城幾乎都要炸了,那一騎快馬眨眼掠過了城中央,而混戰(zhàn)的那四方人群也戛然大驚,紛紛推開剛才還殺得你死我活的對方。
遠(yuǎn)處高呼迭起,剎那間傳過了整片城池,轟聲大作,所有人等直奔北城門!
姜苗苗懵逼了:“女反賊被殺,北城門投河示眾?我人不是在這兒嗎?”
她扭頭去看沐月奚,“哎,你剛才聽見什么沒有。”
“聽見了?!便逶罗烧f。
“那怎么還說我被殺了,我這般禍害可是素來遺千年的,哪里能這么憋屈莫名死掉,誰信——”
剛吐槽到這里,腦海里電光一閃:“不對!他們這是用我引誘晏笈過去!”
如果晏笈聽聞自己被殺還要示眾,怎么可能不過去探看。
而晏笈過去了,她又怎么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奔向早已埋伏好重兵的北城門!
“一定是傷流景!一定是他在搞鬼!”
姜苗苗驚急大怒,抬腳就要去追,沐月奚一把將她拖了回來:“你冷靜一點(diǎn),那里有埋伏?!?
“冷靜什么!”姜苗苗紅著眼睛像極受驚的小獸,慌亂暴躁,聲音凄厲染血,“那是我男人!我要去救他!”
滿城高呼迭起,“女反賊被殺,自北城門投河示眾!”喊聲震動寒冬深夜的天空。
與此同時,正手刃了一個龍鱗衛(wèi)叛徒的晏笈,同樣也聽到了這聲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