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流景笑聲越發張狂,晏笈穿火殺來,他手臂又一刀,卻毫不在意,姜苗苗怒而大吼:“你自己一個人的罪,拖這麼多人下水乾什麼!殺人殺人,我們也不怕和你打,但你爲什麼要炸了大壩?”
“苗,你這話說的可是扎我的心了。 ”他懶懶笑道,“其實呢晏笈說的不錯,不過,這只是一部分原因。我是看所有人都不順眼,是想把所有人都弄死,你又能怎麼辦呢?”
“我草你大爺啊!”
姜苗苗跳腳罵粗,被傷流景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一時沒認出粗鄙之話出了口,擡腳哐當踹向冰雪囚籠,踹開一道大口子,貓腰從裡面鑽了出來,臉都扭曲了。
晏笈的臉色極其難看,又爲傷流景的渾然肆意,又爲姜苗苗的跳腳罵粗。
偏偏傷流景身影躲在火後,他進傷流景退,他退傷流景跑,簡直滑溜的像一條泥鰍,連想逮住他出氣都辦不到。
傷流景的血星星點點落下來,被火一燒一道青煙,他冷罵一聲:“你跟著粗鄙人竟然學了這樣的話!”
指揮更多火焰扭身便走,冷不丁身後人影閃動,有人哈哈大笑聲響徹夜空:“總算知道你小子的弱點了,宰了這蟲子是不是行?”
踏火而來的青年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傷流景背後,一掌拍了過來!
他周身環繞著虛浮的內力,火焰一燎,竟然自己先被湮滅,分毫傷不了他。
那青年玉面俊秀,眼眸如星,俊美不似凡人,然而眼角卻有淡淡細紋,眼眸裡有揮之不去的滄桑疲懶,積累了太多歲月的沉澱。
“沐月奚!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什麼時候來的!”
傷流景又驚又怒,不得不又分了火來阻止他,可沐月奚的內力特殊,能消融時間一切事物,連這大光明火都傷不了他,頂多困住。
沐月奚大怒:“好你小子,有本事出來和老夫單打獨鬥!”
頂著這麼一張俊臉,口自稱卻是“老夫”,如何看如何怪異,傷流景冷笑一聲,根本不理他的激將,趁亂閃祭壇高頂,不知按了哪裡,竟然打開了一道不小的門扉,折身衝了進去。
一時間大光明火被分成了兩團,一團困晏笈,一團困沐月奚,姜苗苗踹開囚籠鑽出來時,火窟裡倒是滅了火,只是黑黢黢看不著人影,她嚇得肝膽俱裂,縱身跳了下去。
跳下去尋了好半天才看到君飛羽的蹤跡,實在是渾身黑乎乎,幾乎看不出人形,她剎那間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手臂後突然有人一扶,急道:“還有氣!”
原來時元嫣菡,之前不知去了哪裡,此時趕過來,正好扶住她。
姜苗苗這才緩過氣來,頭也沒回前先抱君飛羽,不顧被他身黑灰蹭得滿身髒兮兮,伸手一探,肌膚火燒火燎的燙,全是紅腫水泡,但人顯然還有半口氣。
她剛想松下心神,忽的又僵住。
他的手!
他的右臂!
整條胳膊都成了蜷縮的黑炭狀,被火燒的徹底火銷肉焦——
那高溫實在猛烈,他一手活生生撐在了被燒的發紅的白玉地磚,縱然武功高強,可人體又哪是天然之力的對手!
她手抖起來,半抱著君飛羽的肩膀,臉一片茫然,幾乎是哀求地望著元嫣菡。
元嫣菡滿臉不忍,卻只能咬著牙,輕輕道:“早下決斷,這胳膊——趁早截吧,省的感染起來傷了性命。”