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的極快,似乎在姜欽和翟姒踏出房門的一瞬間,天就黑了。
翟姒道:“天色不早了,父親母親年邁,睡得早,苗苗既然沒有大問題,也不要麻煩兩位老人專門過來了。”
姜苗苗在屋里豎著耳朵聽見,叫了一聲,也道:“我覺得我好了很多了,明天早上起床去請安應該沒問題,祖父祖母年紀大,要早睡呀。”
“算你小崽子懂事。”姜欽懶洋洋道,“看來《弟子規》沒白學。唔,那小子武藝高,原來文采也是不弱的?本來我還擔心他主動要求教你,是找個理由和你一起玩呢。”
“阿欽,那畢竟是殿下,他年長苗苗那么多,怎么可能是陪她玩。”
“哎,時間可過的真快呀。”姜欽有些遺憾,伸手比劃,“當時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才這么高,嗬,等著眼兇巴巴的,我那時候就說,這小子肯定是個好苗子!”
那小子?
那小子是什么人啊?
姜苗苗一時沒想起來,綠衣和彩月一邊幫她收拾著屋子,一邊偷笑了起來。
“郡主,世子和世子夫人都還不知道呢,您執意要來揚州,還不是聽說殿下最近正在揚州辦事么。”
“就是啊,殿下怕是還不知道您也來了吧,一定會感到驚喜的。”
姜苗苗都沒想起那是什么人,卻下意識開始哼哼:“我才不是來看他的!煙花三月下揚州,我明明是在看揚州的嘛——”
她惱羞紅了臉龐:“你們不許笑!不許笑!誰都不許說出去,否則我罰她!”
“是,郡主。”兩個人卻笑得更開心了。
父母兩人走的不慢,很快就走的極遠,但不知道為什么,姜苗苗聽他們說話卻一清二楚,清晰地仿佛就在耳側。
但不知道為什么,她竟然沒有一點奇怪的感覺,仿佛這一切是理所當然的一樣。
就好像,之前從未有人提過,而她懵懵懂懂中隱約想起某個人之后,其他人自然而然地開始說了起來。
所有遇到的疑惑和奇怪之處,她潛意識都在給它們找著理由來解釋。
一夜轉瞬即逝,姜苗苗醒來時出了一身大汗,但落水受驚帶來的不舒服已經盡數散去,她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了起來,抬頭望去,窗外春風和煦,綠樹如蔭。
綠衣和彩云來伺候她洗漱,她坐在妝臺前任兩人編著發,原本出著神,卻突然道:“我身邊的大丫鬟,只有你們兩個嗎?有沒有其他人,紅玉呢?藍環黃珠呢?”
兩個小丫頭一驚:“郡主,那是誰,奴婢們沒聽說啊。”她們轉瞬變了臉色,又怕又惶恐,“您要趕奴婢走嗎?是奴婢們做錯了什么事,求您不要趕奴婢走,奴婢改,奴婢一定改!”
姜苗苗頭發被扯了一下,她嘶了一聲,“我沒想趕你們走,就是隨便問問,怕什么。”眼珠轉了轉,她問道,“我爹是什么時候從西北回來的,我都忘了。”
“是四年前呀。”聽見姜苗苗說不會趕她們走,綠衣和彩云才把心放了放,齊刷刷回答。
“七年前太平關之戰,殿下和世子大破北戎敵軍,剿滅北戎主要軍力。”
“四年前黑沙戈壁之戰,殿下和國公爺斬殺北戎剩余全部余孽,順路又滅了西域三十六國。”
“如今這天下,可盡是大齊的天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